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英雄传》堤波

277、降龙英雄传

　　降龙英雄传
　　第三十八回
　　朱逆发兵克许州再调转兵锋攻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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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家奴中有一位并末到南城传唤孙兴，他却跑到原督尉江津居处去了。这家奴来到江津住处“砰砰砰”猛砸院门，大声叫道:“江督尉，江督尉。”内室正睡觉的江津忽被惊醒，吓得他一下滚落床下颤抖不止！自从望姑祥夺了许州兵权，将赵奇软禁起来，也革了他的督尉之职，他从此每天提心吊胆过活，生怕望姑祥那天要了他的命！今夜刚刚睡着，突听门外传来急促砸门之声，以为望姑祥派人来缉拿自己呢？怎不令他惶恐不安呢！
　　江津又细细听了一会儿，慢慢辨明砸门之人乃是好友姜旺，他马上站起光身出去，将门打开。看看门外就姜旺一人，急问道:“姜兄弟，什么事这么着急呀？”姜旺并末搭话，他向外看了看，见无人跟踪，嗖的挤进门内，小声说道:“屋里说。”江津知有重大情急之事，他马上关上门随姜旺进了里屋。进得内屋二人也末掌灯，不等江津开口问话，姜旺严肃的问道:“江督尉，你想不想升官发财呀？”江津一怔，应道:“升官发财谁不想？可没有机遇，怎能升官发财呀？”
　　姜旺嘿嘿一笑，说道:“升官发财的机遇来了，只怕老兄你升了官发了财后就将兄弟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江津听了疑惑问道:“那能呢！但不知兄弟你指的什么升官发财机遇来了？”姜旺嘿嘿一笑，将嘴凑到江津耳根悄声说道:“告诉你兄弟，我家老爷望姑祥已死了。”江津听了先是一愣，后又大喜，追问道:“真的，望姑老儿真的一命归阴了？”姜旺郑重点头道:“真的，千真万确了。”
　　江津一听，仰面哈哈大笑道:“好，好哇！如今望姑老儿已死，正是我献城邀功的好时机。”说着他将蜡烛点燃，回头问道:“姜兄，想是现在望姑老儿府中已乱作一团了？”姜旺应道:“正是，现在守门几位督尉应都赶往望姑府邸中商讨对策去了。她们让我去叫南门督尉孙兴；这不，我却来先通知你了。”江津想了想，说道:“姜兄，你速去南门通禀孙兴，待他离开南门，我才能动手开启南门恭迎朱友谅的大军进城。”姜旺应了一声“好吧。”出了院向南门跑去。
　　江津立马换上衣裳，提宝剑出门向扑射军营走去。待他到了军营口，向守职兵卒说明要见何钎统，守职兵卒因识得江津，对他并末阻拦，放他进了兵营。当江津见到何钎统将望姑祥已死打算献城之事一说，何钎统立马应了下来了。二人决定先率兵进攻督军府，救出原督统赵奇，再分兵两路，一路打开许州城南门；一路围攻望姑祥府邸或坚守督统府衙，等待朱友谅大军破城。
　　时天已拂晓，事不宜迟，二人即刻率领何钎总手下一千名兵卒向督统府驰去。二人率兵来到督统府见大门紧闭，门楼上守卒首领认识江津，他喝问道:“江津你已被革职，你率兵来此何事？”江津向上一看，却是望姑祥亲信属从郭义。他向上抱拳哈哈笑道:“郭义，这你还用问么？如今望姑祥老儿已死，本督尉是来协助赵大人重掌许州兵权事宜来了。郭义，识实物的快开启督衙府大门，放出赵奇将军；倘若你执拗不肯，待朱将军大军进城，定抄杀你满门家眷。”
　　郭义对江津的话是半信半疑，说望姑大人死了吧？可并未得到消息；说望姑大人还健在，可他已有三天未曾露面了。何钎统见郭义犹豫不决的样子，大怒道:“郭义你是跟随死鬼望姑老儿下地狱呢；还是弃暗投明归顺朱将军呢？”郭义自小跟随望姑祥左右，深受望姑家人的爱待！望姑祥将他从一个小卒提携上了个钎总，为此郭义很是感激望姑大人的恩惠，也死心塌地的效忠望姑大人的。
　　郭义一口断然拒绝了何钎总的规劝，吩咐守卒箭射江津兵卒。江津立马分散兵卒，从督衙府四周外墙向衙府内围攻，一时间喊杀声大震。江津则率几个兵卒悄悄转到督衙府后院外，他首先攀上一民房顶，从房顶纵身跃进督衙府内，紧跟着其它三十几人也从民房顶跃了进来。由于守督府的兵卒少，又都在前院防守应战，后院偏僻之处并没有人防守，致使江津他们很顺利进了督衙府内。
　　江津率领这三十多兵卒悄悄向前院摸去，当从一扇小门刚探头进一小院时，就听见院外跑进一个小卒，大声说道:“奉郭钎总之命，吩咐你们快快将赵奇斩杀。”只听几兵卒应道:“遵命！”说着，呛啷啷拔刀剑之声响起。江津见再不能耽搁了，他一摆手，嗖的窜入院内，手起刀落将一小卒脑袋砍了下来。其他三十几人也嗖嗖的窜进小院，刀剑齐飞“啊啊啊”的惨叫数声，七名看守赵奇的兵卒连同送信的兵卒全被江津一伙斩杀了。
　　江津踹开小室门，抬头一看，赵奇正绑在一根柱子上。只见他脸色苍白，两腮深凹，发髻须髯蓬乱不堪。江津马上单腿跪地，一抱拳，说道:“属下见过督统大人。”赵奇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才辨认出，眼前之人乃是自己昔日手下督尉江津。赵奇适才听得门外有人吩咐杀自己，吓得他魂飞天外，心道:“完了！”只得闭上眼晴等死了！虽外有厮杀声，他也不去辨别发生什么事了。
　　赵奇认出是江津后，悲喜交加，他断断续续的问道:“江督尉，你……你怎……怎么来了？”江津站起身，一边给赵奇松绑，一边说道:“大人，如今望姑老儿已死，城外已被朱友凉大军围困。你我先旁的甭说，先率兵卒开打城门引朱将军大军入城，然后再去围攻望姑老儿府邸捉拿他家眷交予朱将军邀赏吧？”赵奇嗯了声，说道:“邀赏倒不必了，若能赎罪也就万幸了！好好，你我快安此策行事。”
　　江津将赵奇绑绳松开，赵奇却两腿发软，站不稳身子了。江津立马吩咐人背起赵奇，然后率领众兵卒向前院府衙门杀去了。
　　江津率人进得督衙府前院，此时院外的何钎总率兵卒攻门正紧。江津回头向赵奇拱手道:“大人您请稍待，属下这就率人攻抢督门。”赵奇点头说道:“好，江督尉速去抢夺府门。”江津躬身一拜道:“末将尊命。”说完率人从后攻杀了上去。
　　郭义在门楼之上，由于兵少本就难抗何钎总的近千名兵卒攻势，院内身后又突然杀出三十几名军校，一下攻入门洞内，还打开了督统府大门。外边的兵卒刷地涌入督府内，反身向门楼上杀来，喊杀声震天。顷刻之间郭义手下兵卒就被斩杀尽半，其余兵卒有逃有伤的向四外败退。这时有望姑家奴跑来禀报说:“望姑大人已辞世了，叫郭义速回府商议事后。”郭义听了心里一凛，泪水刷地流下，极为悲痛！他看着四散奔逃的兵卒，知大势已去，刷的便横剑脖颈之上，随后大叫一声:“望姑大人，等小人一程，小人随您去也！”说完横剑刎颈而死！
　　江津和何钎总攻占了督统府，赵奇命何钎总守卫督统府，他亲自督队命江津率余众赶赴南门。来到南门江津等人即刻对坚守城门的兵卒展开了进攻围剿。由于主将苏润不在，南门很快就被江津攻了下来并打开了许州城门。在城外刺探军情的朱友谅属下几名军校听到城内喊杀声大震，知城内发生了军变，又见城门打开，赶忙跑上前去仔细观察。
　　这时天已大亮，几名军校看到城门洞内有一将军大声喊道:“快去报予朱将军得知，速进城平叛。”几名军校一听，立马飞奔向前，到了城门洞内，单腿跪地，拱手喊道:“将军，我等正是朱将军属下，有什么事传禀，我等可代劳。”
　　江津一看便知这几人应是朱友谅的侦探。他一拱手说道:“在下原许州督尉使江津，因不满望姑老贼背主谋反，今晨特率旧部夺取南门献予朱将军。在下请诸位速去禀报朱将军得知，望姑老贼已死，南门攻陷，请朱将军速速率大军进城。”江津毫不提赵奇的功绩，只提自己，争功夺利的私欲已显！几名军校一拱手道:“谢将军，我等即刻回营送信。”说完转身向外跑去。
　　城内望姑府中，望姑祥横尸床上，屋内几名心腹将领和望姑夫人及妹妹望姑芸正在商议望姑祥死后事宜和以后应对之策。众人商定先掩葬了望姑祥尸身，然后再弃城投奔太原的晋王李克用。正在几人商议间，忽然跑进一军校，报道:“诸位督尉大人，大事不好了，江津率部夺取了督统府，救出赵奇现已杀向城南门去了。”
　　众人一听大惊！霍地全站起身来。苏润一拱手说道:“诸位，请好好保护好夫人的安危，在下防守南门，我得去了。”说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望姑夫人这时显得很沉稳，她向几位督尉说道:“王将军、孙将军、陈将军？”王贺、孙兴和陈华三位督尉躬身揖拜道:“夫人！”望姑夫人站起身，走到床前弯腰将两小儿望灵聪、望灵曦抱起，转身来到三人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三人一见，立马向前搀扶，说道:“夫人，夫人不可如此礼数呀！小人怎可担乘得起，夫人快快请起！”三人拉扶望姑夫人，可她就是不起身。王贺急道:“夫人有话快请说吧？”
　　望姑夫人，点头郑重说道:“三位将军啊，许州城守不住了，我要陪望姑大人在这了。我要将我这双儿女送予妹妹姑芸继养，我恳请三位将军保护妹妹姑芸和我这双儿女逃出许州城去吧？你们能答应么？”望姑芸走向前，将两小儿接过，哽咽不止……
　　三人见望姑夫人已成泪人，想起望姑祥对自己种种好处，怎能不应呢！三人连连点头应予道:“夫人放心，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望姑大人的骨肉安全的送出许州城去。”说着便将望姑夫人搀扶起来了。
　　这时又有军校跑来禀报道:“启禀三位督尉，苏将军战死南门，朱友谅率大军已攻进城内了，请将军定夺。”王贺吩咐道:“再探。”小校应了声跑了出去。几人已听到喊杀声渐渐的由远而近了。
　　孙兴说道:“夫人，还有什么话说快讲？”望姑夫人说了声:“等等。”说着转身出外屋端进一个炭火盆来，然后从望姑祥尸身上掏出两块戴银链的玉佩来，扔到火盆内烧烤。望姑芸也赶忙收拾细软，包裹正在酣睡的两小儿。望姑夫人又拿出一箱珠宝，将箱内宝物分赏王贺、孙兴、陈华三督尉，说道:“三位将军请收下，这些宝物对我都不重要了！望几位将军护我儿平安出城。”三人眼含泪花，郑重说道:“请夫人放心，我等一定护送聪儿灵儿出城。”望姑夫人连声道谢！
　　这时望姑芸已将两小儿捆绑在身上了，她走到望姑夫人面前，撩开盖在两小儿脸上的被角悲切说道:“嫂嫂，你再看看聪儿和灵儿吧？”望姑夫人走向前，低头吻向两小儿的脸，泪水涔涔而下，悲切的哽咽道:“娇儿啊！娘对不起你们呀？你们这么小年纪，父母就撇你们而去了。娇儿啊！长大好好听姑姑的话，她就是你们的亲娘啊！娇儿啊，你们长大了不可望记你王叔叔、孙叔叔和陈叔叔的大恩呀！”几人一见均潸然泪下！
　　这时突听得府门前喊杀声大震，陈华惊道:“夫人？”望姑夫人立止悲声，只见她一转身从炭火盆里抓出一块玉来，烫得手指刺刺油烟旋冒。望姑夫人看了看玉佩上图案后，左手将小儿望灵聪的小脑袋扳起，右手玉佩一下摁在小聪儿的后脖颈之上。小聪儿被烫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了！待望姑夫人挪开手，几人凑向前一看，只见小聪儿后脖颈之上已出现一条盘龙烫印。这时望姑夫人又将另块玉佩从炭火里拿出摁压在被惊醒哭闹不止的小灵曦后脖颈之上，几人歪脖一瞧，小曦儿后脖颈上出现了一只飞凤烫痕。
　　望姑夫人将两块玉佩放入小盒内，交到望姑芸手上，叮嘱道:“妹妹，你要好好保管这两块玉佩，一旦聪儿和曦儿失散了，将来也可以此痕为证寻找他们啊？”望姑芸紧紧攥着小盒嗯了声。正在望姑夫人再探头亲吻哭闹不止两小儿时，前院大门人喊马嘶砸门之声大作。望姑夫人大惊，立马催促道:“妹妹，几位将军恩公快从偏门逃去。”望姑芸身上捆抱着两小儿，悲声道:“嫂嫂保重！”陈华、王贺、孙兴三人也齐躬身揖拜，急道:“夫人保重！”说完四人立即转身向后院偏门跑去。只听身后望姑夫人，连声惨呼唤道:“娇儿啊……娇儿……”
　　待望姑芸几人来到望姑府邸偏门，再回头一看，只见内宅望姑祥夫君寝室上已火光一片了，想这定是望姑夫人和夫君望姑祥尸身自焚了。望姑芸几人噙着泪水出了偏门，见是一条长五十丈远的小巷。两侧全是民居，人人惶恐不安的从外跑进自家门庭，然后紧闭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