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有人，初探衔巢》叶生yeasun

3、二：言传身教

　　程初探一岁半的时候，程爸爸和程妈妈把他交给了程老爷子，然后南下经商了。
　　程老爷子身子骨硬朗，没事打打太极，听听收音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周易算卦许可证，自个儿写了张纸，精通卜算，不准不收钱云云。跟邻居的小妹妹用一根棒棒糖换了一副她爸爸墨镜，还特别嘱咐不准告诉家长，小妹妹吃着糖，心满意足的走了。
　　程老爷子在公园一边唠嗑一边算卦，也是把人哄得一愣一愣。不求挣钱，打发时光便好。
　　程初探跟着程老爷子十二年，教管提带虽不算事无巨细，也能□□不离差，程初探在程老爷子跟前，作风习惯都似旧时遗风。早上五点起晚上七点睡。周六上午洗完爷孙俩一星期的衣服。然后坐在木门栏上靠着木门，听程老爷子一遍又一遍的讲。
　　程老爷子老了，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记不住多少遍了。程初探也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眯着眼，感受阳光照在眼皮上透出满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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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初探觉得有人在叫他，他睁开眼，邻居家的小妹妹站在他身边，逆着光。
　　“程初探，我妈让我叫你吃饭。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上着大学的嘛？”
　　“嗯，走吧。我请假了。”
　　“请多久？老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干嘛？大学多好啊！那么自由！”
　　说的跟你上过大学似得。程初探回答道“回来两个月，有些事，得处理一下。”
　　“那么久！你会被退学的！”
　　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他扫了一眼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我大四。”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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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邻居阿妈关切的问他是不是受苦了，怎么这么瘦。他呵呵打岔，我不苦，你才苦。小姑娘都这么大了。阿妈说，不错啊，会笑了。
　　“怎么？我以前不会笑吗？”
　　“你小时候，总是不说不笑，除非有人问你。”
　　废话，没人理我我干嘛要说。
　　想到这，程初探长叹了一声，把送他回来的小妹妹吓了一跳。
　　以前确实不怎么有人理他，除了关灿。
　　也不能怪别人，毕竟是他自己不友好在先。没人会对一个应答不超三个字的人有感情。
　　所有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沟通的基础上的，真不知道关灿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程初探皱起眉头，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关灿就要受虐倾向？
　　程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承包过一些土地，社会进化到这个阶段即便当初不怎么值钱的土地如今也是炙手可热。儿女又不在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孙子，所以老爷子没少被人惦记。每每木门被人推开来者都是被老爷子吼出去的，不友善的气息时不时就笼罩过来，缺乏安全感成为了程初探十几年的心魔。
　　回到老宅子，他把桌上的文案收起来。摆上邻居送的水果，去西厢拿出过年用剩的蜡烛。点燃，跪了半个小时。
　　老爷子，我回来了。
　　关灿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程初探做这些事，心里有点难过。
　　是时候摊牌了，这么忍下去，迟早要有人受伤。
　　程初探来到关灿的家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铁栏。沿着小路走到正门。按了按门铃。关灿在门后揉了揉肚子，胃疼。
　　来吧！
　　程初探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抬起手准备插钥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露出来关灿的半边身体。程初探张了张嘴，没出声。关灿看出来了，他说的是“阿灿”
　　关灿伸手把程初探拽进了屋里。明亮而宽敞的客厅与外面浑然天成。
　　似乎是想把世上的一切都割裂一样，程初探的所有特征都是尖锐而紧绷的。微抿的薄唇凌冽成一条线，细狭的单眼皮下锋利的瞳眸刺向人的内里。直而□□的的鼻梁，下颌的皮肤紧贴着骨骼生长，抽长的身体牵连着紧实的肌肉。
　　“阿灿，松爪。”程初探动了动被关灿抓住的小臂。关灿马上放开手，又轻轻抓住腕部。
　　“我来跟你讲事情，你不要闹。”
　　一如既往地平静，似乎是谈公事？！关灿百感交集，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火。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我必须向他证明我正在以成年人的理智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不只是幼稚的性冲动!
　　程初探看着关灿，却发现对方已经不会再万事写到脸上了。反而以一种痞痞的笑意诉说着内心的真诚。
　　“我陪你这么久，就为了换你一句‘不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