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风梓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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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歪歪斜斜飞回来的鸟，风梓聿失笑。这种每次拔几根鸟羽的任性行为真不像是江湖传闻里那个一招成名且心狠手辣的月王陛下，这种行为倒像是要不到糖吃而闹别扭的小丫头。
想到这儿风梓聿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和墨墨相处的那短短几天里他见到的墨墨是那么的可爱，只是不管露出任何表情墨墨的眼里总有一抹伤痕。虽然知道自己传过去的信墨墨根本不会仔细看，但风梓聿却明白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博君一笑罢了。而且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只不过现在唯一头痛的是自己那些送信的鸟儿都在闹脾气不肯送信。看了要再换个不容易被扯掉毛的东西去送信了。
就在风梓聿苦思冥想之际有人叩响了他的房门。不动声色的收拾掉桌上的东西，把穿得整齐的衣服扯扯松散，然后摆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跌跌撞撞的开了门。
“什么事？”恶声恶气的盯着来敲门的人。
来人脸上一阵不屑却又要装得毕恭毕敬，让风梓聿在心里好一阵冷笑。
“公子，大夫人吩咐你在后山的祠堂等她。”
风梓聿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对传话的小厮摆了摆手表示明白了，随即不等那小厮有和反应迅速的把门给甩上。
小厮瞪着被甩上的门板，火气蹭蹭的上来了。要不死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谁会给姬家的人好脸色看，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大少爷也是五年前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离家出走，现在回来了还一副浪荡模样。说姓姬的都是烂泥扶不上墙都不为过，夫人嫁到这里真是委屈透了。
风梓聿的武功不弱，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都进了他的耳朵。把头抵在冰冷的门上嘲讽地勾起了嘴角开始回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原本让自己无限骄傲的地方变得家不像家？
如果六年前的那个午夜自己没有因为失眠而在院子里到处溜达，就不会看到那一幕。而自己也不会变成风梓聿，自己还会是哪个八大家族中最有天赋的姬家大公子。然后一帆风顺的成为江湖上交口称赞的风流公子？然后顺着家里的安排去争夺武林盟主的称号，并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然后了此一生？
只是那个夏夜改变了他的一生的轨迹。直至今日风梓聿都还能清晰的想起那天晚上朦胧月色中看到的每一个细节，自己高贵的母亲臣服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脚下。
风梓聿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对所有人都冷漠的母亲也是会露出那种少女才有的痴迷表情，而那个趴伏在陌生男子腿边乞求卑微的乞求怜爱的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屋内的春色无边而屋外的风梓聿却却觉得自己的心彻底被击碎了。
在风梓聿觉得自己受到太多冲击而准备逃离的时候却撇到院子的角落自己的父亲正痴迷的望着屋里的一切。
那时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姬家夫妇的关系相敬如宾是感情好的表现，而这时风梓聿现在才明白真相是什么。相敬如宾只是因为这两人从来没相爱过。
风梓聿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真的是能在一瞬间崩塌的，当假想被打破后露出的那些肮脏的事实让风梓聿难以承受。所以当时他选择了逃离，当时他就隐隐感觉到如果不离开还会有更可怕的真相出现在他的面前，因为年幼的他无法承受更多的打击了。
只是逃离之后才发现抛弃了光环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天下这么大自己竟然容身之地也没有。一路向西之后最终倒在了某个宅院门口，也就是在哪里自己找到了重生的理由。
如果不是墨墨风梓聿不会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的绝望。
如果不是墨墨世界上就不会有风梓聿这个人。
如果不是墨墨风梓聿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不相信爱情，因为他所见的爱情都是卑微和绝望的。
而现在也是因为墨墨，风梓聿踏进了这个他曾经发誓一辈子也不会再踏进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厌恶风梓聿懒懒散散走向了后山的祠堂。
只是才走到半路风梓聿就被人拦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风梓聿有一瞬的不忍，但目前的处境自己真能一切小心为上。
“大哥，站住！”见自己被无视少年横在风梓聿面前。
知道躲不过风梓聿立马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向少年，轻蔑的勾起嘴角，“我说是哪家的狗儿挡了道，原来是姬家的小公子啊。让我想想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姬荃嘛。”
话一出后就惹得少年如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姬誉，你别太过分了！”
“姬誉？这不是姬家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少爷的名字吗？怎么在下和那位没用的大少爷长得很像？”
“你！”姬荃毕竟年纪尚幼且涉世未深，几句话就被风梓聿堵得说不出话来。
风梓聿在心里默默的叹息，虽然小荃和墨墨一般岁数，却被保护得太好，这个天真的孩子到时候能不能撑起整个姬家，还是说姬家将会在小荃这一代消失在这个江湖之上？不论是那种风梓聿都不敢再深想下去，就怕一时心软再次丧失了自己的原则。
“如果姬小少爷没事了，能给风某让个路吗？听说姬夫人有急事找在下。”
“哼，你不是都不承认你自己是姬誉了吗？还去见大夫人做什么。”
“呵呵，姬小少爷真是天真得紧。在下会去见姬夫人可是冲着姬夫人年近不惑都能霸占武林第一美人的美貌的啊。虽然姬小少爷平时见多了，但在下可是想见识见识很久了啊！”风梓聿不动声色的瞥了瞥周围，然后对姬荃调笑道。
“呵，传闻风少侠有位一心对待的情人，为此还被传是难得的有情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明明眼前的这人是自己的大哥，但对方却死不承认。难道姬家的身份就这么让你不耻吗？心里的苦涩不断涌起，激得姬荃忍不住开口嘲讽这个自己曾经最仰慕的大哥。
只不过这些冷嘲热讽风梓聿完全没放在眼里，“呵呵，既然是江湖传闻姬小公子就不应该全信，这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传闻能有五分真就该偷笑，更何况在下这等小人物。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只是爱欣赏罢了，这和在下有无情人没有关系吧。”想起这个传闻风梓聿心里就泛起阵阵甜意并不得不感叹听楼传出小道消息的高明之处，这七分真三分假的消息才更让人有遐想和八卦的欲望。
推开挡在眼前姬荃，风梓聿头也不回的往姬家后山走去。
“你！”最后被嘲讽到脸色发青的姬荃被风梓聿抛下，却也无可奈何。姬荃已经明白那个被自己奉为榜样的大哥再也回不来了。
风梓聿走得极慢，不时拨弄着身边名贵的牡丹。全武林都知道现任姬当家当年为了博美人一笑砍掉了原本院中几棵百年杜鹃，然后花重金栽种了一院子的牡丹。虽然为此姬老爷被自家老父痛骂败家子，但却最终抱得美人归。这段佳话至今还在江湖中传为美谈，但风梓聿却只能在心里冷笑。
装模作样的拨弄着花草，明明在外人眼里是如此悠闲，但风梓聿知道自己已经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了。直到现在风梓聿才不得不佩服还能安心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姬府这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暗卫数量都快媲美皇宫了。一一记下能察觉到的暗卫的数量和分布，风梓聿有些惆怅，明明是自己年幼时最熟悉的地方，现在却混入了太多陌生的气息。有些东西是失去了之后再也无法重新得到的。
只是想到自己会主动回到这里的理由，风梓聿眼神一暗。不是不知道墨墨当时是故意让自己看到母亲的家徽纹饰，也不是不明白那几张塞在自己行李夹层里的几张情报的用意。只是墨墨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风梓聿却很在意，因为他实在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干脆被墨墨利用了还是被嫌弃太聒噪才被故意支开的。
只是就算被利用了风梓聿也一点都无法讨厌墨墨，因为自己也有很多疑问想要弄清楚。
原本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墨墨塞在行李里的几张纸上很清楚的告诉了自己，这些年母亲为了那个男人所作的所有事，前因后果以及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恩怨及那个实施了多年阴谋都在那张纸上被一一列出。除了这些还有用朱砂写在字里行间的批注和补充，而更多的是一个符号。
呆在墨墨身边的时候就问过墨墨这个符号的意思，记得当时眉头紧锁咬着笔杆的墨墨解释道，这是表示疑问的符号，每个人搜集资料的重点不同，有时候会因此遗漏一些重要的信息，有些东西就算漏了也无所谓，但有些就不行。所以我会把我觉得还需要深入搜集的圈出来加上这个符号，然后再交代下去。有时候也就是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会串联起整个真相。
说这些话的时候风梓聿觉得墨墨整个人都在发光，那种沉静却带着自豪的笑容让人眷恋。而这次纸张上墨墨圈出的那些疑问同时也是自己想知道的，隐忍多年没有问出的疑惑，都被集中到了这张纸上，而能解答这些疑问的人就处在这个山庄最黑暗的地方。
暗暗捏紧了拳头，风梓聿明白能接近那片黑暗的机会只有一次，成或败都在于自己的一念之差。
轻轻的咔嚓一声让沉浸在思绪里的风梓聿猛然清醒，一朵价值千两的“金阁”破碎的躺在自己的手中。风梓聿一滴冷汗滑下了脸颊，如果没记错整个院子里貌似只栽了一株“金阁”，而很不幸今年这一株“金阁”只开了一朵花……
抬头四顾除了那些躲得巧妙的暗卫外没其他人，风梓聿装模作样的把话搁到花叶上让它看上去还没被人折过。
虽然行为很丢脸，但以风梓聿现在的这个身份就算把他卖了也赔不起这一朵花，所以能瞒就瞒吧。
而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过多久风梓聿就明白了这句话到底有多真理。出门前不查黄历就是这种下场么，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但在触到了腕间的某件东西后，再烦躁他也能瞬间冷静下来。
爱的力量有时就是这么的深不可测。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风梓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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