《爱情门徒》丹池

9、他的不习惯

　　乔子赋买的？

　　卫纯凌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那时都走出那么远了，还能知道自己想吃蛋糕？嚼着微酸的草莓，她想了想，还是要谢谢他。

　　卫纯凌很快吃完蛋糕，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后起身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在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停下脚步。

　　有一股很怪的味道，跟这里格格不入，她还在思考，味道却又消失了。

　　她猜是错觉，踌躇几秒后拉开门要去外面丢垃圾，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弄傻了。

　　门口有一个男人，正拿着枪对准乔子赋。

　　原来刚才的味道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拿枪对着他。

　　持枪的人急促地说了一大串话，面色狰狞。地上有个人好像受伤了，趴着没动，而乔子赋跟管叔站在歹徒附近，一左一右。

　　卫纯凌悄悄往后退，想退回会客室。这时歹徒的枪马上对准了她，她吓得定住。与此同时，乔子赋也转过头来。

　　他见女孩僵直了身体站在不远处，目光瞬间变冷。他回头看歹徒，一双黑眸显得更加阴沉。对方见他仿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一横，就把枪对准乔子赋要吓唬他，可没料到一紧张就扣动了扳机。

　　卫纯凌捂住嘴巴，却看到令她无法理解的画面。

　　银色子弹才刚喷出来，另一个银色的东西也同时射了过去。歹徒倒下，而乔子赋身后的彩绘屏风玻璃卡了一颗子弹，把一幅出水芙蓉画打出了像蜘蛛网般的裂缝，过程不超过三秒，但歹徒就这么躺在地上了。

　　卫纯凌心有余悸地靠在门板上，只见管叔快步走进柜台里打电话，乔子赋缓缓起身。她心有余悸地转身进了会议室，心跳得很快，握着沙发的手还是抖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景象。

　　很快，她便听到外头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跑步声。

　　门突然被打开，她下意识地一缩，才见到是乔子赋走了进来。

　　“为什么跑出来？”

　　“我……我只是想丢垃圾。”她尽量稳住呼吸，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谢……谢你的蛋糕。”

　　乔子赋挑眉，眼前的女孩明明就已经害怕到抖成这副德行，开口却不是尖叫而是先说“谢谢”？

　　要不是警方要调查作笔录，他还真想跟她聊聊她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看到女孩的手还在颤抖，刚想说话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两个刑警走进来，非常客气地说：“乔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是例行公事。”

　　乔子赋转头，语气平淡：“她一直都在里面，没看到什么。”

　　“为了通盘了解情况，这位姑娘还是要配合一下。”刑警口气温和。

　　乔子赋起身要走，衣角却被人给拉住。他转头便看到女孩在瑟瑟发抖，一双漂亮的灰色眸子里此时染上薄薄的水汽，显得很紧张。

　　不知为何，这脆弱的表情让他心中一动，他看了一眼刑警，接着就坐到卫纯凌的身边。

　　“别害怕，放心，我们是警察。”其中一人软了口气，安抚卫纯凌。

　　乔子赋见她抓紧自己不放，想到她才刚躲过歹徒的枪口，虽然表现得很冷静，可说到底她还只是个高中生，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留下来吧，她比较内向。”乔子赋握住卫纯凌的手腕，把她的小拳头握在手里，眼神平静无波，“我不会说任何一句话的，你们问吧。”

　　虽说这不太符合规定，但对方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乔家在地区也是个大家族，这里的分局长跟乔静思是同袍，与乔家关系一向良好，他们也不会想强硬地逼乔子赋出去。

　　再说了，这小姑娘吓得快哭出来的表情是真的让人心疼。

　　刑警问着卫纯凌在里面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很老实地点头。

　　刑警又问她有没有看到外面的情景，她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她一点头，乔子赋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他没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可乔先生说你刚才没出去？”刑警问。

　　“他没看到我，那个人拿枪对着他，我想丢垃圾才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她垂下头，语气平稳。

　　“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开门看到的，还记得吗？”

　　“大概是八点三十五分或三十六分的时候，误差不超过半分钟。”她口气笃定。

　　刑警对她的话来了兴趣：“记得这么清楚？”

　　“我闻到味道，是一种很浓的烟硝味，那时我刚好看了一眼手表。”她说。

　　“谢谢。”刑警记录完后便起身，跟乔子赋握了手后走出会客室。

　　回程，车上的气氛显得更加凝重，卫纯凌吞咽着口水，眼睛看着窗外。

　　“你会一点拳脚，谁教你的？”

　　卫纯凌听到乔子赋突然开口，愣了几秒，她还以为乔子赋不会在意自己的任何事，况且距离上次的事件也过了一阵子了。

　　“初中的时候有个邻居爷爷是空手道的教练，我妈担心我被人欺负，让我去跟他学了一段时间。”

　　她说完，也没听到乔子赋回应，于是便自己开口：“刚刚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那一瞬间来得太快，她发誓自己睁着眼睛也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倒下的。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他语气冷淡。

　　卫纯凌抿紧唇，没再说话。

　　才到乔家，陈丽好跟乔静思就在门口等人了，一见到卫纯凌便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有没有哪里受伤？我看看！手怎么这么冰？”

　　“我没事。”她语气平静。

　　“怎么回事啊？现在贼都这么嚣张了？”陈丽好皱着眉头说，“要不是刚刚局长来电话说你们没事，爸看到新闻都要坐不住了。”

　　乔子赋越过卫纯凌，直接走到乔静思面前：“我扶您进去说吧。”

　　乔静思从刚刚到现在都没说话，见到儿子主动上前要解释，哼了一声就拄着拐杖进屋了。卫纯凌跟陈丽好也进屋，她跟陈丽好说没什么胃口吃饭就先上楼了，在转弯处听到乔子赋的声音。

　　“那就盯着杨家。”他的语气异常低沉。

　　卫纯凌不敢再继续往上走，本来没有要偷听的，现在却搞得举步艰难。

　　“门里面的女孩吗？”

　　乔子赋要怎么处理自己？该不会是……

　　“纯凌？怎么还不上去？你不是不舒服吗？”陈丽好走上前来，叫住站在楼梯上的卫纯凌。

　　听到这一声喊，她惊慌地看着陈丽好。与此同时，上方也传来一道慑人的视线。陈丽好看她像是被吓到的表情，转头一看更上面是乔子赋，皱眉念道：“老三你在这儿干吗？爸不是找你吗？”

　　“解释完了。”

　　“这么快？”陈丽好挑眉，“别糊弄老爷子，小心有你好受的。”

　　乔子赋淡淡地哼了一声。

　　卫纯凌本来就很紧张，陈丽好上来时她稍微放松，可下一秒腹中绞痛袭来。陈丽好转头见她脸白得都快跟纸一样了，赶紧扶她上楼。

　　她们跟在乔子赋后面，陈丽好故意提高音量骂人：“女孩身体不舒服，不懂事的人还买凉的让人吃。”

　　她听出陈丽好的话意有所指，赶紧说：“没事，那是我喜欢吃的。”

　　“喜欢什么啊！你就别帮他说话了！”

　　“是真的……以前没什么钱买蛋糕吃，也不过就妈妈生日吃过一次。”她语气轻且浅，却让不远处的乔子赋停下脚步。

　　陈丽好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带她进房。

　　乔子赋深吸一口气，耳朵里的回音竟是她刚才说的话——

　　那是我喜欢的。

　　190309-出版稿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