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微笑时盛开》粒粒

28、第 28 章

　　颜伟开始回驰骋上班。白天，颜伟去公司，中午不和慕易天吃饭，但会帮她叫外买。推掉所有的约会，晚上只陪慕易天。
　　颜伟早上9点从自己家到公司，晚上六点到慕易天的小公寓。每天准时五个电话打给慕易天。
　　“易天，我到公司了，你在做什么？”
　　“易天，我帮你叫了外买，你多吃点。”
　　“易天，我在开会。”
　　“易天，我下班了，给你买好吃的。”
　　“易天，我到家了。你睡吧。晚安，易天。”
　　慕易天想，现在的她与颜伟是什么关系。两人不是情侣，他们不牵手，不亲吻，不上床，但他们互相信任，彼此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
　　他们分隔六年，千万的海里，但还是可以这么默契。
　　颜伟开始觉得幸福，在被思念和悔恨淹没六年后，颜伟再次感受到了幸福。他突然想起六年前的慕易天，那时自己让她在悲痛后幸福，现在她让自己幸福。
　　颜伟可以在上班时打电话给慕易天，听到她的声音。下班可以去慕易天那里和她看小电影。睡觉前可以和她温柔的道晚安。
　　认识颜伟的人都看到了颜伟的变化。那个做事严肃，不苟言笑的驰骋总裁和飞扬首席投资分析师，最近嘴角时常挂着笑容。
　　“她回来了？”
　　“恩。”
　　“我想听所以。”
　　“飞扬，我要离开。”
　　贾丽点头。“她的意思？”
　　“她没有开口。”
　　“那，她有什么打算？”
　　颜伟摇头。
　　“你们，你们住在一起了？”
　　颜伟还是摇头。
　　“可你在满足。”
　　这次颜伟点头，“贾丽，我不能要求太多。你知道，我不敢，也没有资格。”
　　虽然慕易天温顺的和颜伟相处，但她，不和颜伟交心。她安静的回答颜伟的问题，乖巧的生活在颜伟给她筑起的空间里，但她不和颜伟说感受。
　　她不关心任何事情，不关心颜伟的思想。她从不主动打电话给颜伟，也不向颜伟要求什么，但颜伟主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会回答。
　　她，还是要回去的。她说了，她还记得回家的路。
　　可是没关系，颜伟知道自己的自私，但他还是满足。虽然满足的时间有限，但慕易天在他的身边。

　　驰骋的新项目已经在收尾阶段，颜伟很忙，他有开不完的会，有看不完的文件，有做不完的决策。但他还是按时下班，他把文件搬到慕易天的小公寓，伏在她的透明茶几上用电脑，因为他要陪慕易天。
　　慕易天在看一部法国的老电影，《蝴蝶》。电影讲，有一种神奇的蝴蝶被命名为伊莎贝拉，现在正值伊莎贝拉□□的时节，性情古怪的独居老人于连和被年轻母亲忽视的小女孩艾尔萨一同前往山里，寻找这种即将灭绝的蝴蝶。于连找寻伊莎贝拉是为了弥补死去儿子的遗愿，而小女孩艾尔萨也在找寻伊莎贝拉的过程中，重新得到了母爱。
　　这是一部肺腑的都市童话，配乐家Nicolas Errera以钢琴和弦乐作为主要基调，旋律优美轻缓，配合片中法国山部如画的风景可谓相得益彰。最后，寂寞古怪的爷爷和同样孤独的小女孩一起，最终找到了各自心中的“伊莎贝拉”。
　　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个“伊莎贝拉”，慕易天想，那自己的呢。如果自己也踏上寻访的旅途，自己应该寻找什么，自己又能够找到什么，自己心中的伊莎贝拉又是什么。
　　“在想什么？”
　　“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
　　“是种蝴蝶。电影里演的。”
　　“电影讲什么？”
　　颜伟握慕易天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电流可以传到颜伟的心里。真好，还可以握她的手。
　　慕易天看自己与颜伟紧握的手，她想到自己做的那个关于岔口的梦。如果自己真的站在那样的岔口，自己应该走向展司天，还是把手交给颜伟。
　　她喜欢颜伟，爱着颜伟，六年，还喜欢，还爱。所以她回来。她还想看看她喜欢的颜伟，还想拥抱她爱着的颜伟，因为，以后都不可以了。
　　她已经长大了。父亲把慕氏交给她，她要对慕氏负责，对她的家庭负责，对她自己负责。她不再是那个让颜伟搂在怀里的小女孩，不再是让爸爸担心的小女儿，也不再是展司天拥着的柔弱的慕易天了。六年，发生了颜伟无法改变的事情。
　　“电影讲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是关于寻找的故事。”
　　“寻找什么？”
　　“伊莎贝拉。我才说过。”
　　“蝴蝶？”
　　“蝴蝶。”
　　“为什么找蝴蝶？”
　　“伊莎贝拉是蝴蝶，但也是于连老人和小女孩艾尔萨的希望，温暖和爱。”
　　慕易天看见颜伟神情暗淡，突然沉默，不再和她说话。她看到了他堆在茶几上的文件，很多。他的咖啡都凉了，一口都没有喝。
　　慕易天起身给颜伟倒了一杯热咖啡，然后自己就睡觉了。房间里的百合花枯萎了，不再芬芳。她叫展司天不要送花了，展司天不依，慕易天说，司天，六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了。然后展司天就不再送花来。
　　房间里开始有颜伟的气息，虽然不浓烈，但，像极了六年前的味道。他伏在那里工作，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发出嘀嘀声。慕易天没看过到他皱眉头，证明事情虽然多，但他可以解决。
　　他瘦了点，慕易天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可以看见他后背锋利的轮廓。还是杰尼亚的衬衣，袖口被他随意的挽上来，在灯光下却发出柔和的光晕。
　　“你不用这样辛苦的。颜伟。”
　　慕易天看见颜伟明显的僵直，“回去吧，颜伟。工作可以明天再做。”
　　“慕易天。”颜伟猛的把慕易天从床上拉起来，他的脸在慕易天眼中迅速放大，“慕易天，你为什么回来？真的是因为驰骋吗？”
　　……
　　“你不回答？我替你回答。因为我，因为我叫你回来，因为你爱我。”
　　“颜伟，我疼。你放开我。”
　　“不放。你疼？那你想过我吗？我比你更疼。你是回来了，可你怎么对我，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易天，我，我爱你。”
　　“六年前爱，六年后爱，将来，一辈子，都爱。”
　　“易天，你，原谅我。”
　　慕易天哭，轻轻的抽泣，微微的颤抖。她等了六年，用了人生中最美丽的六年，用了自己最灿烂的六年，等到了爱了六年的男孩说爱她。既然爱了，为什么又要说原谅了。她从没有怪过颜伟。
　　“颜伟，你以前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你匆忙跑来，我看见你来，哭了。那时，你问我为什么哭，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回答，因为我爱你。”
　　“今天我回来，也是因为我爱你。”
　　“可我们没有六年，这六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了展司天，而你，有着贾丽。”
　　“我要嫁给展司天了，但我不管这些。我还是回来，因为我想再看看你，再抱抱你。”
　　“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颜伟，我的颜伟，我是这么爱你。”
　　“易天。”怀里的慕易天娇媚的醉人。深陷的黑眼，粉嫩的脸颊和欲滴的唇。她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泪，对颜伟说，我爱你。
　　慕易天说爱他，在六年后，还说爱他，在自己抛弃他后，还说爱他。
　　“颜伟，你就是我的伊莎贝拉。我永恒的爱。”
　　慕易天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她抚摩颜伟英俊的脸，棱角分明的眼，和依然咚咚跳着的心。她的颜伟。
　　慕易天的手还是纤细温暖，指间圆润柔滑，被他抚摩过的地方全都酥麻炙热。她的味道没有变，还是香甜芬芳，但多了更多的柔媚。
　　她紧紧缠着颜伟，与他紧密贴合。“颜伟，抱我，抱我。”
　　慕易天的气息把颜伟完全的笼罩住，迷人无比。颜伟与她唇舌相缠，吻上她所有的娇柔，嘴，颈，锁骨，小腹。那是他的慕易天。
　　“易天，这是？”
　　她的小腹上有个刀口，鲜红的新肉形成强烈的对比，以前她没有的。
　　“割了盲肠。”
　　“是吗？”这是盲肠的位置吗，颜伟不太确定，可是慕易天紧跟着的唇让颜伟忘记了思考。
　　他们互相缠绵，用身体诉说自己六年的牵挂，颜伟要慕易天，慕易天要颜伟，整个世界都是六年里的思念与爱意。
　　情欲只是感情宣泄的管道，他们的结果还是不会改变。六月十九。
　　慕易天手指欠进颜伟的背，她抱住颜伟，颜伟挑高她的所有感官。电视已经是雪花的影象，但慕易天仍能听到Nicolas Errera的钢琴和弦乐声，优美，荡气回肠，但永远没有尽头。像极了她和颜伟。
　　“易天，你也是我的伊莎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