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睡好吗》一诃子

2、公司乌龙

　　于以仁外号“杆子”，据说曾今也是开了个公司的，后来赔本了，就没在当老板，几经辗转，
　　跑来给余辉当副手，说是副手，但其实除了重大决策之外，‘Halou!’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经过他的手。
　　杆子是本地人，正月里，硬是给找出了二三十给个临时工出来，据他说这些还都是从大牌包装公司找来的熟练工，这些人加上原本留下的几个人，再者原本还有存货，完成订单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所以他急急忙忙地把余辉叫回来，其实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恒田’那边有意向把接下来的订单签给‘浩鑫’，这事你听说了没？”
　　“这事不是一直在传吗？”余辉皱眉说到。
　　这件事的确是一直都在传，但也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见什么动静，两人都没在意，也都是听听就过了，现在于以仁忽然提出来，恐怕是有情况了。
　　“是一直在传，不过最近传得尤其猖獗，你不在喻城你不知道，我出门随便拐进什么犄角旮旯吃个饭都能听见，以前哪是这样的？”于以仁给自己泡了杯茶，好整以暇地倚靠在沙发上，一副看他怎么办的样子。
　　这神情余辉哪里能不熟悉，这人从知道余辉母亲家顾家是什么情况开始，一碰到钉子就会摆出这姿态来，意思是余辉闲的没事瞎折腾，放着好好的资源不用，跑到这离家十万八千里的地界儿来。
　　谁说不是，你顾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啊？没想到人家余辉剑眉一横，张口就说：“我就是不想靠着家里。”
　　这话像不像是三岁小崽子说的？没轻没重，不知天高地厚，于以仁听听也就算了，没往心里去。
　　余辉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沉着声音说到：“我去跟他们谈谈，你联系一下。”
　　杆子端茶的手抖了抖，敢情这事还得掉自己脑袋上，咬着牙答应下来，转身出了办公室。
　　余辉闭着眼睛往椅子上一靠，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全是坚定不移的光。
　　年节里，谁都不愿意上班，这个年，也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没好好待在家里了，从大一开始，他就开始了创业道路，起初是卖鞋子，卖衣服，跟人合伙开店，后来慢慢接触广告包装行业，给人跑业务，再后来，租了厂房，一边读书，一边做业务，一边做外加工，慢慢存钱，那些年他就常常忙得没有假期，前年才真正成立自己的公司，最初公司小，人手不够，他自己也下到车间去帮忙，就更不用说放假了。
　　虽然难，但是必须坚持，他手里，必须要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以仁还是有些手段人脉，第二天就有了消息，约了饭局在隔天晚上，红的白的灌了不知道到多少，也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到的结果也不怎么乐观，只得到个语焉不详，模棱两可的回复。
　　“我怎么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于以仁捏着下巴，歪着嘴巴，眼神狐疑地对余辉说到。
　　余辉沉着脸，眉头微微皱着，手里捏着一支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恒田那边跟Halou！对接的负责人一直都是马毅，这一次却偏偏约不出来人，而是换了其他人过来。人过来之后也只是一味的指出Halou!的不足，这边给出的各种解决方案也都没给回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没说会继续合作，也没说不合作，就是这么吊着胃口似的。外面也只是听了一阵浩鑫接手的消息，但具体的事宜却没有一丝动静。
　　这根本不是恒田的做事风格，而要是浩鑫有把握的话，也不会一声不吭，但要说恒田有别的目的，比如压价格之类的，倒是没有必要。
　　因为急于要在喻城站住脚跟，Halou!一开始就秉承赚取最低利润的理念拉的单子，为了接像恒田这样的有稳定输出的公司的单子，在它的很多产品上，Halou！甚至有时候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它提供的条件已经是整个喻城能给出的最好的了，别的公司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所以说要压价格，这翻年了，也应该是直接过来找Halou!谈。
　　“这没多久春节也就过了……”于以仁的话没说完，不过余辉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恒田的单子不接了，我们得加紧联系其他公司。
　　“先这样吧，你列一张去年有意向跟我们合作的公司的单子出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
　　“先看看吧，也不急在一时。”
　　“行……好吧。”
　　于以仁出了办公室，余辉的眼神就暗了下来，他有件事情没跟于以仁说，昨天晚上跟恒田的负责人谈过之后，马毅打了个电话过来，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谈下来的结果怎么样。
　　也就是这么看似随意的来电，却让余辉起了疑心，马毅事后打电话过来，证明马毅不知道谈话的结果，可不管恒田想不想跟Halou!合作，马毅都应该是知道的，那马毅打电话过来是为什么？
　　难道说，其实这不是来问结果的，是想透露什么信息给自己？
　　余辉当时酒就醒了一半，靠在床头，想了半宿，最终决定先不动作，看看再说。
　　结果事情没几天，风浪就平息了，到了初八，恒田改口说之前是国外传递过来的消息有误，照例是到十五才开工，又出面解释之前事情都是误会，恒田会继续跟这边合作，并请余辉他们出来吃个饭表示歉意，马毅这边甚至还隐晦地表示，Halou!可以微调一点价格。
　　从酒店走出来，是于以仁开的车，这人长相十分老实，说鬼话都有人信，他说自己不会喝酒，言辞恳切，说什么过敏长包，一喝酒就会全身通红，说得跟真的似的，最后一桌子的人都在喝酒，他叼着跟吸管在一边喝果汁。
　　“恒田的话你信吗？”
　　“不信。”余辉放倒靠椅，望着车顶，“消息是恒田单方面发出来的，跟国外没什么关系。”这样误传一个消息，损失大的不是Halou!，他们最多就是应对的时候会出些纰漏，但在经济上，他们还是赚钱的，有损失的是恒田，他们做的电子产品，多做的部分没人买单的话，人力物力，损失的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了。所以可以肯定，恒田只是单方面说要提前开工，为难了Halou!，而自己公司其实根本没有下达提前开工的消息。
　　“不过，我大概也知道了这次事情的原因。”
　　于以仁偏着头问他：“什么原因？”
　　“算起来是我家事，就不详细说了，以后不会了……嗯，可能以后还会有这种事情，不过放心吧，我处理。”
　　于以仁听了没说话，专心开车，直到把人送到楼下，才说：“加油吧，不过有什么事也别都自己担着，你这还不是有我嘛！”
　　余辉背对着冲人挥了挥手，表示谢意。
　　回到家里，洗漱过后，余辉有点睡不着，掏出手机来刷了一下朋友圈。
　　刷着刷着，就刷到了一碗味道鲜美的心灵鸡汤，再一看，连头像都换了个清新脱俗的，忍不住在底下评论到：姑姑，鸡汤换配方啦，味道不错哟！
　　过了一会儿，“姑姑”回复到：过儿，赶紧就这这碗鸡汤把药吃了吧，都病得男女不分了？还附带一个迷之微笑。
　　余辉一看，顿时气乐了，敢情两天没见，姑姑居然变得如此风趣，不过……男女不分？男女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