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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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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四皇子与十皇子被十四皇子邀着入座,十皇子坐其右侧,四皇子则被拉着坐在了左边,恰好夹在了十四皇子与太子的中间。或因被占了那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太子殿下一扫刚才的意气,面色不阅,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向十四皇弟望了一眼。四皇子似乎也感受到某人的怒意,如坐针毡,而十四皇子则依旧“一脸无辜”地朝四皇子嘘寒问暖,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的……
“你——快给本皇子让开,本皇子要坐在这儿——”秋瑾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身旁的瑜儿可不干了,怒道:“你干什么!十五皇弟,快放开瑾弟——”
“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呆皇子’啊——”来人仿佛看希奇般从头到脚对秋瑾打量一番。
“你胡说什么?他是你十三皇兄,我们先就坐在这儿的,凭什么要让给你!——”瑜儿忿忿不平。
他什么时候成‘呆皇子’了,他只不过是平常表现得迟钝了点,流言果然是不可尽信的,他在心中替自己喊冤。
“是‘十三皇兄’,既然是哥哥,不应该给弟弟让座么,瑜皇姐?!”来人反驳。
“你……”
见秋瑜正要与其争吵,秋瑾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脸上装出痛苦的神色,低声说:“皇姐,别吵了……我肚子又疼了,好难受……”
这下,瑜儿也顾不得与十五皇弟争吵,就要带他去看御医……他庆幸,人们的注意力都因为刚才一场闹剧转移到了十四皇子那边,这里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澜帝十五子,秋珂,年仅五岁(比秋瑾小一岁),太子胞弟,虽然也长得俊美可爱,但十分玩劣,仗着有太子撑腰,在宫内横行,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不过听说他最怕的人也是他的哥哥太子殿下。秋珞与秋珂的母亲谭妃为太师谭彦章之女,是个看似和善,却是手段非常的女子,光凭当年五皇子一出生就被策封为太子,可见一斑。
秋瑾当然没和秋瑜去看御医,走到半途,就寻了个借口,谎称身体无恙,又折回大殿,这次却是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各位元老级朝廷大员也纷纷先后到来,这些人装模做样地相互寒暄,一副交情深厚的样子,肚子里却不知道在怎么算计着对方,看得他倒足了胃口。
接着,三皇子、纪老将军人等的到场更是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小高潮。那三皇子一入殿,就见一群喜欢见风使舵、攀附巴结的官员象蜜蜂见了蜜围了上去。
可是转眼,又有人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另一边。原来是纪老将军不知和什么人吵了起来,放眼望去大殿上自是比刚才热闹了许多,这边的争吵到也不显得突兀,旁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一打听才知道,与那纪将军争锋相对的人是现任宰相齐书言,原来如此,将军纪燧林与宰相齐书言两人互不对盘,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了,不过大将军与宰相两人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争论起来到也不似那泼妇骂街让人难以忍受。
话说澜帝登基,有两大臣子功不可没,宰相陆泽然和将军魏允,两人一文一武共同辅佐,平定内乱,抵制外敌,治理朝政,复兴百业,才成就了琴风今日的繁华。八年前,澜帝降旨魏允入宫为嫔,当年的宰相陆泽然曾竭力反对,未果,毅然请命归隐山林,帝不允,坚决辞官,帝无奈准其意,遂拜其子陆非为相,又五年,宰相陆非被参结党私营,帝大怒,降旨抄其家,陆氏灭门。陆非被抄斩后,论资格也只有两朝元老齐书言可堪大任,于是澜帝任命其为宰相,其孙女于两年前入宫被封为了昭仪。
终于,澜帝携美而来,大boss果然都是最后才登场的啊~~
接下来的宴会,按惯例先由太监歌功颂德一番,再来是进献宝物,最后是欣赏歌舞表演,饮酒作乐,宾主尽欢……
这里的古人实在是缺乏想象力,娱乐节目除了歌舞还是歌舞,连个杂耍都没有,让他直打哈欠,瑜儿到是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
宴到中途,澜帝命人将战俘带上殿来。不久,十数名俘虏就由武将押上了大殿,这些俘虏都是乐阳的皇族,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平时想必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成了亡国之奴,衣不蔽体,满脸污浊,手脚上都带着镣铐,有些身上还带着伤痕,样子非常狼狈。
只见其中一人突然指着澜帝,声音有些颤抖,却是清脆动人:“汐……你是汐王?……”
汐王是澜帝的孪生弟弟,两人感情相当深厚,当年汐王曾入乐阳为质,先帝驾崩后归国,恰逢萧墙之乱,在这场祸乱中汐王为救澜帝丧生,这也成了澜帝心中永远的痛,因此对澜帝来说,这也是个不可被提及的禁忌。
果然,澜帝的立刻沉下脸来,却没有立刻发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秋瑾确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由于初次见面时澜帝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他对自己这位父皇察言观色特别谨慎。谁都知道触了龙的逆鳞没有好下场,而现在就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殿上众人似乎也感受到压抑的气氛,噤声不语,安静非常。
一旁的武官大喝:“大胆,见了吾皇还不下跪——”说着用力将一干囚犯推倒在地。
却见一人不肯下跪,正是那刚才出声之人,武官见状要上前动手,却被澜帝阻止。
“你就是琴风帝秋澜?”那人再次询问。
“大胆贼子,你竟敢直呼吾皇名讳!——”这次如玻璃被碾碎般刺耳尖叫的是大内总管福禄寿福公公,真是佩服澜帝居然能忍受如此非人的声音~
“你见到朕为何不跪?”语气温和得有些诡异。
那人乱发掩面,但看身形应该还是位少年,他凛然开口道:“我只跪我的父皇,不会向仇人下跪的。”
少年身处敌国却傲然不惧,镇定如故,这样的气度,令秋瑾也钦佩不已。但也心下暗暗为其可惜,物过刚则易折,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挑衅,澜帝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成王败寇,在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人命只怕是贱如蝼蚁。
澜帝推开正要为他斟酒的侍女,信步走到大殿中央,伸手抬起少年的下颚,拨开乱发,只听大殿一片抽气声,原本难辨的容颜露了出来,竟也是绝色倾城。
“你快放开他——”俘虏中有人反抗,却被武官制住。
“你就是那乐阳太子风绫吧,你见过朕或者说见过和朕非常相似的人?”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好吗’。
被迫仰面的姿势使得少年有些呼吸不畅,喘着粗气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曾在父皇的寝宫内看到过你的,不,是汐王的画像,和你一模一样,应该说是你比画像上的更加美艳绝伦,卓然脱俗……”
得到想要的答案,澜帝松开手,转回座位向三皇子问到:“琰儿,你在那昏君宫中,可曾看到那副画像?”
“回父皇,当日儿臣杀入皇宫,并将其囚困……恕儿臣一时不察,被其放火自焚于寝宫之中,儿臣赶到之时,就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原本寝宫中的陈设业已覆之一炬。乐阳帝的尸首,儿臣已将其掩埋。请父皇降罪!”三皇子有些自责地回答。
“死了,那个昏君竟然焚火自尽……呵呵……没这么便宜,就算死了,朕也要掘其墓,鞭其尸,将其挫骨扬灰!”澜帝的面色有些狰狞。
“澜帝陛下,逝者已矣,更何况如今我乐阳已被灭国,你又何苦咄咄逼人……就算父皇有诸多不是,过去的事,看在他已先去的份上,请勿再向其追究……”怕澜帝真的做出戮尸之事,少年委婉地向王者请求,还真是有些天真了。
“已经过去的事,就能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朕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可是居然被那个昏君就这么轻易地逃过了,你说该如何补偿朕?!……既然父亲已经死了,那么就由你这个儿子来替他受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哈哈……”
“朕可是精心为他准备了这份大礼,本来是那个昏君的话,一定会喜欢的,不过既然他无福消受,那么你这个儿子就来替他品尝吧——来人,将朕准备的礼物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