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剧]归程》姜Juni

16、冥顽不灵。

　　和顾夏阳相处是一种享受，除了菜品之外，顾夏阳的颜无疑也是下饭神器，外加上风趣幽默的言语，更让进餐上了一个档次。在她抛却无谓的自苦心之后，便更加没有原本的几分尴尬，他们本就是三观相近的一对，知道聊什么对方愉快。
　　齐子若下车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告别吻，以及顾夏阳的宣战：“分手的事我并没有同意，所以希望你能够再考虑一下。”

　　齐子若站在原地看着顾夏阳的车漂亮的转了个完美的弯，让注意到的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市区内无法高调的炫车技，但在这样细节的地方引发尖叫也是他惯有的伎俩。当时之所以用那样轻率的方式说了分手，就是吃准了以顾夏阳的骄傲是不会低下头来追回她的。可是现在，顾夏阳忽然的宣言实在是让她无话可接。
　　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上楼。

　　她知道他很好，也感动于他第一次低下的头颅，但是……有的事只能过去，对所有人都好。那个时候的事情，实在不适宜曝光在阳光下，就让它这样过去就好了。
　　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更明显的显示了她的自私，齐子若恍惚想起了初见顾夏阳时对方眼中的星辰，在重逢之后，她再也没见到过了。
　　顾夏阳不应该被任何人牵绊住而失去他自己，她努力的用苍白无力的话安慰自己。

　　纵然这次回来是意外，但她也有设想过再见到顾夏阳的情况，飞机上的见面确实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在那个时候也能够确认——顾夏阳会放下的。
　　可是现在，顾夏阳却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想过的难题。

　　为难别人，从来不是顾夏阳的风格。

　　齐子若唯一承认的是，他们之间分开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一个人、一个顾夏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过的人。
　　这个结永远都不可能解开，只要她还活着。

　　“你们和好了？”在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之后，听到声响的古泽琛探出头来，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见到他有些发愣的齐子若。

　　“咦？你看到了？”齐子若微微一愣，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看来是那个“Goodbye Kiss”让他看见并误会了，她笑眯眯的反驳，“没有啊。”
　　“……看来你这些年还真是改变了不少。”古泽琛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沉郁，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阴沉了不止一成。

　　他其实也在思忖，赢仔性格虽然跳脱，但是怎么也不像是会开那种骚包跑车的人。
　　“唔，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嘛，怎么都会有改变的。”齐子若很努力的想要消除顾夏阳的宣言对自己的影响，因此也就敷衍的笑。因为一直在思考着顾夏阳突然的反常，她并没有发现古泽琛的面色不太对。

　　闻言，古泽琛不再说话，朝她晃了晃他手中亮晶晶的钥匙，伸手把她拉进屋里。
　　居然久违的忘记带钥匙了，真是失策！

　　不锈钢防盗门因为他有些暴力的对待发出了一声“砰”的声响，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的齐子若终于结束了神游天外的状态，这才注意到古泽琛不太好看的脸色。
　　“又被催稿了？”同样曾经经历过催稿噩梦的齐子若心下了然，她虽说应该好一点，但是关在小黑屋洗照片其实也并不比坐在电脑前赶稿更煎熬。

　　古泽琛看起来非常疲惫，他将自己摔进沙发里，蹙着眉没有回答齐子若的问题。

　　齐子若对此倒是很体谅，如果她经历了神经紧绷的一段时间的话，也是这样一点都不想理人的。这样一想，她对听到高彦博电话就过来的古泽琛多了丝歉意，毕竟她醒来对古泽琛的态度一点也不友好。
　　“不是我说，像你这样的年纪呢，最重要的是休息！稿子归稿子，身体管理松了一环可就慢慢的懈怠了，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都只能自己担着……”

　　古泽琛有些古怪的朝她笑了笑，“这么说起来你休息的挺好？”
　　齐子若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奇怪，却摸不着头脑，“你知道我一向事不过脑的，当然……”

　　她睁大了眼睛，被古泽琛拿出来的东西硬生生打断了的话死死的卡在了齿缝，不过转瞬的时间，她又勾起了微笑，“不问自取是为贼，古大作家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虽然表现的非常自然，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的手在发着抖，但她仍然努力的保持着正常，现在只能庆幸高彦博不在家，如果发现的是高彦博，她想她的第一反应绝对就是逃跑。

　　“更何况，现代人吃点安眠药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吧？”

　　是的，都市人群压力巨大，在这个告诉运转的小城市之中，香港本地人所感受到的压力比外地人更加严重。因为这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城市的每个角落的充斥着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以及没有什么区别的内地人。
　　拥有着高学历的外地人外国人找工作甚至比本地的香港人更加容易，这也导致了香港的无业游民增加，也就有时间搞搞其他的了。

　　齐子若的话并不能说哪里有错，但古泽琛却猛地将瓶子摔在了地上，瓶身接触到了地面，里面的白色药片争先恐后的蹦了出来。
　　“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古泽琛靠近两步，大约试图以身高优势压制她。

　　白色的药片散落在地面上，药瓶孤零零的滚了几圈，在角落里沉默的蛰伏着。齐子若垂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轻微抖动的双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恍惚间，她似乎又感觉到了温热的手在头上停留，她谦卑的低下了头，然后忍不住痛哭失声。

　　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陌生的情感。唯一相同的，是一样的失魂落魄，是一样难以宣泄的苦痛。
　　My Father，你教会了面对，教会了成全，唯独没有教会的，大概只有遗忘。

　　她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古泽琛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他沉默的压抑着，静静的看着她，她难得的在他脸上察觉到了慌乱和不知所措。她想，大约是她的安静搅乱了他吧？
　　“你吃的这种安眠药，是会产生依赖的。”古泽琛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些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反而失了他一贯的淡定从容。

　　看着地下散落的药片，再看看古泽琛蹙着眉的面容，她恍惚间觉得自己懂了什么，但却又觉得荒谬。
　　这么点时间，古泽琛竟然就拿到了化验报告，她该夸一句不愧是交游广阔的Sam哥吗？
　　“你都猜到了？”

　　总有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作为吃了不少猪肉的齐子若，或许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入局，反而能够敏锐的发现——虽然发意识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古泽琛抿起了唇，他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怀好意。

　　但他这样却更加明显的让齐子若明白，或许她心里的那个答案是正确的。她以为他的疲惫是因为赶稿，但现在她却明白了，并不是。
　　偷偷从她的包里拿出了钥匙，在她出门之后将安眠药偷拿出来，然后一直等着化验结果，结果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她回来……看着古泽琛坐如针毡的模样，她打心底里感到了荒谬。

　　“阿Sam，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她看到古泽琛五指蜷缩成了拳头，他从来都不是笨人，自然就更加清楚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
　　“我明白。”他闭了闭眼，伸手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头，脸上却更加的严肃，“只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不然的话，站在这里劝你的就是姐夫了。”

　　冥顽不灵。
　　“爱说不说！”齐子若本来松下的一口气一下子就卡在了半空中，她伸手抓过钥匙，砰的一声砸上了门。
　　古泽琛看着她暴怒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目光中，不由颓然的伸手捂住了脸，明明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的，可还是就这样摊牌了。在知道那是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之后，他仿若无头苍蝇的在房间里面转了半晌，看到楼下两个人的拥吻，才终于明白自己这迟钝的心思。可不管是什么心思，他也确实只是因为关心、因为担心，但结果却不尽他意。

　　或许真的要姐夫才能撬开她的嘴吧，古泽琛有些心酸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