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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第七章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诛仙柱上不知道多少仙人被钉死在上面,从手足开始钉起,却不伤及要害,每一根入骨皆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法力较弱的,能撑到二三十余根不断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糖宝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喊道:‘’这么残酷的刑罚,你们要在骨头身上定四十九根之多吗!“”
      “‘请三尊开恩!’”求情声此起彼伏,唯有霓漫天幸灾乐祸的看着花千骨。
      摩严眯起眼睛,大声呵斥:“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反了么?”
      云隐怒道:“花千骨也是本门掌门,岂可轻易交由长留说杀就杀!今天就算拼了整个茅山派,也绝对不会把人交给你们!”
      “云隐!”花千骨轻喝,望着他摇了摇头,平静说道,“茅山掌门花千骨,罪犯滔天,现革去掌门一职,由弟子云隐接任。”说着交出了掌门的宫羽,临空给云隐传了信印。
      “掌门!”云隐望着她恳求的眼神只能欲言又止。
      花千骨慢慢俯身于地,一字一句的说道:“长留弟子花千骨,罪不容诛,三尊仁慈,弟子甘愿伏法。只求三尊开恩,不要逐我出师门。哪怕魂飞魄散,弟子也毫无怨言。”
      众人又是一惊,不敢想象更无法理解她宁愿魄散都不愿脱离长留山。只有霓漫天冷笑一声,想不到花千骨对白子画的执念竟深到这种地步。
      所有的人都看向白子画,唯有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花千骨毕竟是他的徒弟,最后到底要如何处置还需他来定夺。
      白子画面无表情,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花千骨不敢抬头看他,她什么也不要,只求师父不要逐她出师门。她是白子画的徒弟,死了也是!
      “为何要盗神器放妖神出世?”白子画的声音冷冷的在大殿内回响。
      花千骨的心咯嘣一下,完了。
      她的唇舌开始不停使唤的颤动起来,紧紧咬住牙关不说话,面色越来越铁青。
      “为了……为了……”
      不行!不行!死都不能说,死都不能说!她拼命摇头,唇被咬破,流出血来。
      “东方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死,就马上停下来!”花千骨传音给东方彧卿。
      “骨头。。。。。。”东方彧卿叹了一口气,不在施法。
      白子画眉头皱起,看模样她是中了异朽阁的咒术了,可是是什么事宁愿把自己舌头咬破也不肯说?心头不由火起,她什么也不说,一口认罪,又叫自己如何有理由为她开脱?她就真的那么想死么?!
      “顺她的意,不逐出师门。”
      “尊上!?”戒律阁还有摩严都惊了一惊,长留山怎么可以留下这样的弟子,就算死了也是污名有辱。
      “我的弟子,我说不逐就不逐。”白子画冷道,周围的人都不再说话了。他一向甚少拿主意,但是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就板上钉钉,从没人敢反驳,也不知道说他是开明大度,还是强权专制。
      “那诛仙柱上消魂钉?”首座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子画站起身来:“立刻执行。”
      花千骨抬起头来,只看见白子画飘飞的衣角。心头空荡荡的,周围什么声音好像都听不见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舌头很疼,心头更疼,可是同时却又很欣慰。虽然犯下大错,至少师父,依旧是当她是他的弟子,做鬼也心安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她缓缓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向诛仙柱。
      花千骨被牢牢的附在诛仙柱上,面色依旧平静。会很疼吧,不过疼着疼着到最后也就没感觉了。
      “我再问一次,你为何偷盗神器放妖神出世?”白子画凝眉道。
      花千骨拼命摇头,眼睛望着他,无尽话语无限思量只换作苦苦一笑。
      未待做好准备,第一根消魂钉已经钉入了左手手腕,花千骨不防,忍不住一声凄厉惨叫,听得众人一阵胆寒。
      花千骨颤抖着闭上眼,如此之疼痛她凭生从未受过,从手一直蔓延到四肢,疼到头皮都发麻战栗的感觉。鲜血顺着柱子流下,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像绽放出的血花。
      “千骨……”轻水哭喊着,挣扎着上前又被清流硬拖住,拉了回去。
      霓漫天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扬眉吐气过,每钉入一钉,她的心中就涌出一股强烈的喜悦和兴奋。她恨只恨自己不能将她暗恋尊上的事情暴露出来,否则会让她死得更加难看。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双脚脚踝,膝盖,股骨,手臂,锁骨等,连钉九个,每钉入一个,都可以听到穿透骨头和血肉的声音,以及花千骨的一声闷哼还有下面倒抽一口的凉气。
      十一根消魂钉下去,花千骨已是奄奄一息,她仙身已去了一半,魂魄也散了十分之一。疼得几度昏死过去。
      好痛,可不可以直接让她死?不要再这样受折磨?她运功想要自断,却发现仿佛是被封印一般,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
      快点死,快点死……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只盼着一切早点结束。
      周围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可是血里又有一股香气。白子画闻着那熟悉的血腥味,想起她一次次喂自己饮血时的场景。
      白子画面色平静,只是有些不明的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在微微颤抖。
      “停——”他突然开口,即将钉入花千骨腹部的第十三根消魂钉停在了半空。
      花千骨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一片,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白子画手一扬,仙索松落,十二个消魂钉从她身体里脱出,花千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十二个窟窿血流如注。
      众人皆不解其意,却不敢多言。落十一等人惊喜若狂,知道这下花千骨有救了。
      “花千骨是长留乃至天下的罪人,却究竟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是我管教不严,遗祸苍生,接下来的刑罚,由我亲自执行。”
      周围一片哄然,落十一等人都傻掉了。花千骨惊得更是面无血色,颤抖着双唇连连摇头:“师父,不要……”她不要!她不要!无论什么苦痛她都可以承受,可是如果师父亲自动手又叫她如何承担?
      白子画凌空虚步,一绝飘然落之诛仙柱下。
      “我错了,徒儿知错了,师父……”她孩子一样慌乱无措的哭了起来,依旧没有泪,可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白子画依旧面无表情,袍袖一挥,一把宝剑已赫然在手。
      断念——
      花千骨完全呆住了,师父竟然……竟然要用断念。那是他亲手赠给她的啊!里面寄予了她多少美好幸福的回忆,她从来没有一刻离身过。可是,他竟然要残忍到用断念剑来处罚她么?
      “师父,求你,不要……至少不要用断念……”她一只手拉着白子画的衣角,惊慌失措的低声恳求着,鲜血染脏他雪白的袍子。
      白子画眉头深锁:“我当初赠你剑是为什么?你太叫为师失望了……”
      说着想要举起剑来,却惊异的发现断念剑凝固在空中,呜呜作响,半点都不肯动。它跟随花千骨已久,虽还达不到人剑合一,完全臣服,但是亦有灵性,怎么肯出剑伤她。
      白子画无奈摇头,好一个断念,明明是他的佩剑,这才几年,却竟然连他也使唤不了了!
      “今天我用你用定了!”白子画大怒,手指狠狠在剑身上一弹,真气顿时注满剑身。
      “不要!师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花千骨哭喊着。
      寒光划过,白子画手起剑落,没有丝毫犹豫,整整一百零一件,花千骨像死尸一样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眼神空洞,面色呆滞,再不能动,合着消魂钉留下来的窟窿,鲜血几近流干。
      不光失去仙身,失去所有的法力,她也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别说行动,就是直起腰甚至转动脖子都再做不到。
      白子画高高的俯视着她,将断念剑随手一弃,扔在一边地上。沾了她的血,断念已经比废铁还不如了。
      绝情断念,绝情断念,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更不会明白断念剑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把她拖进仙牢最底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看她或者送药。”
      花千骨倍清水和舞青萝扶起,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睛,嘴里念叨着“宫铃。。。。我的宫铃。。。。”
      “千骨,你的宫铃。。。。”轻水哭着从地上捡起那沾满鲜血的宫铃。
      (中间跳过白子画代受剩下的三十七根消魂钉)
      仙牢里,白子画拖着受伤的身体为花千骨疗伤。花千骨刚绝身上的疼痛和灼热感消去了大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一团白影,却始终看不真切。
      师父?是师父么?
      ‘师父。。。。我错了。。。’花千骨呢喃着。
      白子画心里一痛,轻轻把她搂在了怀里,仿佛抱着个瓷娃娃一般的温柔小心。
      那浑身消不掉的一百零一道剑伤,狠狠的刺痛着他的眼睛。他刚刚到底如何下得了手?
      笙箫默将剑放在他面前桌上。
      白子画闭目看也不看一眼,本已虚弱到极致,为花千骨疗伤又损耗了太多内力,整张脸都白得叫人心惊。
      “你的剑。”笙箫默心疼他为了花千骨挨了那剩下的三十七根钉,却又有些开心他会那么做。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最清楚他的为人,远不是他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冷漠无情,他总是以他所自认为对的方式温柔保护着身边他关心爱护的人,就如同小时候保护他一样,受再多的苦都不吭一声。
      “扔了。”白子画依旧安静的打坐未睁眼。
      “这是师父亲自传给你的,就算做了掌门之后,也总是佩带在身上,你一直都很喜欢不是么?”
      “这世上没什么是我喜欢的,顺其自然罢了,何况废剑一把,要来何用?”
      “你既然赠给千骨了就是她之物,怎能由你说扔就扔。”
      白子画不说话了。
      笙箫默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故意如此伤她,要知道她未必就会恨你或者明白你的苦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笙箫默无奈摇头:“你错就错在太聪明了,何苦什么都知道?”
      关门出去,徒留如今已光芒全无,灵性尽失,废铁一样的断念剑横躺在桌子上。白子画睁眼静静看了几秒,一些影像在脑中重复闪过,轻叹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仙牢里,霓漫天带摩严进入仙牢,从怀中取出了一瓶绝情池水。
      “世尊请看,这是绝情池的水,没有和其他水混合稀释过,是弟子亲自到绝情殿上古神兽的雕塑口中接来的。”
      摩严斜她一眼,她心下微微一虚,的确她趁着绝情殿无人之时偷偷溜了上去,不过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又如何?”摩严此时懒得追究。
      却见霓漫天走了两步到花千骨跟前。银瓶一倾,整整一瓶绝情池水便往花千骨脸上倒了下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在牢房里久久回荡着,伴随着仿佛硫酸一类腐蚀性液体侵蚀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就好像把肉放在烧红的铁板上烙,叫人听得心惊胆寒。
      霓漫天也吓到了,不敢想象她对绝情池水的反应竟会大到了这种程度,银瓶从手中啪的掉落在地上,她惊恐万分的退了几步。
      摩严也愣住了,立马反应过来,施法牢牢将周围封锁屏蔽起来,否则若是不小心被白子画或是他人观微探到了
      花千骨从迷糊的睡梦中惊醒过来,疼的在地上胡乱翻滚。可是她几乎连抬起手来捂住脸的动作都做不到。
      疼啊,好疼,比消魂钉钉入她身体更加疼痛过万倍。整个皮肤连同血肉都仿佛被剐烂了一般,和绝情水发生剧烈的反应,冒着大颗大颗如同□□一样的恶心翻腾的气泡,然后继续往更深处腐蚀,脖子上淋得较严重之处,锁骨都暴露在外,皮肉全部烂掉。
      她痛得惨叫连连,在地上左右翻滚,身子缩成一团,不断抽搐颤抖,那恐怖的场面连摩严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情念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了么?还好只是泼了些绝情水上去,若是扔进三生池里,怕是腐蚀到骨头都不剩一点渣了。
      花千骨痛得几度昏过去,又几度被痛醒。光是身体也便罢了,还有心也是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她知道这是绝情池的水,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若不是一日在绝情殿与糖宝戏耍之时她无意中被溅了两滴水,疼得她要命,懵懵懂懂的她也不会刹那惊觉原来自己对师父有的不仅仅是师徒之情。
      从那以后她忌惮绝情池水如同鬼怪,半点都不敢碰。而只要是三生池水腐蚀的伤痕,永远都没办法褪去。和一般的伤疤颜色不同,绝情池水是鲜艳的红色,贪婪池水是青色,销魂池水是紫色。她从来都将自己臂上溅的那两滴绝情池水留下的红色伤痕藏的好好的,生怕被人发现。
      可是如今,谁?谁又在她身上泼了绝情池的水?
      身体和心的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此刻大脑却无比清晰,每根神经都在争先恐后的传达着这种绝望与疼痛。
      她身边有两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整张脸都已经在绝情池的腐蚀下烂掉,再看不出五官。眼睛虽然闭着,依旧有液体微微渗入,侵蚀着她的眼膜。
      疼……只有疼
      她蜷缩成一团,呜呜低咽起来,犹如鬼哭,霓漫天和摩严皆是寒毛树立。
      摩严长叹一声,再看不下去如此惨状,推门走了出去,站定慢慢平复心神。
      她竟然爱上了白子画?!她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果然是孽障!果然是孽障!
      “花千骨,从即日起流放蛮荒,永不召回!”摩严气得脸通红,甩袖离开了仙牢。
      (此处省略n个字,花千骨误以为是白子画泼的绝情池水并得知东方是异朽君,在失明,失去味觉,嗓子哑了,毁容的情况下逐去蛮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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