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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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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载我的车子渐渐离开吵闹的市区,我觉得我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也在渐渐剥离中,不是很明显的疼痛,却很想哭。
眼前忽闪忽闪地一直映出这一段不是很长的时间里,我在那个人身边所有的一切。懵懂、欢乐、幸福,但是如今他们都像外面随身飞逝的树木一样,离我远去了。
我并不是在后悔,只是在想念。
在这个不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无数次的想念。
所以,当我的前方不再有那个熟悉的小花园洋房,而是华丽精致的欧风别墅时,内心里立刻涌出一种无以比拟的厌恶与.......
憎恨。
我恨那个把我幸福剥夺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仍会留在那个温馨的屋子里,看着我喜欢的人在我眼前展颜欢笑,即使曾经一片空白也好,至少现在的我活的很幸福,所以对于记忆并不是十分执着的我,恨那个拿着我的记忆来逼迫的人!
踏上层层高阶,从向我大敞的门里,我看到了那个站在高高阶梯之上,用一种王者的眼神望向我的人。
[.大少爷,我们已经把小小姐带回来了。]那个嘴巴利落的律师毕恭毕敬道。
[.........]
男人勾起了唇角,[欢迎回家,柳実。]
我瞥了他一眼,默不吭声地走上楼梯,在与男人擦肩而过时,我低语:[这不是我的家。]
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男人眼中的阴鸷一闪即逝,忽然露出了可亲可爱的笑容。
[我带你回房吧。你的房间我还好好地给你留着呢,也许能让你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却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而且他手道上的力量也明显地传递给我不能拒绝的威胁。
被他硬是拖到了二楼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他反手把门一锁,然后又把我拉到房间中间的大床边,一把把我扔在了上面。
[唔!]虽然被子很软,但是他推开我的力道却很大,所以还是把我摔疼了。
而就在我刚要起身时,男人高大健硕的身体忽然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强迫地把我又压回了被褥中。
[放开我!]我冷着声音。
男人笑起来,不带一丝温度的。[如果不是你的脸这么像桜実,我还真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柳実呢。]
[哼,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没准儿你还真是认错人了。......越前先生,能否请您站起来说话?]
男人置若未闻,依然霸道地压在我身上,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认错人吗...........但是医院有说他们在半个月前接过你这个病人,当时你浑身湿透,送你去的人说你是投河自杀。巧的是,我的柳実也是在那天失踪的.......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就算是,我现在也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我根本不想回到这里!]
[啪!]
一声脆响,我的一侧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
[不想回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有自己的想法?!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记得过去了,你还是我的东西,是我越前龙雅发泄欲望的一条母狗!]
我还是保持着侧面的姿势,再次听到这个男人侮辱的话语已经勾不起我内心中的恐惧了,反之,只是让我对这个人更加地深恶痛绝!
精市温和柔美的笑脸在脑海中闪现,忽然让我心里针刺一般地痛起来,那个为了我而去打自己亲妹妹耳光的男人,和面前这个,一遍遍只会羞辱我还有动辄打我的人.......
[呵呵.......]我冷笑出声,慢慢把脸转过来面向男人愤怒的脸,一字一顿:[越前龙雅你给我记住,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他的眼睛微眯了下,随即寒声笑出,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冰冷。
[恨.......好啊,我让你恨!看你能恨出什么水平来!]
他疯狂地撕扯我身上的衣服,那些由精市给我的钱,和秋月一起逛街买回来的衣服,在他暴乱的大掌下,片片崩裂。
[住手!你给我住手!]我撕心裂肺地大叫着。
他疯了,我想他一定是疯了。
那个在外表上优雅高贵,内心里却这般嗜血的男人,红着眼睛在我眼前即将变成恶魔。
我狂乱地踢着他的下身,却被他三下五除二地压制住,双手也被他一只手给固定在头顶,身无寸缕的我几乎是赤身裸体在他面前。
[滚!越前龙雅,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下唇被我咬出了血,口腔里泛滥着铁锈的味道。
他展开残忍的笑容,低头迅速堵上了我的嘴,在我因为惊讶还没来得及关闭牙齿时,他的舌头已经钻了进来,像野兽一样扫荡一切。
[唔唔唔~~~]我不断地摇着头颅想要摆脱他,但是却只让他的舌头更往深地探去。
他真的把我惹火了,也许在之前我对这个人还是存在着一些恐惧的,但是如今被怒气与不甘充斥满脑子的我,已经完全丢掉了那种毫无用处的东西,憋足了力气想要反击。
牙关狠狠地一咬,他在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吃了个鳖。
[你还真是越来越野蛮了呢。]他退出了我的口腔,舌头色情地舔着唇角,意犹未尽的模样。
但是我却眼尖地看到残留在他唇上的血迹。
[滚开。]我只道。
[哼。]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真的从我身上直起了身体,站到了床侧。
我一把拿过被子围卷了真个赤裸的身体。
[今天只是告诉你在我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以后要教会你的东西还有很多,别以为逃过了今天你就没事儿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口里说着;[晚上桜実会回来,你最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如果你敢把我今天对你做的事情说出去........]他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可怕地如同恶魔。[小心我捏死幸村一家!]
我不怕他拿我的生命威胁我,却独怕他拿我的救命恩人。
多么可笑的事情,他们明明是救了我的陌生人,现在却被我曾经的亲人所拿来做人质,也难怪曾经的我会选择自杀来解脱。
离夜晚还有些时间,我望着周围似乎熟悉又似乎遥远的景象发呆。这个房间的布置很是普通,虽然整座房子来说是个显赫的贵族,但是这个房间似乎连我在精市那里的屋子都不如,整个调子都是灰暗一片,根本没有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朝气与可爱,房子也因为只有一扇窗户的关系,又是背光,所以异常地阴冷潮湿。家具上除了我现在坐的床外,有一个小小的衣柜,然后就是一个相当大的书桌,书桌上面是光秃秃的,旁边架着一个画架子,上面按着画板,被白色的布蒙着。
我有些好奇的披着被单走过去,站在它面前时,不知为何心脏好像跳漏了一拍。
这个是我以前画的吗?以前的我,是喜欢画画的吗?
毫无印象。
我抓起白布的一角,缓缓地扯下来。然后我看到一张诡异的画。
画面上是白茫茫一片的雾气,但是雾气下面似乎有一条平静流淌的河流,因为那里盛开着一大朵白色的花,花的周围有淡淡的水晕。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花,它像似在拼尽全力地绽放似的,纯洁地不似人家物。而就在这朵纯白的鲜花身下,隐隐约约地有一个蓝色的小影子,它的形状很像那那朵花,但是因为是在花的阴影下所以根本分辨不出到底真不真实。
那块可怜的影子颤颤巍巍地卷缩在一起,卑微中透着哀伤。
画的落款只有一个名字:镜花水月。
也许是触动了我心中的某一跟弦,我的神智剧烈的摇晃起来,夹杂着吵闹音调的画面不间断的闪现,我看到一双手在一大块白布上涂抹,我看到一个女孩儿流下的泪,我看到那只手轻轻地画下一行字:镜花水月。
头痛欲裂。
[住手啊!!]我压抑着吼出来。
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我弯着腰大喘气,虽然知道这点点滴滴都是可以让我捡回记忆的东西,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拒绝去接受,除却那阵阵让我恶心的感觉外,就是女孩的那种懦弱。
她懦弱得让我咬牙切齿。
就是以为你这么弱,我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总会忍不住这么想。
那之后,我没再碰触任何东西,而是鸵鸟一般爬上床去好好地睡了一觉。
床上有股淡淡的酒香,我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我嗜酒的原因。
然后在我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轻拍我的脸颊,并没有在用力,倒像似羽毛拂面的感觉。
[柳,起来了.....柳.......]
声音好熟悉,熟悉得让犹在梦中的我以为是自己发出来的梦呓。
[柳.......]
终于躺不下去了,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先是模糊一片,接着渐渐清晰地映出一张天使的脸。
[柳,晚上好。]天使绽开云朵一般柔和缱绻的笑容,沁人心脾。
[你是......谁?]我怔怔得,不知是因为那个笑容,还是因为这张怎么看怎么熟惗的脸。
[抱歉,我忘了哥哥说过你失忆了的。]天使歉然说道,眼神懊恼。[我是你的孪生姐姐,桜実哟,这个世上你仅剩的亲人。]
那一天,她跟我说的话并不是很多,虽然她说我们是孪生姐妹,但是我很明白,眼前这个有着天使的脸庞和完全纯善神情的女人,并不真心地喜欢我。
在这个富贵的府邸里,我所能品尝到的只有人与人之间淡漠而疏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