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衍]琅琊榜之此生一诺》肆月四

102、第九十六章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几道家常菜，安迪笑笑：“我这里的厨具好多都是新的，没怎么用过，之前我还觉得老谭准备这些是浪费，今天才算派上用场。”
　　郑秋冬给安迪添了一晚饭，搁在她面前，“放着我来，这些你都别弄，磕着烫着到时候还是我心疼。”
　　“哪有这么娇气，我看我隔壁的邻居，天天做饭也没怎么样，”安迪失笑，正想再说，忽而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郑秋冬拿起手机，冲安迪道：“哦，公司的事，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安迪点头，目送着郑秋冬走到窗边，他的表情平静且温和，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甚至还在中途分出心思来跟她努努嘴，示意她快点吃饭。
　　安迪收回目光，手上的筷子却不自觉的在米饭里戳来戳去，等郑秋冬打完电话，才赶紧匆匆扒了几口，她问：“都处理好了吗？”
　　“嗯，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吃吧。”郑秋冬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菜，气氛好似如常。
　　过了会儿，安迪好似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有两个多月就是新年了，你……你今年有没有什么安排？”
　　郑秋冬一时失神，安迪瞧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叹口气，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团进手心，“有心事？”
　　“没什么，”郑秋冬猛地回神，有些歉意的回握住她，“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安迪看着他半晌，才一声叹息，她说：“秋冬，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想逼问你，但是我更不想做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你的事，我或许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让我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一阵沉默，安迪也不催促，或许前后两辈子，她早在这个男人身上磨出了无数的耐心，她等待了这么久，又何尝缺这短短片刻？
　　“是刘旻京……”
　　郑秋冬的声音幽幽响起，他将怎么找到此人，从他口中套话，却教对方脑溢血突发的事情断断续续的道出，“他的情况不太好……我在想，也不知道他过年之前能不能醒，”他垂首，“他这么谨小慎微的人，手上肯定会握有当年的证据，就算是一丝半点也好……”
　　安迪绕过桌子走到郑秋冬身侧，她轻轻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细声宽慰：
　　“会好的，”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郑秋冬轻轻闭眼。
　　只是那满腹关于新年的话题，她这几日无数的设想规划，安迪再也未曾提过。
　　第二日，刘诗诗下了课便直径去了医院，谭宗明事前已经打过了招呼，医院将刘旻京安排的极为细致，几个护士安排他去做检查，刘诗诗等的无聊，就在大厅的长椅上坐着发呆。
　　她正发呆，忽然看到前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跟一个急救担架蹭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那个中年男人赶紧顺手将担架扶了扶，说了声对不起，刘诗诗却眼尖的看到有什么东西那碰撞的那颗飞了出来，正好滑在她附近。
　　中年男人恍然未觉，继续向前，刘诗诗捡起来一看，只是一只钢笔，主人却好似极为爱惜，除了刚刚磕碰出的凹痕，几乎看不到什么使用过的痕迹。
　　刘诗诗想叫住那个中年男人，抬头却发现那人早不见了，她将笔捏在手里，想要是爸爸做完检查回房间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找，那她就把这个笔扔椅子上吧。
　　好在没多久，那个中年男人折返回来了，刘诗诗跑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笔：“大叔，你是在找这个吗？”
　　中年男人一喜，“是的！”他赶紧接过，看到那摔出来的凹痕，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拿了个帕子擦拭干净，才放回西服口袋。
　　他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就摸出五张毛爷爷，以他的身份，身上早就不带现金了，这些还算是漏网之鱼，他将钱塞给刘诗诗，“这个你拿着。”
　　刘诗诗吓到，赶紧摆手说：“这太多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啊。”
　　“这支笔对我很重要，所以它值得。”中年男人不容置否，刘诗诗也就顺从的手下了，她将钱塞进裤子口袋，顺口问了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吗？”
　　中年男人笑笑：“是的。”
　　天冷，医院就算开着暖气，大厅里也是显得几分寒意，那中年男人从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一杯热咖啡，一杯热奶茶，过来将奶茶递给她，“握着暖暖吧。”
　　刘诗诗接过，乖巧的说了声“谢谢大叔”，又问他：“大叔，你也是有亲人生病了吗？”
　　中年大叔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摇头，“没有，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
　　“路过医院，顺便来看看病人？”刘诗诗嘀咕着，这怎么都听着怪怪的，还没等她理清思绪，那男人就问她：“小姑娘你呢？一个人坐在这儿，等人？”
　　“我来照顾爸爸的，爸爸现在在三楼做检查，我等他出来。”
　　那中年大叔的目光一时有些探究，他将刘诗诗暗暗打量了一番，忽然笑笑：“就你一个人吗？你妈妈呢？”
　　“她啊……”刘诗诗低着头，晃着无处安放的小腿，“她跟我爸离婚了，又嫁给了别的男人，我觉得她过的一点都不好，还不如跟我爸一起的日子，但是我搞不懂她。”
　　中年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喃喃道：“人这一辈子，有选择跟谁过一辈子的权利，千万不要用自以为是的好，去绑架别人的人生，也许你认为的好，对她来说是不需要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刘诗诗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她觉得这话好像是对她说的，又不是，正想发挥不懂就问的良好精神，就看到那大叔的目光一下子投到好远，那个方向，几个白衣服的女医生经过，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女医生似乎也看到了这边，颇有些诧异，她走过来礼貌的笑了笑，露出了脸颊上的两个梨涡，“周先生，好巧。”
　　刘诗诗看到这中年大叔赶紧将钢笔藏进手心里，站起来显得有几分局促，“好巧……秦医生。”
　　她看到这个有气质的女医生的胸牌上写着“秦少白”，心中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着两个大人都站起来，她倒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那秦少白显然也看到了她，笑道：“陪孩子来？”
　　中年男人含糊着说：“恩，她爸爸生病了，”随后关切道，“秦医生看上去气色很好。”
　　“放了一段时间的假，要不是医院急招，可能还在国外的沙滩上晒太阳吧。”
　　同行的医生同事叫她，秦少白回头应了一声，歉道：“同事叫我，我先走了，您忙。”
　　中年大叔点头，秦少白转身那一瞬，似是不忍，又或是出于医者仁心，忽而又回头：“周先生看上去有些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他点头：“我会的，您也是。”
　　等秦少白走了，刘诗诗八卦的凑上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大叔，刚刚那位就是钢笔的主人吗？”
　　中年男人轻拍小姑娘头顶，“就你话多。”
　　“这么有气质的姐姐，大叔你就不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他失笑，抬头看她的背影，“她已经结婚了……”他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的金戈铁马，尔虞我诈都模糊不清，唯有一个女人让他刻骨铭心难以割舍，梦里，他好像叫她“莅阳”。
　　他说不清心中那份隐隐的眷恋是从哪里来，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在他身边，秦少白不会快乐。
　　“你爸检查应该好了，上去吧，”他似是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我认识几个专家，专门治心脑血管的，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安排他们来替你爸爸检查一下。”
　　刘诗诗很高兴，“我爸叫刘旻京！在十二床！大叔你真的认识专家吗！”
　　中年男人拨电话的手一顿，抬头确认：“刘旻京？”
　　“对，日文的那个旻，京城的京！”
　　他温和的笑笑：“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你先回去吧。”
　　刘诗诗露出一个这几天来最舒心的一个笑容，“好的大叔，我等你好消息！”
　　见到那小丫头的背影消失了，中年男人才打了个电话，他低低道：“是我，周渠，查查看，是谁安排刘旻京住进第一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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