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漠北老爹

4、入道

　　强哥还对我讲他是怎么变成一个无赖的。其实对他来说也是被逼的，当时还有“二胖”，“三太监”和“大老鹰”他们，因为他们早就不上课在社会上混了，不过毕竟岁数小也没混出什么样。强哥没有了生活来源，便领着他们一起去工地打工。有一次他们刚拿到辛苦挣来的钱后，就被一群社会上的混混盯住了。
　　等他们从工地出来，便被那些人叫住，“二胖”他们知道这些人是当地的地痞，其中一个是比较有名的“二拐子”，因为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癖，所以落下这个绰号，此人下手狠，长的也凶，比强哥他们岁数都大，手底下一帮小弟跟着，一个个也都是长的愣乎乎的。
　　那帮人先是把强哥他们围住了，然后“二拐子”先是来到强哥面前，一脸坏笑的对强哥说“兄弟，最近哥手头有点紧，先从你那借点钱花花。”
　　这种事情强哥肯定不同意，所以“二拐子”那些人把强哥他们几个打了一顿后，硬是从强哥他们那把钱抢了去，这可是他们的血汗钱，临走还扇了强哥几个耳光。
　　强哥气不过，跑回工地，在工地上几乎遍地都是钢筋石块，于是他从工地上找到一根手根粗头部很尖的钢筋攥在手里跑出去，当时“二拐子”还没有走多远，当他看到强哥手里拿着钢筋跑出来，以为他不敢动手。没想到强哥来到“二拐子”跟前直接就对着他的肚子把钢筋捅到了“二拐子”的肚子上，还闲不解气，拔出来又捅了几下。
　　这场面把在场的人都吓傻了，就连跟着“二拐子”的小弟一看这阵势都一蹦子跑的没了影。后来“二拐子”被人送进了医院，不过好在小命保住了，而强哥也被抓进了拘留所，后来因为轻伤害被判了二年。不过自从强哥从监狱出来后，他的大名就传开了，因为他把当时在社会上小有名气的“二拐子”捅了，所以人们都认为他比“二拐子”还厉害。其实“二拐子”从那以后也都躲着强哥，因为他也怕像强哥一样不要命的人。
　　后来我还问过强哥，当时捅“二拐子”的时候怕不怕？
　　他只是淡淡一笑“当时我也是什么都不想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牵挂，于是在横下心和他拼了，当时就是奔着把他捅死就算了，没考虑太多。”
　　强哥还告诉我，他之所以后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当时借着自已的名气，领着“二胖”“三太监”和“大老鹰”他们开始在社会上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下手要狠，要让人们怕你才行。他还说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敢动手打架，后来打过几次习惯了就好了，学会打架也是一种过程，头破血流的时候多了也就习惯了，等会打架的时候就不会被打到了。
　　我还问及他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化学书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些激动，后来他告诉我，原来他当时上高中的时候就对化学非常感兴趣，他还是班级的化学课代表，要不是家里出事了，他一定就能考到他认为理想的大学，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还估做神秘的小声对我说他还会配制毒品。这对我来说强哥简直就是神了，我都快佩服死强哥了，我甚至还央求他交给我配制毒品的方法，因为我也只是好奇。
　　但是他还是那样淡淡的一笑“你还小，不能学这些，另外你也不懂化学，不行，不行。”
　　“只要你教我，我可以学嘛。”我继续无礼的要求着。
　　没想到强哥最后竟然答应了，但是他有个条件，就是不允许我随便的去配制这些东西，当时为了学习化学，他说的条件我都一一答应了。
　　从那天起我每天努力的学习化学，从初中课本开始学起，一直把高中所有的化学课本都学完了，还从书店里买来不少的化学书，开始潜心研究，不懂的我就问强哥。短短几个月，我的化学水平突飞猛进，强哥甚至和我开玩笑的说我应该继续回学校上学，像我这样的学习成绩和速度一定能在学校拿个好的名次，说不准都已经能够超过老师的水平了。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就我和强哥两个人。我在强哥的指导下，用化学设备经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生成了一些白色的结晶体，强哥说那就是毒品，但是只能看不能吸，如果吸了的话，跟本就戒不掉的，那这辈子就算完了。他还对我说，这东西很值钱，一克就能卖几百元。我望着眼前这白花花如同白糖一样的东西，心里想“没想这到么容易做出的东西，就能卖几百元，这如果成批量的做的话，那得挣多少钱。”但是这种想法我并没有说出来。
　　这些时间我跟着强哥学了不少的知识，我还熟读了《孙子兵法》，那本书几乎都是繁体字，这么难认的字，也不知强哥是怎么读完的，我学的时候也是老费劲了，几乎是字典不离手，才把它读完的，但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强哥就一一给我解释。强哥说他最喜欢读原著了，而且带繁体字的很多都是原著，并且一入般原著的内容都很少有删节。
　　转眼快过年了，这段时间天气很冷，外面的雪下的很大，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的煤快烧完了，为了能多坚持几天，我每次都放很少的煤在炉子里，屋子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我和强哥也冻的不行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二胖他们几个过来了，可能也是没钱花了来找强哥商量事。我在后屋洗碗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几个商量着怎么样在过年前干一个大票。
　　不过后来这件事我没有参加，强哥也没有让我去，具体他们去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在家等了两天，才看到强哥他们几个回来了。强哥一进屋就给了我几百块钱让我去买酒买菜，我知道强哥他们一定是弄到钱了，我高兴的拿着强哥给的钱跑出去买东西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窗帘拉着，门是在里面插着的，我敲了几下，“三太监”跑出来给我开的门。
　　我笑嘻嘻问三太监“三哥，这次看样子搞了不少？”
　　因为我知道“三太监”名字叫肖三，所以我一直这样的称乎他为三哥，称乎“二胖”为二哥，但是“大老鹰”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能叫他鹰哥了，其实我挺讨厌鹰哥的，也许是因为他长的太奸诈的原因吧。不过三哥和二哥比起鹰哥对我还是要好一些的。
　　三太监高兴的摸了我一下头“那是当然了，小越南，卖酒了没有？”
　　我高兴的举起手里提着的装的满满的塑料袋“当然买了，我还买了你爱吃的猪蹄子。”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谗的不行了，因为我们在没有搞到大钱之前，我和强哥也是一直花着老本，其本上也没吃几顿油腥，这次我也可以解解谗了。
　　进到屋里，我看到在里屋的茶几上摆着好几捆子钱，都是一些拾元一捆的，也应该有几万元的样子，我想这次应该能过个好年了，等我做好饭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钱分完了，看着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对这次的收获还是很知足的。在吃饭当中，我听他们几个的意思还要再干一票，而对下一票也是信心满满的，我看准时机主动请缨，希望他们下次把我带上，强哥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我心里当时都乐开了花。
　　由于强哥有钱了，我跟着强哥不用住在现在的小屋里了，我们搬到了城里面的宾馆，强哥在这家宾馆里长期定了一个房间，我也终于摆脱了终日点炉子做饭的生活，宾馆里有暖气、24小时洗澡水。困了，冲个澡躺在宾馆的席梦思床上好好的睡一觉，那叫一个美。饿了，就跟着强哥来到楼下的饭店，想吃什么点什么，那叫一个香。
　　钱对我们来说，挣的快，花的也快。临近大年三十的头几天，强哥他们又要出去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票，因为上次答应我了，所以这次也把我带上了。其实这段时间早就把我憋坏了，每天不是上网玩游戏，就是看电视，再不然就是不停的锻炼身体，而且我发现，这几年我的个子也长了不少，快到一米七了，这些变化我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在一次去药店买药的时候，在药店门口摆放的电子秤上量的身高，我一直都在把我自己当做小孩看待。
　　这次我没问强哥我们要去哪，要去做什么，怎么做。我知道他们早就安排好了，该做什么他们比我都清楚，我所做的只是服从命令就行了。
　　晚上大约两点多钟的时候，强哥把我从睡梦中叫醒，问我想不想去，如果不想去的话就接着睡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我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快速的穿上衣服和强哥轻轻的走出房间。
　　外面的天真的好冷，天空中还飘着雪花。我都有些后悔出来了，不如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我们步行走了好几个十字路口，在一个小区的门前停了一下，强哥看了一眼小区的大门，然后又领着我继续向前走，转了几条街后，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在这等着我们的二胖、三太监和大老鹰他们三个。强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又分开了，我和强哥接着回到原来来过的那个小区，强哥四下张望了一下后，领着我贴着大门的边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又拐了几个弯，来到一栋单元楼前。
　　强哥左右看了看，接着小声的对我说“你给我看着，如果有人过来，你就用手电向屋里亮一下光就行，然后你就跑，知道不，跑的越远越好，千万别让人抓住。”说完就往我的手里放了一把小手电。
　　我握着手电，心情极其沉重，我知道，我的任务太大了，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得手了，这家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定会恨死我们的，不过能住的起这样的小单元楼，我猜这家人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官的，这也许是一种仇富心理吧，我是比较痛恨这种人，拿他们点钱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劫富济贫吧，这样一想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强哥轻松的翻过外面的小院墙跳了进去，一切还是那样的安静，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不停的左右观察着，心里还默默祈祷千万别来人。
　　过了有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强哥从里面跳了出来，一出来拉着我就走，走的很快。我想问问他这次怎么样，但是一直没敢开口，我怕被别人听到。我们一路沿着黑暗的墙边往宾馆走，飘落的雪花覆盖了我们的足迹。
　　夜太静了，我几乎都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夜还很冷，我边走边瑟瑟发抖，我都感到我的牙在不停的上下咬合着的“咯，咯”声。
　　终于回到了宾馆，一进屋那感觉如春天般的温暖，太舒服了。我懒懒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又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睁开眼天都大亮了。我不想起床，躺在床上继续装睡，强哥起来打开了门，是二胖他们三个来了。一进屋，二胖就把一个袋子扔到了床上，我半眯着眼，看到那里面全是钱。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强可也把他得手的东西都拿出来扔在床上，我看到是一些首饰和少许的钱。接下来应该是强哥他们开始数钱，数完后还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分成四份。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强哥把钱和首饰分成了五份，强哥边分还边说道“小越南这次也去了，分给他一份。”
　　但是没想到大老鹰看了我一眼，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说道“他也没干什么，凭什么多分他这一份？”
　　强哥也不些不高兴的对大老鹰说道“他给我把风了，怎么？难道不应该吗？”
　　“那要是这样我们不是少分一份？那下次我也带上一个多分一份。”大老鹰的语气明显有些走音。看来也是气的不行。
　　“行，只要你敢带就行。”强哥有些愤怒的盯着大老鹰。
　　在一旁的二胖和三太监见此情景赶快的说好话，相互的劝着俩人。
　　大老鹰好像并不领情，一把拿起其中的一份钱，径直的走出宾馆，接着传来使劲关门的声音。强哥气的要起身揍他，被二胖一把摁在那。
　　三太监嘴上还不停的劝着“你看，你看，都是兄弟，为了一点钱犯不上，犯不上。算了算了。”
　　二胖也在一旁说着“没关系，都是兄弟，不行把我的钱多分一些给大老鹰都行。”
　　强哥坐在床上狠狠的说道“你们都看到了，都他妈的是兄弟，都出力了，凭什么不给人分？再说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小越南跟着咱们兄弟也是跑前跑后的可以吧？还他妈的想怎样。”
　　屋里一阵沉默，我躺在被窝里，也不知是该起来好，还是该继续的躺下去。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晚上跟着强哥出去一躺竟然惹出这么个事来。
　　后来，二胖和三太监拿个各自的钱都走了，床上只剩下我和强哥的两份钱和首饰。我也起来了，但是并没有去拿床上的钱，而是去了卫生间，强哥则靠着床沿闭着眼躺着没有说话。我洗漱完毕后，坐在床上刚打开电视，就听见强哥说让我把我的那份钱拿走。我没有动，因为我认为我真的不需要钱，也不配拿这个钱，必竟我就赔着强哥溜了一圈，总共加起来也就有一个多小时，我怎么好意思拿那么多钱。
　　但是强哥的态度还是让我小心的把钱拿了起来。钱攥在手里好厚实，少说有一万多，我从来没有自已拿过这么多钱，也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去花。
　　不过强哥这种偷盗的行为我总是不太喜欢，但是强哥后来对我说“那些被偷的人家都一些有钱和当官的人家，随便一栋别墅就上百万元，一般的老百姓也住不起那么大的别墅。在说那些住在别墅里的当官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是来路不正的，拿他们一点也无所谓，也很少有去报案的，不过老百姓的钱我们从来不拿，我们这也叫盗亦有盗。再说我们之前早就踩好点了，他些人家是干什么的，几口人每天都做什么，几点回家，什么时候不在家。等把情况摸熟了我们才下手，这就叫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听着强哥的解释，我心里也就释然了，要不然这钱花着也是烫手。没事和强哥闲聊的时候，我问强哥是怎么进到屋里的。他告诉我是用了一个小铁钩子钩开的。但是我怎么都不信，一个锁子竟然还能用铁钩子捅开，这真有些天方夜谈了。强哥见我不信，他还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铁丝钩，我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头头道道，简直是一头雾水。强哥笑了笑拿过小铁丝钩，来到房间外面，把门关上，然后我在里面就听见锁头发出了几声很小的声响后，强哥就打开门进来了。
　　这太神奇了，我真不知道强哥还有这么多绝活，我央求强哥把他开锁的技术教给我，他欣然同意，后来他还教会我开各种锁的技巧和办法，其中还包括开保险柜的。我学会了在宾馆的门上试了几次，虽然开锁的速度不如强哥快，但也是屡试不爽，不过我还没有试过开保险柜，目前这也没有，等以后有机会找一个也得试试。强哥还对我说，这种技术让我以后在外面不要拿出来炫耀，这样会被人注意的，有些人还会因此防着你。所以做人都要做到深藏不露。
　　自从大老鹰生气走了以后，好长时间他们都没有互相联系，春节的时候，还是二胖找了个机会把大家都叫在一起吃了顿饭，才把强哥和大老鹰的矛盾化解了，大家又回到过去的样子，每天照样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