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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生病 ...

  •   张省好不容易摆脱了母亲大人潘秀仪的念叨,从家里出来,准备打电话给曹晓军他们几个,但转念一想,这仨儿还不知道沉浸在哪个温柔乡里呢。想想自己孤家寡人,翻出电话准备打给他的后宫佳丽,随便给谁都行,但电话从头翻到尾,也想不起该打给谁,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清秀的脸,他一愣,顿时觉得无趣。想想他三十二年的人生,还算和睦的家庭,成功的事业,还有无数的情人……这是他曾经享受这样的生活,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生命有所缺陷,他不知道缺少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的人生不算完美。
      鬼使神差的,他又来到了星河,在他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了那个位置,她果然在那里。今天的她似乎有点不大一样,虽然依旧是那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但他就是看出了她的不同。今天的她似乎有点……脆弱。他想,应该是脆弱。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柔弱,但是面对她的脆弱的时候,他的心底还是涌起了一丝异样,就像有一只手,在他的心尖尖儿上轻轻地捏,不算很疼,但就是难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温和柔顺,他想,她也许还很脆弱。再次见她的时候,她溜得比兔子还快,又像一只刺猬,防备而疏离。第三次见她,她蹲在街边,歪着头喂街上的流浪狗,温暖而和善。最近一次见她是上次宴会,那天的她,刚开始时的狡黠灵动以及最后和他告别时的冷漠决绝全都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想,她对他到底是不同的。他是一个勇于涉险的人,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好奇,于是毫无忌惮地去探索。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十二分。他记得那个酒保曾经跟他说过,她每天七点半到这里,八点半离开,很准时,那么今天她为什么没有准时回去?
      要了一杯酒,坐在她的对面,笑着唤她:“疏桐。”疏桐,这个名字他第二次叫,但一点也不陌生,仿佛在他的心底已经默默咀嚼千万次。
      纪疏桐回神,看向他淡淡道:“张先生。”
      “你可以叫我‘张省’。”纪疏桐笑笑不说话,张省也不介意,继续道,“听说你一般七点半来这里,八点半准时离开。今天怎么没有准时?”
      纪疏桐心想,与你何干?但她轻易不让人难堪,于是笑笑:“因为今天我没有准时过来。”
      张省愣了愣,笑道:“真有意思。”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没有回家过年?”
      纪疏桐晃了晃杯中的酒,失笑道:“我在这里也可以过年。”
      张省心想,这姑娘可真会冷场,可她和陆静仪一起的时候,分明灵动而活泼,即使是对着她的几个发小,态度也温和得多。难道她的这份冷漠疏离只独独对着他一个人?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就像是憋了一口气,闷闷的难受。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过得倒也快,纪疏桐看了看时间,十点,不能再晚了,否则真的不安全了。
      从星河出来,张省要送纪疏桐,纪疏桐说:“不用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走着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张省说:“我陪你一起过去吧,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纪疏桐无奈:“那就麻烦你了。”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拒绝过一遍,他既然要送就随他去吧,反正于她也没有什么妨碍。
      张省执意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她在楼门前站定:“我到了,张先生,谢谢你。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还真是绝,生怕他缠着她,变相地赶他走,以前他认识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想法设法的让他去她们的香闺?
      他抬头看着楼上刚亮起的那扇窗户,不禁笑起来:算了,他对她感兴趣,不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与众不同吗?
      元宵节的那天,张省在家里吃了饭,曹晓军他们约他出去,他过去一看,和以往一样,无非是美女与美酒,他忽觉无趣,兴致缺缺地玩了几圈麻将就要走,曹晓军几人诧异,问他是不是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状态,他不理,径自离开。
      回到公寓,洗了澡出来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抓过来调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这是她的号码,当然,并不是她告诉他的,是他查了她学校的档案得到的。他无数次调出来,熟悉到倒背如流,却始终也没有拨出去过,看着她的时候,他可以淡然对待她的冷言冷语,她不在眼前,他就仿佛失去了寄托,所以他不敢轻易拨过去。害怕?他没想到他的生命中还会出现这样的字眼。苦笑一声,终于还是拨了过去。
      纪疏桐病了,一早起来和冯一涵、谢思宁去逛街,下午的时候带上她俩的男朋友一起去吃饭,不尴不尬的在两对小情侣中间做了一个功率十足的大灯泡,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头昏脑胀,嗓子干涩。自记事以来,她没生过什么大病,只除了一年三两次的小感冒,吃点药喝点水就好了。因为不常生病,所以她没有备药的习惯。她不愿意去医院,一是懒,二是不愿生病时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医院。当然她不是不可以叫上冯一涵或者谢思宁,可她是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即使再亲密。于是到楼下便利店买了瓶冰糖雪梨的饮料,倒进水壶里烧开喝下去,然后爬上床睡觉。
      睡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她皱了皱眉,抓过手机,迷迷糊糊地接起:“喂?”才说了一个字,只觉嗓子干哑疼痛。
      “……是我,张省。”
      纪疏桐没反应过来,捏了捏嗓子,迷迷糊糊地问:“哦,你有什么事吗?”
      张省听出了她嗓音沙哑,连忙问:“你的嗓子怎么了?”
      生病加上没睡醒,纪疏桐防备心没那么重:“哦,没事,有点感冒。”
      “感冒?去看医生了吗?”
      说了这么多话,纪疏桐再迷糊也清醒了,回道:“小感冒而已,谢谢你,没事的话我挂了,再见。”
      刚睡下没多久,手机又响起,纪疏桐皱眉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伸手挂断,这时外面响起了拍门声,纪疏桐不理,也许是哪个醉汉喝多了酒敲错门。不一会儿,敲门声果然没有了,纪疏桐将被子拉了拉,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手机却又响起,纪疏桐烦躁地抓过手机一看,还是刚刚那个号码,才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焦急而暴躁的低沉男声:“纪疏桐,开门!”
      “张省?”这下纪疏桐清醒了,想从床上爬起来,全身软软的没有力气,她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十二点了,于是问他:“有事吗?”
      张省顿了顿,道:“开门!”
      纪疏桐烦躁:“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如果不是急事的话明天再说。”
      张省不理她,继续拍门:“纪疏桐,开门!”
      纪疏桐更烦:“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张省气结,更加用力地拍了拍门,道:“纪疏桐,你如果不想你的邻居们半夜被打扰的话就起来开门!”
      纪疏桐抓狂,强撑着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又转回去加了件毛呢外套。
      纪疏桐一开门就见张省黑着脸站在门外,见她开门才面色稍霁。纪疏桐微微让开一步:“进来吧。”
      张省却不动,皱着眉打量她,惨白的脸,微微毛燥的头发,一身浅桔色睡衣,外面罩着毛呢外套,脚下一双毛茸茸的拖鞋,神色几分不耐几分迷茫。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他顿时觉得心头一暖,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很高。眉头又皱了起来,伸手去拉她:“你发烧了,和我去医院。”
      纪疏桐不肯,边挣脱他边道:“我知道,睡一觉就好了。”
      “纪疏桐!”张省见她这样不在意自己,怒道,“你一向都这么照顾自己吗?生病了也不去医院?”
      纪疏桐想说“关你什么事”,但她说不出来,只要别人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无法狠下心来。只是轻声说:“真的没事,我已经吃过药了,睡一会儿就会好的。谢谢你,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你吃的什么药?”张省冷冷地问。
      纪疏桐愣住,因为很少生病,即使病了,她自己也很少在意,很少会去买药,一般都是冯一涵和谢思宁知道的时候扔给她一堆药,她一般只看适用症状和用法用量,很少会去关心什么牌子,所以张省这一问,她有些答不上来,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一个牌子,道:“阿莫西林。”
      张省看着她问:“吃了几颗?”
      “……”这下纪疏桐真答不上来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去医院,要么我打晕你带你去医院。”
      “……我先去换身衣服。”纪疏桐小声道,见张省又要发怒,又加了句,“外面太冷了,我得加件衣服。”
      “五分钟。”张省冷冷道,不过脸色好看了很多。
      下楼的时候张省一直拉着纪疏桐的手,纪疏桐自然不肯,张省见她一直挣扎,心中更气,怒道:“纪疏桐,你能不能安分点!”
      纪疏桐被他吼得愣住,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乖乖的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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