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风云变幻弹指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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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秦闵已经稳稳的坐定了东宫之位，卢鼎还乡之后，三皇子一派便成了一盘散沙，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闵对于秦漓却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虽然还有秦萧暗暗不服，秦悠依旧是两不相帮，但终究是让朝中上下明面上统一了看法，直说秦闵非是中庸，实乃璞玉须有雕琢之功方能尽显其华……
再有秦琛手下一批人，外加秦闵自己拉拢的一些，已是将朝中控制住了大半。这些事虽然做得隐蔽，但秦闵也知定是瞒不过庆麟帝，故而被其问起，也是坦然相告。而庆麟帝对秦闵这显然易见的结党营私却像是毫不在意，这一点，倒是叫秦闵提起了心思。
再有，自成裕那边得到的助益实在颇多，大凡什么棘手的事件，交给成裕去做，往往不用多久便能安心。秦闵好奇起来，也曾关注了下，只隐隐约约的知道成裕隔一段时间就会秘密会见什么人，只是也没有认真派人跟踪，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秦闵也曾私下向成裕提过一下，表示了自己的好奇，成裕只说是他在管理的以前秦琛派出在外的老下属，专门负责外面事务的。秦闵见成裕这样含糊带过，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也就一笑置之了，再没有提起了。
今天这次，却是纯粹的心血来潮，为的却不是成裕那所谓的下属，而是好奇他近日来的春风满面。
成裕原是太子侍读，跟秦琛是同一岁数的，早年娶了恩师内阁院大学士家的小姐，也算是相敬如宾，夫妻和睦。只是那家的小姐体弱身虚，竟在分娩时大出血难产而死，连着腹内的胎儿都没有保下来。那段时期，成裕着实消沉了良久，后来还是其岳丈开导了他，才将全副精力放到了官场上，后来短短两年间从正五品直升到了从三品。官衔高了，又是年少有才，自然也不愁没人嫁，说媒的人没踩平他家的门槛也磨去了大半。成裕却是放出话来，说是与亡妻情深，为表悼念，几年内不会续弦，只把老岳丈感动得老怀宽慰。
据秦闵所知，成裕也没什么地方去，最多就是跟那神秘人碰面，难不成自己皇兄这个旧下属是女子，成裕不续弦的原因就是她？那近日那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可是成裕得偿所愿，好事近了？
越想越好奇，秦闵不由想到秦琛留下的几人，这三年来，陆陆续续的都见过了，知道有天一、玄二、地乾，天地玄黄，一乾二坤，最后一位莫不是黄坤？
这名号怎么都不像是女子的名号，不过就如玄二对外自称章进，黄坤是代号也说不准。
秦闵琢磨着若真是成裕找到了心仪之人，那干脆做主，让她脱离了身份，嫁给成裕做那成府的夫人便是。至于原本的职务，不妨交由副手，想来也不会怎么样，毕竟现在形式大好。
秦闵想了想，又唤过一人，嘱咐了几句，却是要他去成裕的卧房榻前的小几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鸿信传书、定情信物，好让他来个“人赃俱获”。
天一回来的时候，秦闵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发现天一回来，下意识的将东西藏了藏。天一的眼力很好，只看清楚那东西长长方方，也就指头粗细，两个指节长短，像是一方小印章，只是不知道秦闵为何会掩藏，不过那也不是他应该管的。
“你查到些什么？”秦闵全然没了早上嬉笑的神色，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东西，不让它从身体里面喷薄而发一样。
天一上前递过一张纸，上面记载了成裕这一天所有的记载。秦闵看下去，发现成裕曾经在皇城的一品酒楼包了雅间，跟一个黄姓商人谈了近半个时辰，然后两人还去附近的艺苑看了歌舞。
“那商人的身份可有不妥？”秦闵问了一声，又随即收回，“也罢，不用查了，若真是他的人，不会连这点掩饰都做不到。对了，成裕曾经说过，你们天地玄黄各司其职，相互之间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可是真的？”
“玄黄是，我们暗处的不一样。”因为白天跟踪成裕的需要，天一换上了一身蓝衣，样貌却是偏向普通的，是那种走在街上虽有女子会抛媚眼，却也提不起结识的兴致，第一眼会注意一下，第二眼却是抛诸脑后，然后随即淡忘的。而且单就气质看来，也和一般的民众没有什么区别，压根看不出来习武的，只有那紧抿的双唇，略能显现出一丝硬气。
“意思就是你和‘地’一个因为贴身随侍，一个负责情报收集，所以对于另二人还是知道的？”
“见过，不能深究。”
从天一那寥寥数语中，秦闵算是知道他的意思了，躲在暗处见过面，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对于他们的身份和做的事情不可以追查。
“那个黄姓商人可是剩下那一人？”秦闵又问，却是盯紧了天一。
“不是，不曾见过。”天一摇头，秦闵未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长得何等模样，什么年纪，口音如何，你都一一说来。”
“……，已过弱冠，面色枯黄，中等体型，隐有纵欲过度沉迷酒色的样子，口音偏向南方的软调。”天一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一般描述了自己所见之人的样子。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闵挥了挥手，看着天一离开后，突然向后问道：“躲了这么久还憋着气累不累啊？人都走了，你还是出来吧！”
书房屏风后走出来一人，罗裙素衣，瓜子脸上一双明眸里面闪着灵动的光芒，却是那太子妃灵秀。
“他在说谎！”灵秀没等秦闵责怪，先行指控，然后眼珠子一转，脚步轻移，走到秦闵身边坐下。
“哦，怎么说？”看着灵秀的样子，秦闵但笑，饶有兴致问。
“刚刚在叫他描述的时候，他顿了顿。”灵秀抓起秦闵的左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怎么，难道回想一下也不对吗？”秦闵眼神中有着赞许，却仍是询问着灵秀。
“你又考我！”灵秀嘟了嘟嘴，瞥了秦闵一眼，然后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我可是很清楚你两年前半夜遇刺的时候，那个人可是将逃走那个刺客的体型、装束等等都一气呵成画出来的，半夜都能看得那么清楚，怎么现在大白天的时候见到的，反而要思考良久了？摆明了是在虚构么！”
“不错，的确是这样。”秦闵点了点头，两年前卢鼎被遣散还乡，他路遇刺客，奉秦琛之命暗中护卫的天一第一次出现，当场击杀十五名刺客中的十四名，刺伤剩下一个。逃脱那人的露在外面的眉眼和身高体型被画得一丝不差，也因此顺利的找到了那人，只可惜已经被灭了口，也无从追查。
“灵秀越来越聪明了。”秦闵摸了摸灵秀的头顶，称赞道。
“我一直这么聪明的！”灵秀反驳，干脆坐到了秦闵的腿上。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对于依旧小孩子脾性的灵秀，秦闵一直是当妹妹看待，举止间虽然亲密却未曾逾矩，也是灵秀年纪尚小，对于男女之事也不在意。
“那人是要对你不利吗？这样隐瞒……”灵秀略有担忧的问。
“不，只是他见到的人，身份有些特别，也不想见我，如此而已……”秦闵看着灵秀这焦虑的样子，突然觉得从看到印章后堵在胸口的一股戾气突然消散了，看着右手掌中那方印章，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怕你也不曾想到，当初好玩而说起的趣事中提及成裕偏爱小几下藏东西的事，会泄露了自己的踪影吧！
皇兄，你总算要出来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风云变幻弹指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