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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个名记,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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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待久了,你就会忘记曾在梦中翱翔。
你会忘记人生而自由,有梦想飞翔的权利。
这种时候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从高楼上面一跃而下,要么爬到稍微高点的地方,远眺风景,吹吹风。
所以说。。。
伊顿爬到很高的高处,然后下不去了。。。
他现在坐在托兰西宅邸外围的围栏上,在离地两三米地高度,一脚跨在围栏这边,一脚跨在围栏另一边,整个人横骑在铁围栏上,上部尖尖的三角形铁尖正在扎他屁股。主编正站在地上,笑得要断气。
主编:“你倒是翻过去啊!”
伊顿:“我要是会那么高技巧的动作还会挂在这里吗?”
主编:“很简单啊,你先抬起一只脚,跨过去,就完成了。”
伊顿真的抬起一只脚,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脚,结果刚抬起来,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下来。他赶忙抱住栅栏,结果被栅栏上的尖刺扎到屁股。
伊顿:QAQ
主编:“你出生的时候忘了顺便生一点点运动神经吗?”
伊顿:“那种事情我哪里知道?你快上来帮我下去!”
主编:“不,等一下。”他居然拿起相机,朝着伊顿拍了一下,晃晃相机,若有所思地说:“这让我想起几百年前的一个刑法——骑木驴,话说那时候,男人要是不听话的话,就会被放在一个三角形的木块上,坐在那个三角形木块的尖尖上,双脚不能着地,承受裂蛋之痛。。。”
伊顿:“这种时候你还跟我科普个锤子!”
伊顿作势要踹他,没踹到,目测是因为腿短。
主编:“行行行,我上来。”
他作势要爬栅栏。
大约三分钟后,他才抬起左脚,作势要爬。
大约五分钟后,他瞧着伊顿,问:“现在几点?”
伊顿:“早上九十点?”
主编:“普通人会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脱衣服吗?不会吧?就算要拍小托兰西侯爵的裸照应该在晚上来啊,傻孩子。”
伊顿:“不是你说现在吗?”
主编:“哼,我只是测验一下你的常识,啧,你果然还是太嫩了。”
伊顿:“那怎么办?”
主编假装思考了一会,说:“只好晚上再来了。”
说完就走向了不远处,看着他们发呆的长发妹子。
主编:“呦~~这位美貌的少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妹子道:“我来这里自有我的原因。阿加雷斯,如果你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就挖掉你的眼睛,塞进你的菊花里。。。”
主编:“这是爱的爆菊吗?”
妹子:“哼。。。你来这里做什么?”
于是伊顿眼睁睁地看主编跟着一个紫发妹子走远,把他一个人丢在栅栏上挂着,一点都没有想到,伊顿也很喜欢那个紫发36E的漂亮妹子啊!
撩妹不带我的混蛋!
伊顿咬牙切齿地被栅栏上的尖刺扎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不对啊,最重要的是,这货居然就扔他一个人挂在栅栏上!
伊顿晒着太阳,吹着热风,扎着屁股,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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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兰西宅邸内第一次这么嘈杂。
几乎比老头子死的那天,十几个玩偶男童一起大笑的时候还嘈杂。
为表悲痛,少年依旧穿着葬礼那天使用的黑色礼服,只是内衬是红色的。掀开看似庄重的黑色外皮,就能看到里面鲜血一样红的喜悦色。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红色就是了。
看起来很恶心。
他走在长廊里,远远就能听见用来接待不重要客人的偏厅里鸭子一样嘈杂的声音。发出这样声音的家伙应该反省,疯狂地自我反省,为了发出这种丑恶的声音而痛哭流涕。
但显然,那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停在一副画面前,皱起眉头,猛地把画扯在地上,对着走廊两旁的仆人喝道:“我早就说过了,那个老头子喜欢的东西统统给我换掉!你聋了吗?为什么这幅画还会在这里?!”他徒手扯开油画的木框,把画撕成两半,狠狠掷在地上。
木框扎破了他的指尖,一滴圆润的血滴渗出。
少年着迷地盯着指尖的血珠。
他讨厌那幅画,讨厌这条走廊,因为那个已经死掉的老头曾在这条走廊,这幅画之前,狠狠地占有过他。
他低着头,看见一条血线顺着大腿内侧,一直流到地毯内,被羊毛的尖端吞噬。
到底要说多少次,这些蠢货才能明白,他对那个老玩意的仇恨?
亚洛伊斯冷酷地盯着女仆,说:“收拾东西,你被解雇了。”
他转身,踱地脚发麻,可是寸长的羊毛地毯吸纳了所有的响声,只能听见女仆的啜泣声。
他讨厌这一切。
他什么都讨厌。
或者说,讨厌一切的自己,其实也被所有的一切讨厌着?
他冷笑着,瞳孔冰蓝,想:他可没求过别人喜欢他。
他走到一扇门前,门内是自己的书房。现在正有一个托兰西家族的旁系伸长脖子等他。不仅是等他,甚至还叫来了整个伦敦大报社的记者聚集在偏厅里,一起等。
那个旁系说,他有一个很大的新闻要和亚洛伊斯商量,但他的行为明明在告诉亚洛伊斯,如果结果不满意的话,他就会立刻把一个大新闻卖给偏厅里的记者。
不管怎么想,算得上大新闻的,只有那件事了吧。
亚洛伊斯虽然自称亚洛伊斯·托兰西,甚至在老托兰西侯爵去世后继承了整个家族,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老托兰西侯爵买来的一条肮脏的狗,根本没什么贵族血脉。他只是靠着自己的隐忍,赢得了老头子的喜爱,从而登上这个位置。
当然,这一切也少不了克劳德的功劳。
就算没有进门,他也知道,那个旁系一定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特意摆出这好大的阵势,想割他一刀。
问题是,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站在书房门前,因为生气脸色发白的亚洛伊斯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时候,已是笑容满面。
门内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好像面熟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是确实面熟的少年。
看到他进来,少年后退一步,低下头。
亚洛伊斯认得这个少年,那少年曾和他一起,被一辆敞篷马车拉进托兰西庄园,卖给老托兰西侯爵做玩】】物】】。
当他继承爵位和家族后,幸存的少年尚有十几个。
那天,葬礼结束,走在回去的路上,蜘蛛执事问道:“那些少年怎么办?”
亚洛伊斯摘下一朵罂粟花,说:“给他们点钱,放他们走。”
克劳德深深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锐不可当。
亚洛伊斯笑道:“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当然和这些少年没有任何交情,甚至叫不出那些孩子的名字,但他也并不打算加害于他们。
为什么他们却毫不犹豫地想要害死他呢?
亚洛伊斯盯着那个少年,心想,杰克?托马斯?还是安迪?
见他心不在焉,男子提高音调,道:“喂,你是假的吧?你知道假冒贵族有什么后果吗?”
亚洛伊斯摆摆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吐出舌头,说:“绞死。”说着,吐出半条舌头,满意地看见那少年深深低下头。
男子道:“知道就好。喂,小子,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亚洛伊斯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我觉得吧,做人啊,开心最重要。”
男子噎了一下,怒道:“你是在耍我吗?”说着,上前一步,掐住亚洛伊斯的脖子,怒道:“不过是一个阴沟里捡来的杂种,穿上这身衣服就是贵族吗?这所房子你配住吗?还有田产马匹,公司,不要开玩笑了!让你继承家族,简直是对托兰西这个姓氏的侮辱!”
亚洛伊斯仰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听他聒噪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房屋角上,不知何时,那里多出来一个三角形的蜘蛛网,一只小蜘蛛正扒在网中央,等待食物。
啊,有蜘蛛啊。
这大概是他唯一的想法。
直到脸上一痛。
他摔到地上的时候,嘴里有腥甜的血味。这味道他很熟悉。他索性靠在墙角,舔舔嘴角的血,有点冷酷,又有点无所谓地盯着这个男人。
男人怒道:“你听懂了吗?现在签文件,给我五万英镑,这件事就了解了!如果你不,我现在就出去宣布,你是一个假货!那时候别说五万英镑了,你连命都留不住!”
亚洛伊斯哦了一声,淡淡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站起,用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笑道:“比起给你钱,让你掌握把柄,好让你无休止地勒索我,不如。。。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男人似乎也想到这种可能,轻松地说:“我早就留了一封信给别人,如果今天我出了事,那个人就会把信交给报社,让你身败名裂。”
亚洛伊斯:“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啊!怎么办啊,好可怕啊!”他猛地抱住肚子,疯狂地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喂,我发现啊,自从剧院的门票降价以后,现在的坏人越来越聪明了,做坏事的套路越来越熟练。我想想,那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五万英镑,然后派人跟踪你,抓住你和你所谓的备胎,一起干掉?”
男人略自得地说:“他早已乘上了去法国的轮船,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亚洛伊斯点点头,説:“啊,那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化身名侦探,借着一点点蛛丝马迹,搞清楚你这同伴的身份,一网打尽?然后一着不慎,被你临死反咬一口,弄得身败名裂?嘿~~太有趣了。。。太有趣了。。。联系起来,简直是一部可以放在中心剧院的戏剧。”他好像想起大剧院的豪华,坐在地毯上,靠在墙上,唇上染着一点鲜红。他突然不笑了,猛然间跳跃到晚上十二点,一副厌倦了一切的表情。
亚洛伊斯淡淡地说:“太无趣了,能想到的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伸出大拇指,朝下,说:“砍头。”
古罗马时代,当角斗士无法取悦观众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伸出大拇指,向下,以及,砍头。
大概那从脖子里冒出的鲜红是今天唯一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