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囚徒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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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的抉择是痛苦的，你看似做了决定，但做决定的始终是命运。
“韩非哥哥！”一进门就看到韩非在喝酒立刻有些不开心，“又喝酒！”
“小九儿去哪里了？”韩非知道她见了夜幕的人，也知道她去了将军府，在心中不停地祈祷希望她可以说实话。
“我就随便走走。”
“小九儿的秘密越来越多了。”韩非不想逼她，所以他愿意等她自己说。
“韩非哥哥忘了，我本身不就是个大秘密！”
韩非放下酒杯直接将一直盯着他的楚九歌紧紧的揽进了怀里：“永远都别离开我。”在以前楚九歌会毫不犹豫的回抱他，可是今天墨鸦对她说了那些温柔的话之后让她迟钝了。但他还是轻轻地回抱了他，韩非似乎得到了一个回应，又紧了紧手臂。
“放心吧，我会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想的是墨鸦，他会一直在吗？
韩非放开楚九歌问：“他怎么说？”
“他说，接下来该是你向他证明你值得他帮！”
“看来我们和他终于达成了第一次宝贵的共识！”韩非异常的开心，“看来我们要好好的出去喝一杯。”
“又去喝酒！”楚九歌崛起嘴。
韩非看出了楚九歌的不开心：“不如你去找子房玩，他天天泡在书堆里需要你去折腾折腾他。”
“好啊。”
刚说完楚九歌就跑到了相国府上，本以为相国府家大业大，没想到竟然如此简洁，果然是德高望重的相国大人，两袖清风，清正廉洁。
张良在后院看书突然看到翻墙而入的楚九歌确实吓了一跳，她今天是一身女装，乌黑的秀发被一只簪子固定着：“不知楚姑娘造访张府有何指教？”
“张良先生。”想到韩非派给自己的任务，冲着他傻傻的笑着，“我就是觉得好玩随便转转，你可不要告诉韩非哥哥，不然他又说我私闯民宅了。”
张良觉得楚九歌和韩非很像，只是因为好玩就随心所欲没有任何束缚：“不会告诉他，楚姑娘若是觉得好玩以后走后门进来便可，翻墙有些危险。”
“我可以常来吗？”楚九歌凑到张良面前，“那张良先生会陪我玩吗？”
张良的心里好像漏掉了一拍，总觉得楚九歌作为女子有些过于奔放：“当然，楚姑娘不要总是唤我先生，叫我子房就可以。”
“可是子房哥哥总是叫我楚姑娘。”
“这……”突然与正在期待答案的楚九歌对视上，“那我喊你小歌可好？”
“小歌……”楚九歌觉得虽然这个称呼比韩非叫他小九儿来的亲切，却别有一番风味，“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小歌喜欢这里吗？”
“喜欢！”楚九歌摆弄着院子里的花草。
“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张良的院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仅仅是因为来了一个好冻得楚九歌。
“子房哥哥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再来的吗？”楚九歌拿出自己幼稚的一面，“韩非哥哥总是夸子房哥哥很聪明，可我怎么觉得有点笨笨的。”
张良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幸亏这个时候有人来禀告说，相国大人让张良去前厅。
“小歌，祖父让我过去，改天我们再约。”
“好啊。”楚九歌看向棋盘，“我听说子房哥哥棋艺了得，下次我们一起切磋。”
“嗯，一言为定。”张良看着楚九歌翻墙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开心，他的生活因为韩非和楚九歌等人的出现开始变得不同。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些情感在萌生的那一刻便注定是输家了。
楚九歌从相国府回到星拱阁有些疲乏，虽然在新郑她没有在桑海的自由自在和随心所欲，但是有韩非在她的心总是暖暖的。她有些沉沉的睡去，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未干的泪痕，她极少做梦，尤其是关于回忆的梦。
此时已是天色幽幽，她被告知韩非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出门寻找。月光让深夜的市井街道显得有些阴森，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身后是千军万马的黑色军队，直接穿过了楚九歌的身体好似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跟随这支军队至一条街道，这条街道是韩非回府的必经之路。脚下开始起风将楚九歌宽大的衣服吹去，黑色的煞气开始将一切包围。抬眼望去月下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身影站着，很显然他们是冲着韩非去的。
楚九歌尽自己最快的速度想感到韩非的身旁保护他，可是却有一人比她先到。可见卫庄并不想让韩非出事，这个会在新郑泛起风雨的男人。
“果然是紫女姑娘赶来救我。”韩非不忘记开玩笑，“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因为我知道有人不想让我死。”
紫女为保护韩非独自一人对付鬼兵确实有些棘手，看到捍卫被袭击倒在了地上心中立刻变得紧张，也顾不得那么多脑海里突然蹦出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语，便念了出来。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咒语流利的脱口而出，眼眸变成的赤色，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的控制着，楚九歌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一圈赤色的光扫射周围的一切，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尘埃，黑色的尘埃散在空气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九歌身子有些虚弱一切恢复如常之后扶住了身旁的柱子，抬眼望去却看到了一幅暧昧的景象，紫女将韩非轻轻拉起，韩非的那种眼神是楚九歌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像水一样的眼眸里透露出的情愫是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
“紫女姑娘好身手啊，连鬼兵也怕了，紫女应该不是姑娘的真名吧。”听到韩非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边，心中的失落慢慢甚至有些痛，决定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比起那位，我还是输了。”看想离开的楚九歌，“楚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紫女看到刚才除就得模样确实吓了一跳，很奇怪的招式，口中念念有词的咒语也很奇怪。
“紫女姐姐在说什么？”楚九歌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怎么向韩非解释了。
韩非这才注意到楚九歌，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不远处心想应该是没事。他想起了荀子曾经告诉他关于楚九歌的身世，能在危机时刻唤醒记忆中的神奇力量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大概就意味着那股神秘的力量在慢慢的觉醒。
“我很好奇，姑娘在成为紫兰轩的主人之前究竟是什么人？”韩非依旧没有提及关心楚九歌一句话。
“窥探我的过去，是很危险的。”紫女拿起地上的羽毛，“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鬼兵竟然化作乌鸦消失于无形。”
“似乎每次鬼兵出现，都少不了乌鸦这个重要的配角。”楚九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墨鸦的身形面容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她在心中祈祷过很多次希望不是她，可是今晚她开始怀疑了，“应该不是他吧……”
“小九儿在说谁？”
韩非的质问让楚九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没有谁，我先回去了。”
韩非看着楚九歌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没有转移，他在心中问自己，她是不确定，不想说，还是……
韩非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那把古剑，他在等待楚九歌。她没有回星拱阁，没有往日那般责怪于他。可是等来的人不是楚九歌，是张良。
“韩兄怎么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里？”张良手持灯盏看着韩非的背影，却不见楚九歌的影子。
韩非叹了口气说：“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有些东西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韩非低着头，比如鬼兵劫饷案的阴谋，比如楚九歌的心。
张良不知韩非所指便直接转移话题：“对了，我是来禀报，韩兄给两位王叔的安排已经得到了王上的许可了。”
幽幽夜色之中消失的不只是有匆匆背影，还有对光明的等待。楚九歌坐在上次墨鸦带她欣赏日出的石座上，一直观察着手里黑色羽毛。这次是她等待着墨鸦的到来，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你是谁？”楚九歌听到声音转过头，“是你……”
“是你啊，墨鸦呢？”楚九歌将羽毛藏进袖中。
“你在等他？”白凤看到楚九歌如此平淡的问起墨鸦心知两人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有笔交易想和他做。”
“交易？”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请等一下。”楚九歌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白凤，“你经常来这里吗？”
“如果你想见我，就去星拱阁。”说完就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像虚无一样消失。这种消失让人无法阻止，无法抓紧。
楚九歌回去的路刚好和韩非撞见，本想躲开韩非张良却先喊住了她：“小歌，你干嘛去了？”
“我……”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韩飞冰冷的语气把楚九歌吓到了。
“韩兄……”
“我去哪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来到韩国之后你就再也没关心过我，也没有问我在星拱阁住得怎么样，孤不孤独，害不害怕，一句都没有，在桑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楚九歌低着头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没有过于激动的情绪，也没有委屈，只是把事实安静的说出来。
“小九儿，人是会变的。”韩非走到她的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怎么变，我心里都是关心你，爱你的。”
“真的吗？”楚九歌抬起头眼中含泪的看着韩非，像极了闹情绪的娃娃。
“当然。”韩非宠溺的冲着楚九歌笑了，像在桑海的时候，像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韩兄……”
“嗯。”韩非对楚九歌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大牢里看一下。”
楚九歌狠狠的点点头，一步一步踏进牢房，像地狱一般的哀嚎声刺透了骨头，用民不聊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龙泉君和安平君缓缓的走来，似乎对这些子民充满了恐惧和厌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只不过是有一个美好的前缀罢了。
“韩非，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什么！”龙泉君似乎很愤怒。
“王叔，我虽是晚辈。但在这里，我是韩国之法。”楚九歌第一次见到一个彻彻底底不一样的韩非，“我已上请父王，从今天起两位王叔恐怕要屈居于此。”
楚九歌回到星拱阁之后也睡不着，就弹起了前些日子韩非送她的箜篌。声音从手指流窜而出，清亮，浮泛，还有隐隐约约的飘忽。这样寂静优美动人的声音会招来一些特殊的朋友，包括那只小白鸟。
琴声结束小白鸟才落到她的手指蹦来蹦去，好像不忍心打扰她的琴声：“你可是一只大鸟，一定要活着啊。”
“它听的懂你在说什么吗？”白凤像倚在自家的窗户上一样悠闲自在，他和她拘谨不起来。
“当然，想学吗？”
“不想。”
随之而来的是安静沉默，白凤在和楚九歌相处的过程中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别扭，也不会寂寞尴尬。
楚九歌继续弹着箜篌，小白鸟在白凤的身边玩耍。这样美好安静的时光真想一辈子都用不完。白凤看着走廊里的韩非以及缓缓而来的人：“来客人了。”
楚九歌不知为何心口一疼琴声戛然而止：“啊！”
琴弦断了发出很刺耳的杂音，她的手指被琴弦蹦出了一条伤口流出了很红的血。
白凤快速移动到她的身前：“没事吧？”楚九歌将紧攥的手伸开，除了血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疤痕。
每次她受伤都是出现这种情况，这样快速的愈合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我没事。”楚九歌把白凤打发走回房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白凤不可思议的眼神让她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她朝着韩非的方向走去和张良偶遇，他们都是那样美好的年纪却要在这幽深的韩宫里进行着各种勾心斗角。
“子房哥哥怎么有空来，是来看我吗？”
“额！”张良没想到楚九歌会这么自恋，“对啊，被小歌的箜篌声吸引而来。”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韩非面前，他有多久没看到楚九歌笑得这么开心了。
“子房来了。”韩非放下手中的模板满上酒，“这是赵国秘藏的杏花白，是我用一把古剑向廉颇将军换来的，子房一定要尝尝。”
“韩兄，你的身体……”
“欸，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憾事。”韩非打断了张良，似乎有意要瞒着楚九歌什么。
楚九歌看向一直情绪不太好的张良：“子房哥哥好像有什么心事？”
“明天是断案期限的最后一天。”
“你在担心？”楚九歌看相韩非。
“安平君和龙泉君虽已确定嫌疑，但如果死不认账以二人的身份也无法定罪。”张良似乎对韩非不太有信心。
“你应该知道韩非哥哥对他两位王叔的处置了，所以不要担心。”楚九歌尽力的安慰着张良。
“谢谢你，小歌。”张良看相韩非，“你说若两人都不坦白，则交由韩王发落。但韩王是他们的兄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算免不了失职之罪，也很有可能会从轻处罚。”
“那又如何？”
“韩非哥哥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正中其下怀？”楚九歌也被搞糊涂了。
“子房小九儿，你们两过来看。”韩非拿起刚才一直端详的模板，“这上面你们能看到什么？”
“两个……”楚九歌看向张良，“人？”
“难道画的有这么差吗?”韩非也质疑自己的画工，“你们不觉得很像安平君和龙泉君吗？”
“被你这么一点拨，倒是有点像。”张良点点头。
“什么吗，画着这么差劲哪里像啊！”估计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楚九歌敢说大实话。
“哈哈哈，知我者，子房也。”
“那我呢？”
“小九儿，不一样。”
楚九歌还想说什么，韩非就在木板上接着画：“现在看到了什么？”
“安平君和龙泉君站在木板的两端。”
“看来我的画工进步神速啊。”楚九歌捂着嘴不发出笑声，但还是吃了韩非一眼。
韩非接着画，张良和楚九歌越来越明白韩非的意思：“这是一架天平。”
“万丈深渊上的天平看似危险，但只要两个人一直默契的配合，倒是有惊无险。”
“那我们就打破这种默契！”
楚九歌抽过毛笔在木板上画了一道很重的竖版将安平君和龙泉君隔开：“你们看这样如何？”
“虽然这样两人不能交流，但只要维持原状，依然还是可以保持平衡。”张良说。
“那就再加！”楚九歌看了一眼韩非，在龙泉君和安平君的头顶各加了一根绳子，“如果谁能先招就可免一切罪责，即可获释。但是另外一个人恐怕就死罪难逃了。”
“韩非哥哥果然是棋高一招。”
“你明白了？”韩非问张良。
“这场游戏马上既要结束了。”
三人的对话刚刚结束，便有军士前来禀告：“启禀公子，牢中传来急信，安平君和龙泉君求见公子，愿意招供。”三人同时看向韩非手中的木板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不我待三人立刻动身前往牢房，可是一进牢房就看到有无数只眼睛冲着他们眨眼睛，然后越靠越近：“韩非哥哥，小心。”
楚九歌将韩非推至墙边，眼看自己就要被乌鸦撞上，张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护在身边：“没事吧？”楚九歌摇摇头立刻意识到安平君和龙泉君的安全，立刻冲到了牢门却发现安平君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
士兵轻步向前拍了安平君的肩膀，撞过头却看到了可怖的一幕。两眼向上翻白，嘴巴大张，七窍流血。
“这是吓死的？”楚九歌把心中的第一感觉说了出来，但是刚才的乌鸦。
“这和之前那位诸神大人死时一模一样，是鬼兵，鬼兵索命来了！”士兵的慌乱的解释让所有人觉得可疑。
楚九歌亲自检查了安平君和龙泉君这两日的饮食：“食物里有毒，如果真的是鬼兵索命，何必借助毒物？”
“嗯，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取走死者的贴身之物？”张良发现两人的玉佩被取走了。
“或许这正是整个阴谋中最画龙点睛的一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囚徒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