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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上海是个好地方,难怪几方争抢。即使被战争俘虏,经受过战火纷扰,白天可能还有不法分子陈尸街头,可是一旦到了晚上,所过之处干净的让人有些不安。但这种不安并未持续多久,便在上海繁华雍容的夜色中消失。人们在这夜色朦胧中醉生梦死,将遭受的种种苦难遗忘。

      此时,一人黑色大衣裹身,头戴男士礼帽,步履匆匆的出了特别行动处的大门。

      不一会,便有两个行动处的队员跟着扁头追了出来,到门岗值班室那拍了一下睡得正死的看门大爷“哎呀,你怎么还在睡啊?快去找头儿,有人夜闯行动处,就说我带人跟踪去了。”

      也不顾那大爷反应过来没,带着一人向即将消失的人影追去,另一人则去集合人员。

      那大爷似乎迷糊了一会,顿时冷汗直冒,夜闯行动处,他还睡的死死的,若是没丢什么重要文件还好,最多扣薪水,被辞退,若是……那可说不定连命也没了。虽然薪水高,因为年纪大处里的领导对他很和气,连带着下面的人来来去去的都对他很好,有些念着他还值夜班,时不时的给自己带些小酒吃食。日子一长,自己便有些得意忘形,但是不管怎样,这特别行动处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光每次那些被捕的不法分子,一身傲骨的走进去,便是日夜不停的鬼哭狼嚎,到后面被审的断了气抬出来。虽然白布蒙着,可看到那露出来的手臂他便好几次差点吐了。哎呀呀,老天保佑可千万别丢东西啊。

      因为失责吓得湿了衣背的看门大爷这边往行动队一队队长家里打电话,那边集合好的队员便齐刷刷的步伐跑了出去,吓得他手抖的更厉害不是脚步声而是——队长不在家,没有接电话………天,这怎么办

      不管看门大爷坐在椅子上是怎样的颓废,这边,黑衣人侧头瞄了瞄身后依然紧跟的扁头两人,妈的,她要骂脏话了,自己刚进去还没撬开档案室,而且连把手都没摸到,楼下就下来人了,结果现在还被跟踪,我去,太TM倒霉了。

      扁头带着人眼看就追上了,结果对方一个闪身进了——米高梅。

      冲进大厅,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险些让他丢了目标,只因那男人一身黑衣在华丽的灯光下着实显眼。落后一步的行动队也及时赶到。

      “你们把这里包围,所有人都要排查一遍。”扁头交代完立刻带几人往黑衣人消失的楼上赶去,暗戳戳的搓手,若是这次抓住了人,头儿肯定会好好夸奖他一番,最好赏些奖金攒攒老婆本。

      而先一步上楼的黑衣人却早在员工换衣间脱去了大衣,露出精致淡雅的旗袍,扔掉帽子,把散落的长发半扎丸子用随身的簪子插上,蒙上面纱穿上有人备好的高跟鞋出了门。明言有意无意的走过楼梯口便看到行动处的人都到了,看样子是准备把这里包围,自己该怎么脱身……

      明言看着对面正打个照面走过来的人,面上淡定不得了,心里却暴躁极了:乖乖你奶奶个嘴,老娘我是插班生,体能训练还一直不合格,勉勉强强及了格,过了关,自从严华去世这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出任务就砸了,让疯子知道岂不是直接过来拉我重新回炉重造………

      急着寻人的扁头他们跟一身舞女扮相的明言擦肩而过,并无任何怀疑,还有几人对明言戴面纱的样子嗤之以鼻,这种地方的女人还装什么清纯神秘。

      见伪装目的达到,明言莞尔一笑,那双眼睛便勾走了不少男宾客的魂。

      明言进了一个房间,见空无一人,她顿时大喜,打开窗子看了看高度,还行。

      这时候,突然有人开门而入,看出了她跳窗的意图。那人吊儿郎当的说“你果然有问题。我就说嘛,所有米高梅的姑娘我都认识,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戴面纱的美人。让我瞧瞧你的样貌我便考虑一下帮你逃走,怎么样?哎呀,莫不是你长得太丑,所以才带着面纱么?”

      —————————————————————

      陈深原本在大厅和姑娘喝汽水,却突然见自己手下带队来了,肯定来抓人的,立刻想到刚才那个陌生的蒙面姑娘,脑子突然一闪光,她不会和自己同组织吧?毕竟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来唤醒他,实在是渴望见到同志啊,先去试一试再说。

      趁手下的人没有看到自己,赶紧悄悄溜上楼往那个房间而去。

      陈深说话之间已走到明言面前,虽然没开灯房间一片漆黑,恰巧今晚也没月亮,明言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是肯定他定是个轻浮的登徒子。

      被惹怒的明言二话不说便动手开打,招招力度都想把陈深打晕,自己好离开。

      陈深本想着万一是自己人来帮忙的,谁知还没试探就生生挨了几下,这女人下手着实狠。他之前毕竟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哪能挨打不还手。

      明言一个不注意便被禁锢了双手,被他一把揽入怀。这气不得不出,她使劲踩住陈深的脚,还用力碾压“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陈深忍着痛刚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说话声,似乎要一个个搜查。明言一个措不及防,耳朵里刚传来一声“抱歉”,唇上便立刻多了一处柔软。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陈深的掌控。

      意料之中,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了,因为屋子黑还果断的开了灯,然后一阵阵倒吸声,许久才有人支支吾吾的开口“那,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是行动处来搜查的。”

      “扁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滚——”像是被打扰到的陈深侧脸怒吼。

      虽然陈深背对着他,但他就算是死也认得这声音、这行头是他头儿无异议啊,立刻心凉半截,本来准备邀功的谁想坏了头儿的好事,立刻赔笑“嘿嘿,那个,头儿,我错了。”假装怒斥他人“你们怎么事,头儿在这怎么不先敲个门啊!”然后又笑眯眯的“头儿,那个,你忙正事啊,继续继续。”边说边退出去还关上了门。

      听到人群走远的脚步声,刚刚被他把头按进怀里的明言才猛的推开陈深。

      陈深赶紧揉揉腰,刚才扁头一开门,他就让她埋进怀里,并没让扁头看到脸,谁知这人却死掐他腰间的肉,回家肯定都青了。一手揉腰一手指着她呲牙咧嘴的“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见陈深突然看她愣住的样子,明言暗叫不好,一摸脸庞,她的面纱什么时候掉了。糟糕,这家伙,见过她的样子日后若是碰见必有大祸,而且刚才搜查的人叫他头儿,那定是行动处的人,看来他是留不得了。

      明言眼神一凛就要动手的时候,陈深突然笑颜如花,人畜无害“原来是个美人,我还挺有艳福的。你是哪边的啊?为什么扁头他们要抓你?”

      明言一愣,这小子反应好快,“什么哪边的,我只是来玩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抓的是不是我,我又没犯法。你知道像我们这些名门闺秀如果来这玩的消息被家里知道了,一定要完蛋的,所以我才带着面纱啊。”

      看着顿时无辜坦然的明言,陈深微微一笑“玩?玩跳窗啊?!”

      被话语戳中的明言登时怒瞪“你有病啊,大厅太闷了,我这是在窗边透风。”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陈深感到有些兴趣“美女不要动不动发火,虽然小辣椒我也喜欢,但是还是温柔一点更讨男人青睐。瞧你这脸红样,刚刚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明言顿时怒了,自己怎么在被他兜着圈子走“关你屁事,我不教训你一顿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气。”

      陈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她的攻击,一直把她逼到窗边的墙壁上困在两臂之间“喂,别闹了。你不要赶紧逃走么?”

      明言怒视一瞪,这个时候还不忘炸我“谁要逃走!我又没犯法!谁知道会不会我走了之后你就到处乱说毁我名誉?”这个人………我有必要灭口么……

      陈深虽然没有确定她是哪边的,但是却打心里笃定帮她,这么有意思的美人还是不要去那吃人的地方吧,就算无辜也肯定最后皮肉不剩。“哎,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我一不知道你是谁,二我吻你是为了帮你,你怎么可以不识好人心呢?那要不这样,你相信我放我一马,我掩护你走,怎么样?”

      明言见他这么久都没有敌意,心里的戒备也稍稍放下“凭什么要你掩护,我又没干什么。嗷,你是不是怕我把你这张俊脸打伤了就没办法继续忽悠小姑娘了,对吧?”

      陈深被这话弄得有些无语了“哎,你这人,我可是要帮你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呢?听不懂人话呢?行,你不是想动手么?那干脆用你身上的匕首将我灭口不更好,这样你也不用怕我到处乱说你初吻被我夺了吧!我就站着不动行不行,你要杀就杀吧。”

      他似乎认命的放下双手,站的笔直,闭上双眼,微微抬头,等她一刀毙命。

      明言有些愣神,他知道自己身上藏有匕首,这人是真要帮她还是城府太深,思绪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想下手,只是伸手推开了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刚才他几乎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离我远点,你这臭流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碰到你!”

      陈深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我倒是挺高兴遇见你这么有意思的人的。”

      倒是又让明言呆住了,她心中苦笑,这么不务正业的人竟然是刚刚那帮人的头儿,真是……“我真怀疑你这人是如何在行动处那里混下去的?”

      陈深依旧笑眯眯“就是混下去的呗。”因为她的收手陈深暗自肯定她是自己人,若是军统断不会心慈手软。

      陈深吩咐扁头排查众人,他去周围看看,支开了身边的手下,刚来到窗外的楼下,便看到心惊的一幕,那女人松开窗台正往下跳。他顿时手脚利落的冲过去,本想抱住,却奈何当了人肉垫子。“哎哟,喂,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扑倒我吧。我们可以慢慢来嘛。”

      明言也没想到他会跑来接她,原本要道歉结果一听他开口,用力打了他胸口一拳便麻利起身准备离开。

      “喂,就这么走啊?”

      明言头也不回摆摆手“谢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后会无期。”

      却不想并无几日,他们再次相遇了,还是在医院。

      毕忠良知道妻子遭遇刺杀二话不说,捞着陈深就奔医院来了。幸好,妻子毫发无伤,只是病床上替兰芝挨了一枪的小姑娘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还在昏迷。

      刘兰芝刚从遇险的惊恐中缓过神来,闪着泪光看着毕忠良“忠良啊,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小姑娘的呀。要不是她,我就见不到你了,忠良。”

      毕忠良对妻子一番安慰,然后便喊身后的陈深,却发现他看着病床上的人发愣“陈深,你认识她?”

      陈深顿时缓过神来,有些想咬舌头,可不能让他知道之前的事,抬眼看着老毕和刘兰芝,认真道“你们相信一见钟情么?”

      刘兰芝有些没反应过来,而毕忠良则立刻给他了个大大的白眼“小赤佬,泡妞泡到医院里来了啊!她你可不能胡闹,人家可是兰芝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给我好好照顾着。不然你以后别想要钱。”

      “不行的,他个大男人的怎么照顾人家姑娘啊。我要在这里守的呀。”刘兰芝抓着毕忠良的胳膊说。

      毕忠良温声劝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可别把人家姑娘再吓到。你好好回去休息,让陈深在这守着。一旦她醒了就立刻通知你,行不行?”

      刘兰芝点点头“那一定要通知我的呀。”又叮嘱陈深“她醒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啊,陈深!听到没有?”

      陈深连连点头,刘兰芝才放心跟着毕忠良离开。

      陈深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脸色惨白的人儿笑了笑“我们俩,缘分不浅啊……”

      明言醒来已是晚上,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病房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自己本来想跟踪毕太太看看毕忠良的早晚行程,谁想恰好遇到有人找刘兰芝寻仇。乖乖,她不过是听上面风声说行动处有个什么计划来探探风,至于一次又一次碰壁么,这下好了,还替刘兰芝挨了一枪。动了动手指,嘶,右肩膀好疼啊。

      许是她倒吸气的动静弄醒了趴在床边睡觉的人,那人立刻开了灯“睡了一天你终于醒啦?”

      明言有些不适刺眼的亮光,左手遮住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抬眼看到守在身边的人是陈深之后,猛一愣,又闭上眼微微叹息“那位太太呢?怎么?我上次没杀掉你,你反悔来抓我了?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要动手便来吧,反正我这个样子离死不远了。”

      坐到椅子上伸个懒腰的陈深笑她“呸呸呸,你这女人怎么一天到晚的杀杀杀啊!我看着就那么像坏人么?”

      明言毫不犹豫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陈深有点受挫,计上心头,坐到床边,双手支撑在明言的枕头边,脸朝她靠近。

      在即将就要吻到的时候,“啪”的一声,眯着眼睛的明言一巴掌就打在了陈深脸上“我饿了。”

      捂着脸委屈的陈深抿抿嘴“这大半夜,我去哪弄吃的。”

      明言也懒得理他,故意有气无力的哀叹“又饿…又疼”

      瞅了瞅闭眼休憩的明言,陈深撇撇嘴嘟囔“早这样多好,非凶巴巴的。”

      不知过了多久,快昏睡过的明言瞬间被一股香味勾起了馋虫,睁开眼,便看到陈深捧着一个冒着热气腾腾的饭盒,满眼笑意看着她“馄饨,吃一点?”

      那边明言正在吃着香喷喷的馄饨,这边扁头可怜巴巴的收拾厨房惨状。大半夜的,他正做美美的春秋大梦,头儿就特别没眼力见的跑来他家敲门。一进来话都顾不上说,边喘气边进厨房翻食材。好吧,那既然只用厨房不用他的话,那就让他回去睡觉呗。可是,为毛还得拉着他包馄饨,又不是给他吃的。唉,好不容易出锅了吧结果一个都没给他留,光闻闻味就被陈深连忙打包带走。走就走吧,还留下一片狼藉。头儿T^T,我要告你扰民,给我奖金!单身狗也是人好么〒_〒?

      第二天一早,接到陈深电话的刘兰芝便和毕忠良匆匆赶来“哎呀,你醒了呀,怎么样啊?还痛不痛啊?”

      明言淡淡一笑,虚弱的回答“我还好,没事的。谢谢太太关心。”

      “哎呀,这是我们应该的。姑娘,谢谢你救了兰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毕某一定会尽力完成的。”毕忠良客气的答谢,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兰芝身边也有人保护,怎么偏偏是她个小姑娘救了。

      明言思考了一会,依然气若游丝“那可否麻烦你们先别告诉我的家人,若是家里知道我这个样子,回去之后可能会鸡飞狗跳的。”

      刘兰芝点点头“那也好的呀。毕竟都是因为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家里的呀。对了,姑娘,你叫什么?”

      这个问题也让一旁旁观的陈深眼前一亮,对啊,这么久,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真失败。

      明言莞尔一笑,“我叫明言。”

      三人错愕,明这个姓氏着实太少,毕忠良最先回过神“那明氏集团董事长明镜?”

      明言尴尬笑笑“是长姐。”

      刘兰芝和毕忠良对视一眼,现在明白为什么不能通知她家里人了,明镜那雷厉风行,行事果断的女强人最疼的可就是她家里的小妹,明言是家里最受宠的。若让他们知道明言因为刘兰芝中枪,那可完了。不过,有些蹊跷。

      “可是你不是出国留学了么?为什么回来了?”毕忠良是最先起疑的,毕竟除了兰芝,他谁都不信,就连陈深也时不时被他试探一番。

      明言没有任何惊慌,反而神色淡淡“因为用功,所以学业提早一年就结束了。不过我还没跟家里通知过,本想回来给一个惊喜的,谁想”说完还瞥了瞥中枪的右肩。

      这问题便不了了之的翻篇了。毕忠良和刘兰芝隔几天来看看她,而陈深则经常被勒令做陪护,原因是“既然你隔三差五的往米高梅跑,那不如到医院来照顾小言,我报销。”

      当医生说伤势好的差不多可以办理出院的时候,因为要隐瞒,刘兰芝便满心欢喜的接她去了自己家。

      明言在毕家安心的养伤,还能听到一些行动处的消息,刘兰芝也对她特别的好,只是唯一欠妥的就是,陈深那家伙怎么天天跑来啊?早中晚饭,哪顿都没少了他,这家伙就差晚上在这睡了。

      许是证明在医院里说的一见钟情还是真的动心,陈深是日日献殷勤,从没落下。刘兰芝他们最开始是喜来乐见,可后来见他们并没有意料中的羞涩甜蜜,而且常常给我一刀我给你一镖,俩人还非常的乐此不疲。时间长了,毕氏夫妇就认为他们俩不会成了。

      在明言过得几乎都快忘记身份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组长,该回家了。师哥即将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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