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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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这年秋末，学校迎来了最令人兴奋的年纪篮球比赛。
篮球赛是学习过程中解乏的有效药剂，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必备行程。以往学校只安排男篮，这几年女子运动健将层出不穷，女篮与男篮一样让人兴奋。梁班对于这次的比赛很重视，还特别嘱咐各科老师不要占用体育课和课外活动时间，让学生尽情训练。二班众人尽情欢呼，男生队伍甚至信誓旦旦许下承诺说，不拿第一就提头来见。
梁班呛声：“空空脑袋不要也罢，不拿第一就把月考拿第一。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为首起哄许诺的顾知明被后排男生群体围殴。
男生队伍安排的是夏越，张阔，赵之，顾知明，梁奕秋和肖胜。真实比赛是五打五，体育老师建议先选六人组队三对三互相训练，几番以后选出合适队形再轮番上场。张阔虽然人欠了点，但身高体型都占着优势，不用他是不可能的。林绊还记着上回找自己和肖胜茬的事儿，就跟夏越和肖胜说：“你们少给他传传球，没事给他两脚的，让我高兴高兴。”
夏越说：“要让姑奶奶你高兴挺难，最好不小心给他腿踢断了，那这样我们的球赛也可能要完蛋。难道你准备帮我考年级第一吗？”林绊两只鼻孔出气，一巴掌挥在夏越背上；夏越吃痛叫，刚要起身给林绊来个打击报复，那边却早就撒丫子跑了。贼快的那种。
女生比赛阵容稍有不同，采用的是非正式的三对三。林绊因为身高一米□□被幸运地收编进了女子篮球队。幸好林绊喜欢拍皮球，所以篮球对她来说是可以发展的兴趣之一。除她之外队里还有跑步特别快的屠嘉嘉，弹跳力不错的刘钏，一直很喜欢篮球，主动报名的王玥，马莹儿和张馨。
为了让女生赢，老师还教贱招，比如说苦练投篮，然后一对一贴身防守，只要不让她们进，我们就赢了战术。老师说，虽然先选了六个人，但是后期还是要针对主力，可能要和男生一起练习，所以大家要多用点心。
林绊想，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当主力。
给女生训练时老师先指导示范了一番投篮动作，便让六个队员在二分线持续投篮练习。夏越几个人早就提前练习多次，这回看到女生要训练，便申请观看一番。
夏越朝林绊大喊：“加油林绊，不要给乡亲父老们丢脸。”
付珏也凑热闹，喊道：“林绊你不进球今天的鸡腿留给我了！”
怎么今天吃鸡腿又给你知道了？林绊好想问问付珏是不是食堂里有亲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球进了，也好让这俩货啪啪啪打脸。
而后一个，两个，三个……来回八轮，林绊愣是一个没进。虽然林绊篮球拍得有模有样，没进球也就是空把式。
最后两球机会了，林绊有点急，如果自己再投不进，她都要怀疑人生了。然后她就听到夏越的声音说：“林绊，你看着那个白框，往白框里丢。”林绊点点头，照做，然后球真的进了！林绊好高兴，特别想扑向夏越亲一口，不过这种表达方式实在太恶心，林绊也只是念头一闪而过。
门道摸准了，球在手里也越来越顺手。等男生开始接受指导训练的时候，林绊就站在边上看他们，边看边分析：夏越和赵之的确是十分灵活，张阔就比较力量型，展开双臂左右晃动都快把梁奕秋给防死了。肖胜虽然进攻防守弱了点，但是进球率很高。顾知明截球很厉害。林绊看得眼花缭乱，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叫球场上热血的激动情绪。
林绊就问夏越和肖胜，可不可以陪她练球。
夏越说，恭喜林绊同学又离成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近了一步。
肖胜眼看林绊和夏越又要斗嘴，出面当和事佬。肖胜说：你们再不操练起来，可能要错过晚饭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顿不吃死去活来。
夏越对林绊的训练就是攻防。肖胜主要是指点林绊的投球和三步进篮。夏越打算先教林绊进攻，截球。夏越先和肖胜示范一遍，让林绊好好看，然后就换下肖胜让林绊抢他手里的球。
“贴身防，看到对方要传球，就观察他要往哪个地方传。虽然很多时候会作假动作迷惑对手，但是你只要在对方刚出手的时候把球捞到你这里，就可以把球截住。这很难，不过可以通过练习提高反应力。现在你就要抢我手里的球，肖胜，接球。”
林绊实战起来发现自己的对手虽然现在只有两人，却依旧无法了解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两三轮下来林绊犹如跑完八百米，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我要死掉了。”
林绊撑着双膝，喘着大气。肖胜和夏越交换了一下眼神，肖胜说：“林绊，你体力太差了，明天开始晚自习结束跟我们操场跑两圈。”
林绊大叫一声，感叹肖夏二人非人哉。可是练也是自己要练的，再艰苦也要熬过去，毕竟是铁铮铮一条汉子 。
训练进行了两周，夏越和肖胜也陪着林绊跑了两周的夜跑。这下，终于迎来了篮球赛的开幕。林绊以为自己这么努力肯定能胜利，可竟然止步前五。车轮战没几次就遇到了强手，三个女生不止来自曾经的篮球队，还有超强的配合能力，林绊和同队友应接不暇，最后三分之差与前三失之交臂。林绊以为自己多日的练习就这么付之一炬，但她没赶得上抱怨。林绊从场上退下来，急匆匆地就和付珏一起赶到了男生的比赛场地——今天也是二班男生队伍晋级三强的比赛。
林绊冲着在做赛前热身的男生们喊：“二班的汉子，不要让乡亲们失望！”夏越闻身压腿的姿势差点成了劈叉。他朝林绊喊回去：“您老放心，不给您丢脸。”说完和身边那群男生发出了一阵哄笑。林绊脸皮一薄，就躲到了付珏身后假装不在场。付珏笑道：“真稀奇没见过你脸红呢。出来吧快看比赛。”
林绊还想据理力争一下表示自己害羞纯粹是人太多，不过她还没开口，裁判的哨声就响了起来。
夏越在一群人中果然比较出众，倒不是他长得有多帅，只是因为他喊得特别得响。这会儿喊着张阔传球，一会儿鼓励肖胜投球，好不忙碌。林绊拨开人群走到自家球框下，一巴掌呼在夏越肩膀上：“你怎么不上场在这里喊喊？”夏越把林绊往边上推一推，说：“我这叫实力保留，赵之一会儿换我。你往边上去点儿，别给球砸了。”林绊哦了一声，但是没移步子，也扯开嗓子喊加油。
二班的男球员们不负众望赢得了第一场比赛，夏越与赵之一击掌高高兴兴地换上了场。“怎么突然换人，你有事吗？”林绊对着站在她边上的赵之询问。赵之笑笑说：“我们有信心今天可以争第一，所以这场两个人都想提升下球感。”林绊哦了一声，心想有理，继续认真得看球赛。夏越打球的时候反倒安静许多，单用拍手和简单字句和队友交换意见。林绊看夏越旋转跳跃竟然有些好看，心里想，这回夏越又要得到一堆尖叫了。
男生们果真不负众望获得了胜利，大家抱在一起欢呼，林绊站在一边也乐呵呵得笑。“林绊，给我们去买点饮料呗。”夏越朝林绊喊。林绊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拉着付珏往校园小超市跑。再过一会儿就打决赛了，要给这些明日之星补充些水分糖分。
回程路上林绊和付珏有说有笑，胜利的喜悦让林绊暂时忘却了自费买饮料的痛。林绊听着付珏夸夏越和肖胜，暗暗觉得平时用更多形容词在夏越身上的付珏似乎最近越来越喜欢讲肖胜，似乎有些小情窦要开了。刚走到球框附近还没挤进人群就听到肖胜大声喊“夏越！”林绊听见吓了一跳，把塑料袋往付珏怀里一塞就往球场里挤。人围得越来越密集，还有细碎的讨论声。林绊一挤进人群就看见夏越捂着脚踝坐在球场上呲牙咧嘴。林绊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夏越和肖胜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哇地哭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夏越这个当事人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拽着林绊的袖口让她蹲下来，林绊这时候还知道拍开夏越的脏手。夏越擦擦手从边上要来了纸巾递给林绊，便开口说：“林绊，你是男孩子，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哭呢？”夏越这么一说林绊不哭了，围在边上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林绊拧了个鼻涕，磕巴着说：“你要是残了我还要给你捐款，我一想就觉得很难过啊。”
这下除了夏越，其他人笑得更欢了。
因为大家决定继续比赛，而夏越被梁班和另一个男生架到了医务室做简单处理，如果是骨折，再通知家长去医院治疗。
林绊跟在夏越后面，还是抽抽巴巴。梁班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林绊。夏越便对班主任说：“林绊大概有什么心理阴影，是吧林绊。”“你闭嘴吧你。”林绊虽然抽吧着，但回答还是中气十足的。然后她又一副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情绪起伏有点大，真是不好意思。”梁班本来还想重点观察下这俩是不是在搞对象，但是梁班是个友善的班主任啊，夏越又是好学生，只要不影响成绩就随他们去吧……
林绊和夏越要是知道梁班内心的小九九，一定会大喊大人我冤枉的。
校医检查了一下，说夏越只是扭伤，并没有骨折。不过肿的厉害，这几天可能也要架个手架。不是骨折就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梁班于是吩咐教育了几句便又先回去了球场控制局面。林绊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没啥用，就想借故离开。校医说：“这位同学的脚踝需要做一下理疗。这事儿女生做比较好，毕竟细心。这样，你看着我学学。”林绊差点没急晕过去。夏越乘机说：“林绊，你看我也是为了班级荣誉，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林绊看了一眼夏越红肿的脚踝，叹了口气，只能点头。帮忙架着夏越来的的那个男生见状也跑了个没影。夏越看着林绊认真学习的样子，高兴地翘起了嘴角。
做大爷的感觉真啊真真好。
林绊虽说平时对夏越嘴上使坏，但夏越真碰上了什么事，林绊心里也急得像亲兄弟遭了罪似的。这几日天天给夏越当看护员竟然也不抱怨一句。付珏于是私下里偷偷问林绊那天为什么哭，是不是暗恋夏越差点兜不住了。林绊吓的都磕巴了，捂着付珏的嘴就说呸呸呸，乱说话。她说她只是一下看到打个球赛都能伤经动骨，如果磕到脑子岂不是要人命了。她一想一急，就哭了。“也有可能是喜极而泣，”林绊补充，“毕竟夏越平时老欺负我。”付珏翻了个白眼，也不说信是不信。
二班赢了第一名，夏越成了班级英雄。一时间大家都抢着给夏越当副手，卫生工作，班级任务，都给分担了，就差没帮他写作业。梁班大肆表扬了一番夏越和各位球员后又奖励了一盒德芙给大家。欢快轻松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学期末。不过虽说林绊天天给夏越做理疗，班里竟然没一个人说他们的绯闻。
林绊好奇，也不敢问，怕人家觉得她期待什么似的。好在林绊有一个百事通好朋友付珏，她主动给林绊答疑解惑：“不传你俩绯闻是因为人家不舍得啊，传了传把你俩撮合了咋办，夏越可是香饽饽。”
分班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大家虽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但是从每个人桌上厚厚的备考资料和考卷上来看，没有一个人是在轻松度日。林绊成绩平平，不敢和学霸组扎在一起。林绊想好了，只要自己选理科，在语数外上冒冒头，就有希望和夏越他们分到一起。而如果自己选文科，不管考的多好，都要和夏越他们有两层楼的隔距，十分不划算。她对自己的语文英语成绩十分有把握，只要在加固数学能力，再多做些理化题，就一定没问题。
林绊想到了在自己埋头学习之余约夏越和肖胜帮她解惑。
可是在她找到肖胜的时候，肖胜却说：我这几天都要和付珏一起学习，一对一比较好，你多约约夏越。
不知道是年纪到了还是神秘现象，高二末尾，年级里的情侣倒是多了起来。有一天一起学习时夏越告诫林绊以后和肖胜保持点距离，他看啊，肖胜和付珏有戏。
林绊张大了嘴，觉得时代发展太快，自己都跟不上了。
随后她问夏越怎么知道的，夏越说：“我看肖胜最近老不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偷偷观察，就看他老和付珏一块儿。”
林绊点点头，看来现在还是地下工作，不知何时会浮出水面。
“肖胜换了眼镜以后帅很多了，付珏应该会有点心动吧。况且之前经常一起玩，有点小心思也是蛮正常的。”林绊接着说。
夏越表示不知，不过他倒是会多关注一下，毕竟这是大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家都开始谈恋爱了。”林绊托着腮感慨，然后看着夏越。夏越突然护着自己胸说：“你看我干啥，我可不跟你谈恋爱。”林绊差点没一巴掌呼上去。她呸了一声说夏越你为何如此自作多情，你那么能想为何不去写书？
夏越就笑笑，感觉自己风情万种。
“夏越，”林绊写题写到一半，幽幽出声，“要是我没能跟你一个班，你可不要忘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夏越张了嘴还未出声，林绊接着说，“要是你谈恋爱了，你也得跟我说，我就不再麻烦你了，我可不想被浸猪笼。”
“所以你要加油啊，好好做题不要瞎想。”夏越直直的看着林绊的眼睛，“运气好能分在一个班最好，不能分在一个班也没事，你看我和穆白，瞿芳不都还是好朋友。谈恋爱这事大学再说吧，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真的到考试，倒不是太紧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每个人也就视死如归了。高二的分班考代替了期末考，考完便是暑假。许多人乘着分别信息发出前的一个礼拜好好玩耍，而肖胜便约林绊夏越一起去泡温泉。肖胜说，马上要进入高考冲刺了，分班结束每个班都会有暑假培训，我们就趁这几天放松下身心。
泡温泉这种事，林绊妈妈自然不放心林绊一个人去，她于是就让林绊把自己表哥也带上。林易初已经二十三了，看着林绊长大犹如亲哥，再加上林易初平日里常常和林妈妈一起工作，林绊对这个表哥一点也不排斥。
肖胜也觉得如果有个成年人随行会方便很多，本来是他妈妈一起，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少了许多束缚了。
肖胜约大家去的是一家新开不久的人工温泉，在s市市郊，从d市前去大概开车两个小时。林绊一大早跟着林易初出发去d市接其余三人。林绊显然没睡醒，鸭舌帽这了半张脸，眯着眼睛，连话都不和林易初说。“快到了，醒醒。”林易初空出一只手摘掉了林绊挡脸的帽子，说，“你看街对面那三个是不是？”
耀眼的阳光充当了闹铃，林绊眨眨刚醒的眼睛，朝街对面望去。
“哎是，是。哥你快停车。付珏！夏越！肖胜！”林绊看见许久不见的好友意外兴奋。林易初靠边停车，林绊按下车窗招呼他们上车。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表哥，林易初。叫他哥就行。”林绊笑眯眯地做介绍。林易初很帅，再加上点成熟男人的胡渣和磁性声音，付珏打招呼时竟然一阵脸红。林绊看肖胜笑意瞬间褪去，怕是他吃醋，便换了话题，说：“肖胜你怎么想到泡温泉的，大热天的也不怕熏了。”肖胜不好意思地笑笑：“开春的时候我和爸妈去过一次，和付珏说了后她就特别想去。这些天人少，所以就想要去就一起约着去。”
林绊长长的哦了一声，撑着前座两个椅肩继续和好友们扯皮。“其实天气热的时候泡温泉更加利于健康。”林易初说，“说不定能美容哦。”林绊和付珏听了都哇哇赞好。付珏说：“肖胜还说天那么热去非中暑不可，果然人还是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
林绊和夏越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隐秘的尴尬笑容。
“哥你工作了吗？”夏越开口问。林易初眼睛注视着大路，说：“没，还是大学生。不过有时候会帮林绊妈妈打个下手。”“我表哥是学摄影的，平时没事就跟着我妈学什么结构色彩，偶尔也帮我妈做免费摄影师。这次我们可得好好拍点照。我可是督促他带了相机。”付珏爱美，自然希望能多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吵闹着，青春活泼。
林易初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开车，一定要把这样的少年们拍下来。定是一幅美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