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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货又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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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衫负手而立,一双美极的凤眸瞄过少女涨红的俏脸,柔和的目光低斜着勾过白皙的颈,落到挂在胸前的一块碧蓝灵佩上。他清清冷冷地浅笑,半翕的睫翩然。
“想不到你我才相识不到一日,你竟会如此思念我。”
“哼,自恋!”清言只略略搭了一眼,瞥见那人温润含笑的俊朗眉目更是愤然。
“上次你戏弄我害我被姐姐骂,这次你又阻止我抢绣球,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今日我若不讨回来,你休想走!”
男人微皱了眉,眉角斜鬓,方才脸上的笑意暗暗隐没,一双凤眸凛着眼前的妙人,隐约挑着邪肆,他清清冷冷地开口。
“我原本以为女妖只魅惑男人,没想到你连女子也不放过。”
这一句“嗡”的在脑中炸开,小人儿实在忍无可忍。
“好好的恶作剧被你毁了还不曾找你算账,你还敢骂我是妖物!”
她急收了尾音,飞快地瞥了眼人群,见四下里没人注意她,才压低了嗓调咬牙切齿道:“你给姑奶奶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我乃殇莲圣祭的灵蛇,你才是妖呢!”
“殇莲圣祭...”低哑的嗓调慵懒,却一字一顿压过每一个音节,仿佛要把每个字拆开来,将其中隐藏的秘密都一窥究竟。
男子摩挲着光洁高倨的下颌,凤眸连抬也不抬。末了,绽着笑靥。
“闻所未闻。”
这人笑得很是欠揍!!!
“你!敢不敢和我一对一单挑?!”
他微微颔首。“乐意奉陪。”
她满意地点点头,突然,隐约有人在唤她,幻听般,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清言”缥缈着,错觉?不,是楼哥哥!
她,很慌!
男人低笑着,吓得她一个激灵,慌乱中目光撞进他潋水的凤眸,深邃的星辰,却像一团污浊的沼泽,逃不脱,看不透。
这一笑,更是让清言又急又气。少女一把拽起他的袖口,转身就跑。
“这,这儿人多口杂,我们换个地方! ”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儿。
男人凉凉摆开少女拽着袖口不放的手,浅道一声,像是自言自语。
“清言...那条黑龙是在寻你罢。”
小人儿只顾着朝身后张望,生怕御楼追上来,也不知他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地随便应道。
“哦。”
他冷哼一声,翕起凤眸,淡淡瞥过她的胸前...
“当真是小娃娃,你究竟知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鬼在乎你说什么!”
狠狠剜了他一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曾回答,只拂袖曳开一记掌风,一招便钳住少女的双臂。
“灵力浅薄,你还敢与我对峙,当真胡闹。”
“你耍赖,我还没说开始呢!”
右腿硬生生地朝他下盘踢去,他放开了她,翩然闪过。
“敢小瞧我,看招!”
气急的莽攻终是他从身后环住,男子冰冷的指尖沿着她的侧脸缱绻不去,流连在颈间,冷冷地带起一阵战栗,她讨厌这种感觉。
“幸而你在梨园遇见的是我,若是别人,我可不敢保证你现在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
她努力躲开令人生恶的长指,低头看见他的长靴,一脚跺了下去。那人极快地躲开,她气急,又转身伸手去掐他的脖子。知道自己敌不过他,清言闭上水眸,冷风曳过耳畔,指尖似乎滑过他长长的青丝,满指冰凉,掌心贴在不知名的柔软上,下意识地紧握。安然地落地,和预想中的情况截然不同。
蓦然回眸,她眨眨眼,攥紧了拳,丝绸的触感凉凉的滑在指尖,冷在心口。所以,刚刚她是夺了他束发的发带么?难以置信...
奇怪,明明以为自己必被他辖制,却为何......
摊开手心,掌中银白的发带朦胧着月色,是真实的,她不禁抬头去看他。
美,很美!只瞥了一眼,她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吓了一跳,手中的发带愈发揉得乱无可乱。
如雪的白衫,失了发带的长发垂腰,勾勒着面庞有如刀铸的轮廓,既不过分刚劲,也不过分柔美。一缕墨发贴在颊上,擦过唇角,偏生他抿着唇,像是被衔住,无端的魅惑。
原本以为他相貌再美也不过尔尔,这才发觉那日并未曾看清。温润的眉目,灼灼若春华。不!春华尚不如,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什么能比拟他的容貌。
一双精致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哪怕是绝代佳人亦愧不自如,只是不带一丝情绪,褪尽了温柔方知是疏离,只一瞥都冰寒彻骨。却又...媚得很!黑漆的瞳底有魔力般,一眼便如堕深渊。像修行千年的妖,骨子里就能勾人魂魄。
她,绝不信他是人,却也不敢信他是仙。
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半眯的凤眸勾起眼尾,潋滟的温和凛过一丝杀意,倏然即逝。藏在右衿下的掌中攥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长指细细碾过边缘,描摹着形状,冷冷地漾起唇边。她终是不曾察觉,只在惊觉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看了半天之后,飞红了脸,移开了眼。
奇怪,很冷。明明相隔一丈之远,却仍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寒气逼人,与那日痞极的模样全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
她愣愣地递过发带,丝绸微凉的触感烫着她的心。
“这个,还你!”
目光淡淡扫过她摊开的掌心,他捏紧了手中捂热的灵佩,左手正欲去接。谁知...阵阵脚步声愈发近了,“言儿,别闹了,快出来!”
小人儿倏地收回手,涨红的脸颊上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
柔和的嗓调灵魅般划过耳畔,男人只念了两个字,却似低吟浅唱。
“凤倾。”
“啊?”
男人好看的凤眸弯成月牙,隽秀的脸上露出熟悉的温柔,她更是一阵痴怔,来不及思考更多...
“多谢清言姑娘的礼物,后会无期。”
她微微一怔,那袭白衫,已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散落的满天梨花,像皑皑白雪,落地化成遍地的晶莹,很美,和施法的人一样美。
只是,这个男人,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