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 20Topic》hahasnake

2、[11.][无CP] 吸烟不吸烟

　　他拿起一支烟点燃，放在嘴边，突地又没了兴致。只看着火星燃烧，白色的部分迅速变成灰黑，蓬蓬松松，稍一用力就会抖落一地。他就这样看着云烟缭绕，空气渐渐被浓郁的烟草味所填满。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里空荡荡使不上力，那些平日里活泼跳跃的脑分子此刻也仿佛偃旗息鼓般爬进冬日里昏暖的午后。也不困，就是有些累，眼睛眨巴地看着自己的鱼悠闲自在的样子，突然萌生出跳海的愿望。那不知道被埋葬在哪个年代的久远想法又跳将出来，扰着心窝不安生。他于是想起一大片蓝，在记忆里还不曾被触及的地方滋生着，反反复复。他就站在漩涡的中心，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四周寂静得让人忘记了呼吸。这个时候他想起是不是化作一尾深海的鱼也不过如此，在蓝色中慢慢衰老和窒息。
　　过了许久，他起身拿起吉他。用拇指和食指拨出两个弦音。一瞬间迸发出的响声好像化作有机质的载体冲开了混浊的空气在房间里做着碰撞运动。他又拨了几下，灵感全失，留下单调的回音无法造句。
　　家里那只地味的烟缸，此刻正躺在地上默不作响。这只被广大熟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决不是他的品位的摆设终究成了牺牲者之一。到底还是舍不得宝贝吉他，胡乱弹弄几下就放回了专属供位。
　　他想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这样恍恍惚惚度日如年说出来气势汹汹而不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他张开嘴“啊”了一个音节，和着脑海里的节拍所发出的居然是连自己都陌生不堪的沙哑。他又窝回地毯上，把头搁在沙发座垫上，脖子伸得直直的，就那样看着自家的天花板毫无生气。手指抚摸到空瘪的烟盒包装，一握拳发出塑料纸的摩擦声，然后松开，然后再握紧。有些类似心脏无止境的规则运动，他呆呆地反复揉捏着烟盒，想起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的烟盒与火柴的故事，一把火燃烧了一生。
　　电话铃响了很久，他猜可能是推销，或者是哪个闲人损友，又或者是老板发飙催命而来，反正他等了很久希望那铃声自生自灭。答录机启动以后传来母亲疲累的声音，她说老家的花开了，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看看吧。挂电话前沉默了几秒，复而又很小声地说亲戚家认识的朋友的女儿很不错。
　　他大约能想象母亲之前的局促和不安，就是这样短短的几秒却让他看着天花板的眼睛又干涩了几分。
　　手躺下来触到烟灰缸，他将它拿起来端详了数遍，心里念着正是这地味的开始导致了他若有若无的瘾。他谩骂着烟缸的主人，措辞激烈，情绪再难平复，等那一头热过后他又起来去喂食他的鱼。他就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寻找生机。
　　他想，他或许真的快疯了，又或者没有。
　　或许他只是需要足够安稳的睡眠，或许他真的应该回老家看看。
　　很多个念头争先恐后地挤压在他的脑袋里使他辨不清方向。他看了看他的鱼，最后从鱼缸里掏出那支据说防水性能有优越的手机，信号灯依然闪着诡异的蓝光。他撅起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压根就没有崇拜过老子，所以我们不要老死不相往来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只有他的自言自语伴随着阵阵鱼腥冲散了烟草的余香。

　　－FI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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