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痛》谜朦

6、第六章

　　人们总说无论多大的伤痛总会被时间的洪流渐渐冲淡.但伤痛带来的伤疤又要多少次的新层代谢才会慢慢隐退,而又或者只是成为永远陪伴的疤痕,提醒你那一次的伤痛.

　　新一年的春天气温出乎意料的直线下降,我的期末考成绩也在大家出乎意料中来了个高台跳水.班主任冷得又或者是气得牙关直响,
　　“宁静,我想和你爸爸谈一下.请帮我约一下.另外第二学期我会和级长商量一下申请你继续留在一班.”

　　站在学校公布栏前想起班主任刚和我谈的话,看着高三第一学期前十名我们高三(1)班包揽了前五名,第一名理所当然是李慈这得道小妖.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它排在这篇幅之外的哪个小角落.同在公布栏的还有高二高一的排行榜,最让大家诧异的除了我的成绩还有高一(3)班的梁天皓,他的名字赫然写在高一第一名的头衔下.按照我们学校一直以来的作风前五名都是由一班和二班包揽的,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还以高分数远远抛离第二名怎么会不让人诧异呢.

　　“宁静,你的分数好难预料你下学期会分到哪一班,是四班,五班还是六班啊.”
　　“方正不会和你一班啦.”李慈一脸洞悉一切的样子.
　　“去你的李慈,关你屁事啊.方正我也不会和你一班啦”刘威的成绩按道理分到二班的.

　　当一班和二班以成绩分配后,剩余的学生是随机分配到其余的六个班级.
　　“小郑有透露你分到哪班吗?”刘威总称班主任为小郑,因为班主任姓郑,而且个子矮矮的.
　　“没有,他只是要见家长.”为了他好,我没告诉他班主任会帮我申请的事.

　　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只是妈妈负责,爸爸总有忙不完的生意,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空闲理会到我的学业.不知是妈妈好运还是爸爸倒霉,哪一次妈妈见老师听到的不是表扬的话,偏偏由爸爸来的这一次却是个苦差事.

　　在大年二十九的下午我们终于等来了悬悬而望却又姗姗来迟的寒假,我又要回那自从妈妈离开后还没回去过的家.爸爸今天见完班主任后会接我回家.

　　在下课铃声响起那刻,大部分的学生带着早放在课室的行李向校门涌了出去,校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他们慈祥而又耐心的妈妈.而在见到自己孩子的那刻,会拉拢那没拉上链的校服外套,接过那其实不是很重的行李.

　　偌大的校园是难得的清静,凌厉的风不停的刮,吹进我没拉上链的校服外套.我坐在篮球场边的石凳上等在校务处的爸爸.当他出来后我拿着犹如千斤重的行李跟在他后面走出校园.

　　“老师说你的成绩退步了很多,要努力啊.”爸爸面无表情的对我说.
　　“嗯.”
　　“文嫂回来了,她会照顾你的,等下送你回去爸爸还要回公司.”
　　“哦”

　　爸爸只送我到门口就离开了.

　　打开家门,闻到了扑鼻的饭菜香,文嫂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曾经妈妈也是如此,而总会在我进家门后拖我进厨房喝碗她熬了四五个小时的老火汤.

　　铃铃………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喂,宁静,回到家了?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刘威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能感受那焦急.
　　“哦,没电关机了.”
　　“早知道就留下来陪你,在学校等很久吧.”
　　“哦…不会啊,早回来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陪什么陪啊.不是早说了吗,我爸见到你还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呢.省得麻烦.”
　　“帅女婿终须见岳父啊,放一百个心,交给我解决.”
　　“去,不要脸的.”话筒传来的是刘威的哈哈大笑.
　　“要脸要脸,没脸没那么帅啊.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
　　“好啊.吃饭了,不和你贫了.拜拜.”
　　“拜拜.对了,明天你别叫上李慈啊.”

　　“静啊,来吃多点啊,一段时间没见又瘦了.”文嫂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
　　“对了,文嫂,我有件事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你.”
　　“静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文嫂放下碗筷.
　　“我只是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会选择那条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真的不知道.来,你快吃饭吧.”

　　我会自己找出答案.

　　窗外的天空一如既往得呈现浅暗灰色,灰灰蒙蒙的.曾经认为漆黑的天空让人感到恐惧,像张牙舞爪的猛兽,想将人吞噬.但现在这样的灰暗色,像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以一种渗入的方式在人的周遭蔓延开来.

　　“喂,婆婆,我是小静啊.”
　　“哦…小静,放假拉,婆婆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看婆婆啊?”
　　“好的,呃…婆婆啊,我想问你,妈妈，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啊?”‘死’字硬生生得由喉咙压到消化系统里去.
　　“唉……小静啊,你妈妈不孝啊,以前叫她不要跟你爸爸的,但她呢?关也关不住啊,最后还不是跟你爸跑了.你死去的啊公啊,到死还不原谅你妈妈..”话筒里传来一下一下的抽鼻声.
　　“婆婆,你别哭.别哭.”压着窜到鼻子的酸.
　　“你妈妈…总是…和我说她过的很好,她从来不敢和我们说一句苦啊.很多事啊,如果不是啊格说…我们还以为她真的很幸福啊…”啊格姨是妈妈的好朋友.
　　“你爸没良心啊,你妈和他一起吃苦,生活好一点他就出去鬼混,现在啊…还养了一个二奶啊…没良心啊,没良心…”婆婆哭泣的声音持续的骂着没良心,是骂爸爸还是妈妈?

　　在二奶这名词和人数以倍数增长而又泛滥的社会里,其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不惊讶的我,并不代表不恨啊.我恨,我真的恨死她们了.

　　身经百战的妈妈怎么会选择放弃所有,包括生命,包括我……

　　或许我的疑问在一个人身上可以找到答案.

　　“嘟……嘟……”我拨了爸爸公司的电话.
　　“你好,慧成公司.”
　　“你好,麻烦找一下梁天雪小姐.”
　　“不好意思,梁小姐早就没在这里工作了.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吗?”
　　“那请问她什么时候离职的?”
　　“好像半年前吧.”
　　“好的,谢谢,再见.”
　　“再见”

　　离职了.

　　“喂,慈美女,忙着什么啊?”还有一个人.
　　“哎哟,在上网钓金龟.一起来啊,我给他□□号你,我和他视频过,很帅”键盘声持续不断.
　　“先别忙,问你件事,你妹是高一(3)班吗?”
　　“是啊,什么事?”
　　“我想找梁天皓.”
　　“哇……你丫,想贪新忘旧还是一脚踏两船啊?”
　　“去,你就只能想到这些啊.你脑袋什么构造啊”
　　“好啊,那你说你找他干嘛?”
　　“你很烦耶,你帮我问到去哪找他我就告诉你.”
　　“你等等,等等.她来了.喂,小爱同学,你知道哪可以找到梁天皓吗?”电话里只传来模糊的人声.
　　“喂喂……小爱说明天在市中心图书馆可以找到他.对了,你找他干嘛?”
　　“呵呵……秘密.”
　　“你ⅩⅩⅩⅩ”

　　在李慈新三字经爆发之前我理智的挂掉电话.

　　不幸的是,我忘问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有照片没?但实在没勇气再打电话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