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资格（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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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背叛贝利亚大人呢？
阿加雷斯无奈地脱掉身上的人皮，露出可怕的真身，说：“贝利亚的杰作。”
就算魔神也要倒抽一口凉气。
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也不想知道。他总是准备好各种各样的皮囊，按照心情，把烂成一坨的身体塞进去。
就好像给气球充气，把皮囊里挤满肉酱，在镜子前捏捏拍拍，勉强做成个人样。
一段时间后，整个地狱都在传，阿加雷斯仇恨贝利亚,仇恨的原因是巴拉巴拉巴拉。
一段时间后，所有恶魔都在传，阿加雷斯因爱生恨，因此背叛贝利亚。
又过了一段时间，所有恶魔都在传，阿加雷斯喜欢玩爱死爱慕，被贝利亚玩得不成样子后抛弃，一气之下，奔向俊美宛若天神的路西法陛下，成为内应，帮助路西法陛下除掉了贝利亚。
又过了一段时间。。。
当最后的版本传进阿加雷斯耳朵的时候，阿加雷斯决定下一次再选皮囊的时候，不要耳朵。
都什么玩意！
他没法解释，当然也不想解释。他的沉默，相当于默认了背叛者的身份。毕竟，当贝利亚倒台，他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地投降的贝利亚部下。
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因为爱死爱慕太过分背叛的魔神？
阿加雷斯：“。。。”
无论理由是什么，那天，所有魔神都看见，阿加雷斯背弃的君主，跪在地上，热切地亲吻路西法的袍角。
从那天起，阿加雷斯这贱人的称号基本上跑不脱了。
这贱人两个字得来的实在有点冤枉，毕竟在阿加雷斯的内心戏里，这是诈降，是伺机干掉路西法的手段，但这种内心戏是不能告诉任何人、恶魔、以及动物的，免得事情败露，自己被杀。
这感觉很憋屈，就好像被放置play，明明内心已经焦灼得不要不要的，还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焦躁地等待释放的那一刻到来。
他只有在自己的内心小剧场里为自己说明。他只有观测未来的能力，却没有上阵杀敌，决战千里的实力。
但凭这一点点观测未来的能力，他依旧有办法颠覆路西法。
他称之为，筛选未来。
如果把一个人的出生当做开头，死亡当做结尾，把开口和结尾连接在一起，就得到了一条线。这条线，称为命运。人只能活在一种命运中，但实际上，每个人却又同时拥有无限种命运。这种现象，后来被称为平行空间。
无限的平行空间中，有着无限的你，拥有不同的未来。
和后来所假设的不同，平行空间以一种复杂的形式相互交错重叠，只需要一个选择，你就能从一个未来跳跃到另外一个未来。比如你回家的时候见了一条狗，你可以选择绕过它，也可以选择踢它一脚，这就衍生出至少两种未来。
如果你踢了它，它会咬你一口，你感染了狂犬病，打了某造假疫苗，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医院。
如果你没有踢它，你安全回家，从此该上班上班，该生孩子生孩子，三四十岁的时候写了一本人间失格，感慨当年怎么没让狗咬死。
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就能完全改变未来的模样。
而阿加雷斯，可以观测到所有的，和贝利亚无关的未来。
能知道所有未来的好处，就是他如果想让你死掉，他就会诱导你去踹那条狗，然后让你自然地，依照命运或者运气那种虚无缥缈的鬼话，死在医院。
这种，通过改变人物的选择，选择出想要未来的能力，可以被称为筛选命运。
阿加雷斯真正的天赋，是筛选出他想要的未来。他曾经傲慢地在自己的内心戏里打过比方，对于别人而言，命运就是无可违抗的天意，而对于他而言，命运就是一本厚厚的书，他可以任意选择出自己想要的故事，然后让他发生。
所以他按兵不动，臣服在路西法座下，等待引导路西法踹狗的时机。
他一直以为，那条决定魔界命运的狗就是继承了贝利亚血脉和力量的小王子伊顿。
直到现实甩了他一个很痛的耳光。
真的很痛很痛。
伊顿虽然贵为贝利亚的继承人，却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贝利亚的残忍优雅。小王子的性格。。。阿加雷斯友善地表示，如果伊顿是魔界之主，那么魔界离被天界铲平只有几年的时间；如果伊顿是小说主角，那小说离扑死只有几万字的距离。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寓言也确实实现了。
那么，怎么把这个废物变成魔界之主呢？还不是那种顺顺当当继承父亲王位的魔界之主，而是历经千辛万苦，打败强大的敌人，救回父亲的中兴之主？
。。。
居然还真的有办法。
伊顿的一生，悲催不断，但实际上，这货明明什么都很容易放弃，却只在废柴这条道路上宁死不悔。死过监护人，死过好朋友，死过家里十厘米的那只小强，可他心中依旧没有种下能支持他颠覆一个王朝的恨意。他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做着一个娶老婆生孩子，安稳度过一生的卑微梦想。
阿加雷斯不允许这样的梦想，决不允许。如果没有伊顿，救回贝利亚也好，颠覆路西法也罢，都不可能实现。
阿加雷斯观测过，无数的未来，真正能改变他眼神的，只有一件事情——爱上亚洛伊斯后，再亲眼看亚洛伊斯死去。
隔着漫长的时间，即将到来的未来中，阿加雷斯看见，当伊顿抱着亚洛伊斯的尸体，把一捧捧蓝色风信子盖在他身上，吻他腐烂的脸时，那黑色的眼睛一点点空洞，他仰头望天，听乌鸦啼鸣，等着分食死者的躯体。
那一刻，伊顿心里有些东西彻底死掉了。
那些亮晶晶的，让他宁愿逃跑也不肯报仇的天真，就葬在亚洛伊斯的尸体旁。
那天之后的伊顿，心中有恨，眼中带血，才有资格被称为贝利亚之子。
再往后的未来渐渐模糊，这预兆着贝利亚陛下的归来。
只有当贝利亚陛下出现的时候，未来才会变得模糊。
模糊之中，他只看到一个画面。
若干年后，贝利亚陛下的血旗再一次祭起，亿万不死军列阵，密密麻麻地排列到天边。伊顿穿着纯黑的铠甲，腰别长剑，越过不死军团，一步步走向远处的尸骨王座。
他瘦了许多，神态冷酷，面无表情地踏上尸骨王座。
王，阿加雷斯唯一的王，唯一的主人，站在王座旁边，朝着伊顿点头，将他扶上尸骨王座。
贝利亚用白银王冠，给伊顿加冕。
汝，为魔界之主。
世称贝利亚二世。
阿加雷斯朝着空气伸出双手，好像要隔着千万年的岁月，触摸在时光另一头，心心念的王者。
他亲眼看见伊顿坐在尸骨王座之上，成为魔界之主。
只是他并没有笑过。
即使戴上象征无上权利的王冠，伊顿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看起来很悲伤。
但那根本不重要。
亚洛伊斯必须死。
所以他带走了伊顿，把他送到了世界的反面，然后把一把丢失已久，早不知去向的圣器交给一个普通而愚蠢的人类，挑唆他的愤怒，让他去杀死亚洛伊斯。当男人杀死亚洛伊斯，也就失去了价值，于是很合理地，被树木间的蜘蛛丝切碎。
他抬手，将男人残余的灵魂打碎。
一切都是偶然。
只是无聊的人类之间的恩怨。
伊顿只会以为亚洛伊斯死于意外，而阿加雷斯则可以安安全全地站在他身旁，辅佐他一步步走向王座。只有伊顿成为贝利亚二世，他才能抵达那个未来，见到贝利亚陛下。
阿加雷斯仰头，望向远处的宅邸。
那么。。。再见了，人类。
他隐去身形。只见树木哗哗作响，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事物能证明，曾有人来过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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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确实够难缠，硬是压着西迪去D伯爵那里找夏尔的灵魂。哪有夏尔的灵魂？倒有一个抱着貘尖叫：“这只不是爱德华！”的D伯爵。
赛巴斯虽然信了西迪，接受了貘吃掉夏尔灵魂的说法，但终究没多信任西迪。所以他没有进门就开打的打算，还蛮彬彬有礼地敲敲门，等问清楚了再开打。
然而，西迪能给他时间让他说清楚？
西迪一进门，甩手就是一餐刀，还是赛巴斯常用的，银色的，带有凡多姆海恩家族徽章的餐刀，鬼知道他是哪里弄来的。总之，他扬手就一刀直奔D伯爵的心脏，要不是D伯爵也练过几下，往旁偏了偏，那一刀就能戳死他。
他身上扎着刀，回头就看见西迪按着赛巴斯的手喊：“有话好说，别动手！”
赛巴斯瞪着西迪，笑开，说：“王子殿下，你。。。”
西迪痛心疾首道：“你连问都不问就动手是什么意思？伤到D伯爵怎么办？”
赛巴斯刚想说话，就被一条红龙扑到空中。
瞬间，就好像诺亚打开了方舟，闻到D伯爵的血味，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从内间狂涌出，淹没了塞巴斯蒂安。最显眼的是一条卷曲在空中，有三头的红龙，张口吐出一片地狱般的烈火。
D伯爵捂着伤口，血顺着指缝流下，落地成绿草鲜花。
西迪眯着眼，看血中绽放的花束。
D伯爵抬眼，眼神中有深深的防备，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貘，痛苦道：“不要管我，快去找爱德华！那孩子只能在梦中称王，现实中却什么也做不到！把他给我带回来！”
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猛地窜出，乘风而起，隐没在渺渺云间。
D伯爵这才直视着西迪，说：“我本来只讨厌人类，但王子殿下，我现在必须在自己的讨厌的东西中加上一条，我讨厌恶魔。你也好，人类也好，一直在利用爱德华。。。那孩子，那孩子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你们不该这么对待他。你不应该。”
西迪微笑道：“这世界上有几件事是应该的呢？”
说完，牵起伊泽，打开魔法阵传送回托兰西宅邸。
不知道D伯爵的那些宠物能拖住赛巴斯多久。。。在赛巴斯脱身返回之前，他们必须带亚洛伊斯离开，抵达安全的地方。
不过，亚洛伊斯真的还活着吗？那么严重的出血。。。
越过断壁残垣。
某间墙壁已经断裂一般，地板完全翻卷的房间里。
亚洛伊斯身着红色礼服，被安稳地放在房间中央的床上，金发梳理地整整齐齐，双手叠放在小腹上。不知道这样的大火过后，为什么还有一张如此完整的羽绒大床，而又是什么人，把亚洛伊斯的尸体安稳地，甚至体面地放置在床上。
床上堆满玫瑰花瓣，一片猩红。
玫瑰好像从亚洛伊斯的伤口中流出，在床上堆叠了一层又一层。
当风流转，卷起一室的花瓣，好像红色的旋风。
他躺在花瓣中央。
西迪一眼就看出，亚洛伊斯的灵魂被取走了。他咬咬牙，说：“走，跟我回寝宫，先治疗你的伤，然后。。。”
伊泽：“然后?”
西迪微笑道：“人难免一死，但没关系，人死后会有专业的死神来回收人类的灵魂，被回收的灵魂会被安置在死神派遣协会。我想，亚洛伊斯应该是被死神取走了灵魂。我们先回皇宫，治疗你的伤，然后去死神派遣协会讨要亚洛伊斯的灵魂。”他看伊泽皱着眉，说：“你放心，这一步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西迪又扫了一眼亚洛伊斯，心头不安。
亚洛伊斯身上的血迹是谁擦去的？身上的礼服是谁换上的？又是谁把他放在玫瑰花瓣中央，摆成安稳睡眠的样子？
不会是死神。
死神不管这个。
那么。。。
他的灵魂确实是被死神带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资格（大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