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十四只芹菜水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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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醒来吐过一场后，宋思齐便再未睡着，翻来覆去丝毫睡意都没有，想着即便睡了也是做噩梦，索性睁着眼，一直等到天亮。
天明后，昨日下了一整日的雨终于停了，她打开窗户瞧了瞧，应当是个好天气。
唤丫头进来穿衣梳洗，一切都弄好后便往寿春堂去请安，去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若是祖母问起外面的传言，她一概不认便是。
那些话十之七八都是胡编乱造的，外面的人不清楚因而信了，但祖母他们却是知道的，皇上皇后娘娘喜欢自己不过是因为外祖母与母亲，还有那次救回爹，也是她碰巧做了个梦罢了。
她就不信，自己不承认还能有什么办法逼她承认不成。
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安的，不管祖母爹爹怎么想，不管她到底承不承认，已经有许多人认定了她就有这个本事。
就像藏宝图一事，国公府里明明是没有的，那些人却不信，劫走祖母爹爹，险些酿成一场祸事。
所以，她担心着会不会因着这件事给家里带来麻烦，就她所能想到的，还是那藏宝图，听说外面好些人都在寻它……
到了寿春堂，她依旧没想好该怎么办，原先打算好的不承认也微微动摇起来，若是直接与长辈们说了，他们也能想法子应对，反而一直隐瞒着是不明智之举。
暂且压下愁绪进了里面，徐氏已经带了宋思悦在，正与老夫人说话，瞧了一圈儿，思宁还没来，刚想着，便听丫头说二姑娘来了，这人算是到齐了。
宋思齐照旧坐在老夫人手边，听着祖母与徐氏说话，看这样子，似是没听到外面的的传言呢，直至一块儿用了早饭，也未说起那事，她方稍稍松了口气。
但到底只是暂时的平静，吃完早饭，又留在寿春堂说了会儿话，正准备散了，却见一人急匆匆进来，等看清这是宋和允，众人愣是吓了一跳。
“和允，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拧眉问道。
不怪她着急，实在是儿子这副模样吓着她了，头发散乱，浑身脏污，脸上还有几道伤痕，哪里还看得出平日里宋三老爷那风流倜傥的风姿。
宋和允用着衣袖擦了擦脸，坐下喝下一杯茶后，缓了缓问：“先不说这个，娘可有听到外面传的一些话？”
他这会儿本该已经在户部做事，只听人说了一件事后方匆匆回了家。
两柱香之前，皇上刚散了朝，而他因着昨日娘告诉他的，秦王那女儿欺负了齐儿宁儿一事，心中甚是火大，下朝后便拦住了秦王。
“秦王您请留步。”
“前天皇后娘娘生辰，席间发生的事不知您可知道。”他尽量长话短说，“……事情就是这样，另嫒是亲口承认，我大嫂也是亲耳听见，倒不知秦王您如何教女儿的。”
秦王爷冷冷一笑：“宋大人说这些话可有证据，就凭几个人的指认，就想把这种脏水泼到小女身上？倒是本王想要找宋大人算一算账，昨日，另嫒与百里家的小子将小女的双手烫伤，宋大人可否给个说法？”
宋和允还不知此事，听秦王这么说，哪里会认，而两人又都以为对方在污蔑自家女儿，竟是在金銮殿外面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
两人都不是会武的，最后竟跟泼妇似的扭打到了一块儿，互相撕扯着头发，你一拳我一脚，在地上滚来滚去，若非旁的大人拉开，只怕要打到皇上来。
“秦王，宋大人，有话好好说不是，何必动手？”
宋和允气死了，手一指秦王：“你们问问他，他女儿做了什么好事，才多大的姑娘，竟这么恶毒了！”
秦王喘着气，听了这话火气更甚，抬起脚就想往宋和允身上踹上一脚，宋和允往后一避躲开来，捋起袖子：“你是不是想打架，再来啊！”
“滚你的蛋，老子怕你不成！打就打！”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旁边的人忙拦住。
一位大人捋着胡须：“秦王的闺女如何老夫是不知道，倒是宋大人，听说您闺女可以帮人寻回东西，唉，上个月老夫的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本古籍不知丢到哪儿了，不知能否让另嫒帮着找回来。”
“朱大人你说什么？”
“哎，宋大人莫要装糊涂，另嫒的事我们一早就听说了，您可别再瞒着了。”
“……”宋和允一头雾水。
后来经朱大人细细一说，他方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留下两个字“荒谬”，之后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情况，赶紧回了家。
“娘，事情便是这样，这外面都传疯了，都说咱们齐儿有这本事。”
老夫人眉头紧锁，良久，朝宋和允道：“我让人再去打听打听，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再抹些药，弄好了就赶紧去宫里做事。”
“那这事……”
“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好。”宋和允就要走，却忽然停下，看向女儿，安抚着，“齐儿，你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爹爹在。”
一句话让宋思齐心头一暖，又想到爹变成这样全是为了自己，不禁眼眶一热。
等宋和允走了，老夫人立刻让信任的丫头出去打听消息，徐氏道：“也不知是何人编排出了这种谣言，竟是针对上了齐儿。”
在徐氏初听宋和允说起这事，便觉荒诞至极。
老夫人想法却不同，传的那些话里肯定绝大部分都是假的，但为何偏偏是说齐儿有那种本事，能帮人找到丢到的东西，若不是真有这本事，谁能想到编出这种谣言来？
她看着宋思齐：“齐儿，你告诉祖母，这话里有多少是真的？”
宋思齐愣了愣，就在这愣怔的瞬间，她便知道她错过了说谎的最好机会，心想，别瞒着了，都是一家人，爹爹也说了，凡事都有他在。
她眨了眨眼，睫毛微微湿润，而后垂眸道：“我……我确实有那个本事。”
说出了这句，之后的也就随之缓缓道出口：“还有，凭着这个救回爹爹弟弟们的事也是真的。”
“我能知道别人丢失的东西在哪儿，那次祖母的佛珠丢在了被劫的地方，就是因着这个，我才知道了贼人藏在广恩寺，我从来没有做什么梦，我说了谎。”
屋子里一时静默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都被宋思齐的这番话吓到，一个个都说不出话，良久，只听宋思悦张着嘴道：“大姐姐，你好厉害。”
压抑了许多年的秘密一朝吐露，心中轻快了许多，也带来了说不尽的委屈，小时候遭受的惊吓，将近半年的噩梦以及一直以来的提心吊胆，使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哭起来。
老夫人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哭完了，她从老夫人怀里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我没事了。”
现下该说的还是要找到是何人将此事透露了出去，她道：“在此之前，这个秘密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不该有人知道的。”
“齐儿，你再想想，真的没告诉过任何人？”
她摇头：“真的没有。”
徐氏奇道：“那也是怪了，既然齐儿你未说过，为何还会有其他人知道？”
没有人想得通。
待到晚上，男人们回来，又说起这事，纷纷表示惊诧，宋和允不信，最后还是宋思齐让他藏起来一样东西，她正确无误地道出东西被藏在了哪儿，他这才信了。
宋衡舟道：“我倒是从书上看过，世上奇人神人不少，思齐是一个，还有其他许多，其中一个便是能一眼看出人心中所想，你们说，齐儿会不会是碰上这种人了？”
徐氏睨他一眼：“真有这种人，早把京中弄得天翻地覆了，为何仅盯着齐儿一个人。”
大伙儿也觉得宋衡舟不可信，奇人是有，却少。
说了一晚上也没讨论出个头绪，老太爷道：“我们在这儿猜也猜不到是谁，既然那人如此做为，若是有什么目的，总会找上我们的。现在该做的，便是如何处理外面的那些传言。”
“爹，这事万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是真的，我们知道便算了，否则可不得闹翻了天，咱们宋家哪还有安宁之日，齐儿少不得会被人看作是怪物。”宋和允着急。
“你以为不认，别人就不信了？”老太公叹气，“齐儿的这个本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有心人盯上就麻烦许多，可小人到处在，防也防不住，我觉得倒不如认了，好过藏藏掖掖。”
宋思齐惊讶，不由看向老国公：“祖父？”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四十四只芹菜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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