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根烤鸡翅 ...
-
“你等等。”
见他似还有话要说，宋思齐停下：“怎么了？”
百里明砚将晚上窃贼的事情说了说，道：“你回去问一问你妹妹，可曾见到那人的模样。”
上辈子因不是他值夜，故而不曾参与进追拿窃贼的事情当中，而当时皇上竟也未追究，这事便草草了结。
今晚他观皇上的态度，浑不在意，再想到窃贼没往其他去处，却是潜入了帝宫偷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虽已经猜出那人是谁，只还是想着再确认一番。
宋思齐还不知妹妹只是去换了身衣裳便遇上了这等险事，而思宁竟也未与她们提起，瞧着真是一点儿都不害怕呢。
她点一点头：“嗯，我会问她的。”
“若是没见到，便算了。”他摇首，“那人蒙着面，应当不可能会露出真容。明日我休沐，会去你家。”
两人就此分开，宋思齐找到着急寻她的徐氏，挥手道：“大伯母，我在这儿呢。”
“快过来，瞧这风刮的，怕是要下雨。”徐氏念着，“赶紧上车。”
等一众人都坐到车厢里，车夫赶起了马车，宋思齐问起妹妹：“刚刚百里表哥找了我，说你在哪儿撞见了那窃贼，那人不曾伤你吧？”
宋思悦眉一挑，暗道那短命男人真会给自己找事，随后就将一个时辰前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脱身之后，让宫人立即去告诉了皇后娘娘，许是被那窃贼觉察，便逃走了，因而未能捉到他。”
她语气平淡自如，仿佛经历这场险事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别人，没有丝毫的后怕，反而是一旁的宋思齐，止不住地为她担心，听完她说的，只觉当时的情况万分惊险。
徐氏亦如此，她嗔责：“你这孩子，碰上这种事儿怎么也不说一声。”
“其实我也没有哪儿被伤着，说了倒会让你们担心，不如不说。”
“话虽如此，只多少得让我们知道，你啊，下回可莫要这样了。”徐氏无奈，不知该说她懂事还是其他什么好。
宋思宁应下，而后回宋思齐：“那人的模样我看到了。”
“真的吗，他没有蒙面？”
“那倒是没有，可能是摘了面罩吧。”她这会儿想想，愈发觉得自己能保住性命着实不易，男人的模样已被自己看见，他却依旧放了自己走。
或许他本就没想过要杀自己。
一时间，她竟难得的有些心虚，不过就须臾的功夫，这心虚也就烟消云散了。
回到国公府时，刚好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听的人直心慌，已经有下人守在门口，见她们回来，忙撑着伞过去将人从车厢里接下来，互道晚安后，便往各自的院子去了。
而此刻，宫门外边，原本停着的一辆辆马车皆以离去，喧闹不再，除了守门的侍卫，没了他人。
黑夜中，一抹人影悄然从宫墙之中翻离而出，趁着侍卫没注意，施展轻功飞快逃离，此刻若是有光照在他身上，便能瞧见混合着血色的雨水从他腰腹间淌下。
……
翌日，宋思齐醒来的时候，入耳便是雨珠砸在房檐上的脆声，心知这大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起床后用了早饭，便懒懒地倚在软榻上看书，也是清闲得很，一晃眼半天过去，等到下午，直至百里明砚来找她，她方提起了点儿精神。
春卷收好伞将人迎进屋，宋思齐倒了杯茶给他，知道他是来问什么，便道：“思宁说她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呢。”
这却是出乎百里明砚的意料，不过他也早有准备，当即拿出随身带来的画纸，将其展开放在茶桌上。
只见上面画了一个年轻男子，看着甚是眼熟，宋思齐道：“与太子有几分相像呢，好像也像二皇子、四皇子。”
“嗯。”他颔首，“这是南王世子，与几位皇子是堂兄弟关系。”
宋思齐脑袋一转，明白过来：“你带来南王世子的画像，莫非是想说昨晚上的窃贼就是他？”
“若我没猜错，应当是的。”当初南王叛乱，他上战场之时，曾与世子交过手，故而对他的武功招式还存留印象。
她惊讶，南王她是知道的，是皇上一母所生的亲弟弟，只听说两人关系却是不好，皇上登基后，便封了弟弟为南王，遣去了封地。
她问：“可要将思宁喊来？”
“让她过来一趟吧，我问问清楚。”
便遣了丫头去喊人，等宋思宁过来，百里明砚问她：“昨晚上的人可是画像上的这个？”
只一眼，宋思宁就认了出来，与那男子一模一样，她也未隐瞒，如实道：“就是他。”
终于得以确认，百里明砚收了画像，目光微沉。
今早下朝之后，皇上召了爹单独说话，说的正是南王一事，听爹的意思，皇上似是对南王不太放心，只这点不放心却不足以扩散成顾忌。
皇上只以为燕怀进宫盗走传位诏书，便能让南王彻底看清，却是想错了，这纸诏书反倒是激起了南王更深的忿恨，是以谋划许久，在燕缜上位，根基尚且不稳之时，举兵造反。
而他也就在那时战死。
“是不是要出事了？”宋思齐送走思宁，进屋后见他仍是凝目沉想，担心问道。
南王世子本该在封地，却在皇上不知晓的情况下来了京城，还潜到宫中偷窃，她虽懂得不多，但也能觉察出里面的暗流涌动，若是对方再闹大些，……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到那时，怕是又要打起来。
百里明砚看向她，安慰道：“你放心，近两年还不会如何，再者，即便真要打仗，也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一个姑娘照吃照喝照睡，好好待在京城，等仗打完，指不定还胖了不少。”
又被他嘲笑，宋思齐哪里忍得了，她气呼呼反驳：“姑娘家怎么了，我虽然上不了战场，可心里也是担心着的。”
再想到百里明砚以后也是要做将军的，或许真会去外面打仗，心中顿是难受起来，又闷又疼。
这还未成亲呢，就仿佛已经体会到了那种日日夜夜担忧不已、坐立不安的煎熬。
细眉拧起，眼角一下泛了红，她没忍住将心里的话道出声：“你以后不要去打仗，好不好？”
她仰着脸望向他，眼里泛着水光，轻声恳求，百里明砚最见不得她这样，心一软就险些说了“好”答应她，只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宋思齐还抓着他的衣摆，见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垂下眸，低低说了一句：“你要是去打仗，我就不嫁你了。”
这话一下将百里明砚点着了，他气笑：“不嫁我，你要嫁谁？”
“嫁个读书人。”
“我也是读书人。”
“那不一样，你要去打仗的。”她生气坐下。
百里明砚跟着坐到她身边，叹口气：“如今天下太平，不到万不得已，哪里会打仗，你莫要担心，即便以后真上了战场，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保证留着这条命回来见你。”
可世事无常，尤其是在战场之上，生与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着回去，但既然答应了她，他便会尽全力做到。
待南王叛乱结束，他便好好陪着她，不再让她为自己担忧。
这番话说完，宋思齐也缓过了方才一阵儿的情绪，清楚是自己耍了小性子，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要去就去，反正若你战……若你那个了，我才不会为你守寡，我、我就改嫁！”
“好。”
她愣住，转头瞧他，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带着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改嫁吧。”
“你真的希望这样？”她敛眉，“可是若是换做是我，才不会希望你在我死后娶别人，一辈子都不行。”
“所以，”他眼含深情，信誓旦旦，“我绝不会让自己死了。”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四十一根烤鸡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