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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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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夕阳斜斜的照着大地,照得人都懒洋洋的。
黑衣的少女倒挂在树上,两手交叉背在脑后,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正闭着眼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什么。
忽而,一阵风吹草动,她的双眼恍然睁开,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往上看是黑色的袍子,再往上看是一张隐藏着怒气的脸。
她被这张脸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直直地摔到了树下的草地里,嘴里的狗尾巴草也掉在身边,她倒也没叫喊,一只手揉着腰一只揉着脖子爬了起来,缓了缓后看着眼前的人,边狗腿的笑着喊“叔叔”边悄悄把脚边的狗尾巴草踢到一边去。
她的小动作都落在了“叔叔”的眼底,“叔叔”背着手,一副要审犯人的样子,看得黑衣少女脸皮抽筋。
“叔叔您怎么到这来了?”黑衣少女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惊讶问道。
“叔叔”面无表情地说:“路过。”
黑衣少女暗道自己倒霉。
“要说几次才明白,你一个小孩子别老往外面跑,外面不安全。”“叔叔”严肃道。
黑衣少女低声嘀咕着:“我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叔叔”自然都听到了,“你怎么跟西……”他没说下去,但黑衣少女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听“叔叔”叹了口气,说:“罢了,跟我回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黑衣少女忙叫住他:“叔叔叔叔!知秋姑姑有东西让我带给你!”
“叔叔”身形顿了顿,黑衣少女也不等他回答,小跑到他身前就把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熟悉的香味蔓延开来,是他最喜欢的山茶。
溟渊将东西收好,也没看黑衣少女一眼,只说道:“走吧。”
黑衣少女也没犹豫的就跟了上去。
二人走后不久,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他的斗笠纹丝不动,但搭在树上的手已经在树皮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这树跟你有仇?”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白衣人听了却心头一震。
他略显僵硬地回头,看见身后的一棵树上坐着一个青衣的女子,双手撑在身旁,略微弯着腰看着他。
没有得到回应,青衣女子也不恼他,双手一撑,人便从树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她慢慢地走到白衣人的面前。
“小伙子干什么不好,在这偷窥。”她语带戏谑。
“彼此彼此。”他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丝的兴奋。
“我头上有草?”她突然问道。
白衣人没反应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没什么东西又说道:“没有草,那你刚刚为何高兴?”
“我没……”白衣人显然有一点点窘迫。
“这么经不起逗弄,未成年?”
“……”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
“罪过,我竟然在这调笑未成年。”她一副感叹自己不成器的样子。
白衣人默默无语。
“我们以前认识?”她又突然问道。
白衣人直接转身驾云飞走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长辈还没问完话呢。”西翎感觉自己今天话格外多。或许是被溟渊施了术法,睡了五年,太久没说话,今日醒来想要一次说够本。
她其实才醒了一个时辰,但在家里只能装睡,不敢让知秋知道自己醒了,装睡的时候无意发现家中来了个黑衣少女,跟着她跑了出来,看她挂树上时,觉得很有自己的风范,便默默看了很久,然后发现一棵树后有个白衣人,就躲在树上看这白衣人。
原以为这白衣人是这黑衣少女的情郎,谁知竟看到溟渊来了,把少女吓得都从树上跌了下来,且那少女还叫他“叔叔”。
溟渊什么时候多了个侄女?正疑惑着呢,就看见两人说话,越发觉得这少女跟意气风发时的自己有些相似,感叹了一瞬间自己的年纪,就看见溟渊就带着少女跑了。
没办法,只能回头盯着这个白衣人,看着他把树抠得不行,心想,难道这白衣人真是黑衣少女的情郎?溟渊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然后这白衣人只能偷偷地远远地看着心上人,没想到溟渊把少女带走了,气得不行只好拿树泄愤?
西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言阻止了,调笑了两句谁知这白衣人身形不小,脸皮却比纸薄,话没说完就跑了。
感慨了一会儿人情冷暖,西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算算时辰,知秋也差不多要去她房间看她了,虽然平日知秋不怎么去她房间看她,但她知道她睡的时候知秋去得也还算勤,不敢让她知道了,毕竟还要瞒着溟渊。
其实她早就捏了个假西翎在床上躺着,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回去看看。
悄无声息地走在屋顶上,算计着距离揭开一片瓦,往下看去,知秋果然在房间里。
知秋如往常一样看了一眼,走近去俯身帮她掖好被子,退出去关好门就离开了。
看着知秋回房的背影,西翎放心地飞身离开。
她还有很多事不明白。
狐族。
王宫的偏殿里。
“她醒了吗?”一个红色的背影在红烛的映衬下格外妖冶。
“没有。”黑衣人答道。
“好。真是天助我也。”红衣人笑得狂妄。
“你还想做什么?你难道还不准备收手么?你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么?”黑衣人有些愤怒。
“我不想做什么。”红衣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语罢还不忘提醒黑衣人:“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要不然……”语尾上扬,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黑衣人一声不吭,半晌才憋出一句:“记得。”
虽然是黑衣人这句话是被逼出来的,红衣人听了却十分开心,语气不禁轻松了许多:“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黑衣人答道:“希望如此。”
红衣人目光凶狠地扫过:“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忘了你现在是有求于我!”
黑衣人默不作声,不卑不亢。
“哼,这还差不多。”显然,只要黑衣人不说话不反驳,红衣人就对黑衣人的态度十分满意。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
这一夜很长。
第二日,西边的孔雀族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来得比以往来得早一些,雪来得早,实际就是龙王心情不太好,本来可以晚来几天的雪,提前了几天也无可厚非,事实上孔雀族族人还是挺喜欢下雪的。
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
天香馆依旧热闹,门前的雪被店小二扫开,都堆在一旁,雪堆得很高。
“不好啦不好啦!”
突然有人在外面大喊,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雀皇遇刺身亡啦!!!”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反应过来时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
“不可能啊!”
“我不相信!”
还有的人一时接受不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雀皇在位这些年,虽不说励精图治,但对子民爱戴有加,孔雀族族人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况且以前没有一任雀皇不是寿终正寝,今日雀皇被杀害,人们震惊和惋惜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惶恐。
孔雀族王宫。
雀后一时接受不了雀皇突然去世的消息,昏了过去。雀沧玦看着床上的雀后,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双手在身后悄悄握紧。
“你看清楚了?”他问向一旁抽抽噎噎的宫人。
宫人忍不住又哭了出来,“看……看清楚了。”
“你看到的不要声张出去。”他紧闭双眼,极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宫人边哭边退了出去。
三日后,小王爷雀沧玦为雀皇举行了葬礼,十日后,雀皇长子雀沧珉担任新一任雀皇。
雀沧玦极力封锁雀皇去世前的消息,结果还是不胫而走。
“听说是西翎老祖宗杀了老雀皇!”天香馆中一个人悄悄说道。
“啊?不会吧,我听说西翎老祖宗还在闭关啊!”一人回道。
“是啊,况且西翎老祖宗无事杀害老雀皇干什么?”另一人嗑着瓜子附和道。
“谁知道呢!我们这些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一个女人手里,她想杀谁就杀谁,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们的命都是老祖宗给的,我不许你们这么说!”
“命是她给的又怎么着了,想你死就死,想你活就活,把我们当什么了!”
“就是就是,看得起你让你安心当皇,不想看你就杀咯,这女人心太狠!”
一时间,孔雀族流言四起,越传越邪乎,本来不相信的人也有几分开始怀疑自己,当事人西翎也一直未露面出来解释,被人当做是心虚不敢出来,这事在族人们的心中已经是在板上钉了钉子。
而听到风声的溟渊,匆匆赶到西翎的家中,知秋忙迎上去,知秋向来不下山凑热闹,自然不知道山下的事情。
“西翎醒了吗?”他问道。
“未曾。”
溟渊听了正准备走,忽而又转身往西翎房里去,知秋匆忙跟上。
推开房门,“西翎”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神态十分安详,溟渊扫视了一眼,抬手对着床上施了法,“西翎”果不其然的消散,躺在床上的竟是一根簪子。
知秋见状吓得捂住了嘴,“这……”
“难道真的是她……”溟渊暗暗想到。
对着床上的簪子思忖了片刻便拂袖离去,留下房里的知秋独自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