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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Chap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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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了之后,众人簇拥着那一对幸福的新人走出教堂,钟声响起,千百只的白鸽一瞬间齐齐飞向天空,在湛蓝的画布上增添了抹干净纯洁的白色。
柳実本来是和东野在一起的,但是因为人实在太多,再加上曾经青学的学长们都在,那活跃力特别强的桃城和菊丸学长比女人还急切地等着新娘子扔花束,结果挤来挤去,柳実就被挤到了教堂的最下面了。
看着前面蹦来蹦去要花束的菊丸前辈,柳実好笑地咧了嘴,明明都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了,这个人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贪玩好闹呢?而且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菊丸前辈还是保持单身生活?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见人群中有个巨高的人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菊丸前辈那小巧的身子拎了起来,菊丸呜哇一声,被人像吊车吊集装箱一样在空中来了个大转移。
嗯,原来是前青学篮球队的一藤,传闻菊丸前辈在高中时代就以比爱网球还热忱的感情去追这位女中巨人,没想到这么多年两人还在好着。看着两人天差地别的高度差,真是应着那道[互补爱情学说]。
柳実径自看着那两人,也没在意自己被挤到了哪里,脚下一个趔趄地没站稳,嘴里吓得刚要叫出来时,没想到就已经落到了个宽大厚实的胸怀里去了。
[啊,谢谢.....呃!]站稳后本能要道谢,却发现身后站着的男人居然是越前龙雅。
只是两三年不见,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虽然薄情的嘴角还是似笑非笑地翘着,可是那双总是闪烁着残暴光芒的眸子,似乎已经在岁月的磨合下,变得温和起来。
[你回来了?]他轻轻地说道,声速平常,完全是一副相识的人互相聊天的口气。
柳実忽然有点怯于迎视他的双眼了,呐呐地,点着都答了句[嗯。]
[是吗?]他仅仅这么应了声,然后就忽然抬头朝台阶上面看去。[新娘子在朝你眨眼睛,好像是要把花给你的样子。]
哎?柳実吃惊地转过身抬起了头,可是她看不到松井的脸,只看到一大束的白色花向自己迎面扑来,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接,可是没想到花束却从她的脑袋上方飞过,落到了自己的后方。
这个笨手笨脚的松井浩平!
抛一个怨恨的眼神过去,瞧见对方不好意思地对她吐吐舌头,她笑着转过头来想看看是谁这么好运地抢了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花束。
结果眼神一对上,她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桜実捧着那束装裱华丽的花,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发怔。
桜実的身后站着王子一样的幸村精市,她的身边站着越前龙雅,四个人视线相触,一种怪异地情绪就从心里不自觉的油然而生。
在着尴尬的沉默中,桜実忽然笑了起来,那么纯粹而优雅地微笑。她款款向她走来,站在她面前然后把手里的花束送到她面前,微笑着说道:[我不需要这个,还是留给你吧。]
柳実忽然就想起很久前自己病在病床上,这个人坐在床边对自己说:[越前哥哥我给你,但是幸村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你不要的,就会像这花束一样毫无眷恋地踢给我吗?并且还要带着这样施舍一样的清高表情?
呵.....
柳実天真地歪了歪脑袋,笑得比对方更加的灿烂。
动着唇瓣轻声地说:[我不稀罕。]
仰起脖子,不管对方脸上会现出怎样精彩的表情,她高傲地越过她,走过幸村精市身边的时候她笑着点头招呼道:[好久不见。],单纯地一声招呼,然后一点留恋也没有地抬脚走过,扔下所有的牵挂和爱恋,她做得绝然。
晚上和东野喝过了点酒后,她对她说,如果不是看在这是松井的婚礼上,她会接过那束花,然后在桜実的面前,一朵一朵地捏碎。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怎样的阴鸷,眼睛微眯,咬牙切齿地狠毒。
微醺的东野直视地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半丝恐惧地喃喃道:[桜実.....这双眼睛是桜実的.....]
也许爱情就伴随着伤害,而伤害助长了成长。
柳実从白茫茫的记忆里开始像孩子一样长大的时候,她就恨上了桜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恨意一点点地积累着,发酵着,像没有治疗的伤口一样慢慢地腐烂着。终于,孩子长大了,伤口也演变成一口大洞,呼啸啸地直接往心脏里灌着冷风。
她已经无法再原谅那个人了。
幸村约她的地方是一间和室餐厅,昏黄的灯光暧昧的迷离,方桌子上只是几样精致的甜点,柳実坐下去,发现摆在上面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去年的时候才听说你在美国了,看样子在那边生活得还不错。]幸村笑着说。
柳実摘下帽子,拿掉墨镜,又把外面罩着的像□□分子一样的大风衣给脱下去,最后终于半死不活地吐了口气。
[美国公众人物太多,起码我走上大街不像在日本这么吓人。]
幸村笑笑,还是那种宠溺的苦笑一样微微带着点无奈的娇惯,他轻轻推了下面前的盘子,邀请道:[吃点吧,在那边应该很少吃到这些东西了吧?]
柳実听话地拿起了筷子,却说:[没在美国时也很少吃这些了,我家厨师太笨,做不出我想吃的那种味道。]
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那种味道在这个世上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幸村,没有人能做得出来。
她抬起头,果然看到幸村有点尴尬的表情,于是急忙笑着继续道:[不过我家厨师做西餐甜点很厉害呢,后来我都不再吃日式甜点了,太小,又那么多糖分,不如西餐甜点来得好吃。]
对方的脸上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好转些什么,幸村看着他弯弯嘴角,笑得很是勉强。
柳実顿时觉得有点挫败了,咳了两声,只好埋下头装作很拼命地吃着甜点,可惜日式的甜点真的是太小了,她一口一个,不待几分钟,整个满满一桌子的东西都被出得所剩无几了。
[是不是不够?我再叫一些吧?本来想这个时间你应该吃过午饭的就没点饭菜.....]
柳実急忙摇头,嘴巴被塞得满满的,这一着急就噎了起来。
[咳!咳!]
幸村赶忙给她倒了杯水。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也许是她看起来实在是有点白痴,幸村边笑着边给她顺背,柳実喝了水,噎在候间的东西总算一点点地滑了下去。
[咳!唔.....这东西也太干了点.....]脸被憋得通红的柳実愤慨地盯着无辜的甜食。
[是你的吃法有问题,哪有吃日式甜点还这么狼吞虎咽的?]
被这么一说,柳実才想起来吃这种东西普通人都是拿小木勺一点点地品着吃的,哪像自己,一筷子一个,吃得无比失礼。
羞得都没脸抬头了,却听幸村在耳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柳実,我有话想跟你说。]
柳実顿住了,她似乎知道幸村的嘴巴里要说些什么,心里涌出一种想要逃避的畏怯感,可是她双眼狠狠一闭,咬着牙坐正了。
[你要说什么?]她笑着问,表情恰到好处地疏离。
幸村沉默了一阵,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放在柳実面前。
[这是我的全部资产。]
柳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后缀有好几个零的单子,继续笑着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要从桜実那里夺回你的资产,我没办法劝她放手,但是我可以拿钱来资助你。]
心湖微动。
[你资助我,不怕桜実知道后恨你吗?]
[她不会,我这是为了她好。]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她抢了你的遗产,那是她的不对。我希望你最后夺回一切的时候不要记恨她,放她一把。]
柳実冷笑。幸村精市,原来你拿钱给我想买的就是桜実的后半辈子?
[如果我不要呢?]她带着挑衅地问道。
桜実不但抢了她的遗产,还抢了父亲留给她的股份。但是那些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是从贩毒而出的不干净的钱,如果有朝一日她把证据拿住了,那么桜実也就玩完了。而没有任何股份财产的自己,则是浑身一身轻。
幸村似乎预料她会这么说,慢慢伸出手指按住那张支票向后一滑,谈判一样地说:[那么我会告诉桜実,你现在准备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