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达不了思思

52、六

　　六、他……结婚了吗
　　他刚想着对他好，他想对他好，对他更好……
　　可是白良……却不要他。
　　他后来一直躲着他，虽然不是只躲他一个人，这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点。但是，他的小良躲着他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很难受。
　　白良躲着他。
　　是他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关系。李文凯懊恼得想撞墙！好不容易白良呓语的时候，不再只有队长，他却亲手毁了这一切。想起最初那段时间，因为他的固执和坚持，带给白良的急速攀升的惊悸，李文凯懊悔无比。
　　他不敢再出现在家里，生怕小良会因为看到他而更加封闭。
　　自从以张明的身份成为梁西林的保镖，成功接近梁西林之后，他连偷看他一眼，都不能随心所欲了。
　　如今他仅有的慰藉，不过就是以张明的身份，他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要抢回王小幺。
　　想到这里，李文凯开始无情的鄙视自己，他刚刚说了什么没脸没皮的话？
　　丁二不要脸。
　　他想哭，队长知道了会打他吗？！

　　王平只打了个喷嚏，披了一条毯子，从贵妃榻上爬到沙发的另一头，看白良和表哥聊天。
　　白良的表哥，是他推荐给她的人手，据白良说，那是比他更厉害的技术人员，代号“白云”。
　　可白良一脸严肃的对着显示屏，摆了一张比拍证件照还可怕的脸。这让王平直撇嘴，搞什么，在网上聊工作，犯得着这样子？！
　　她探身靠近，眼角一瞥，却看到密密麻麻的扫描线，她整个人惊呆了，看着白良的表情都变得奇怪了。
　　白良抬手，示意她稍等，继续完成手上正在进行的事项，等到进度条完成100%后，他才抬起头，收了那张证件脸，道：“怎么，很惊讶吗？”
　　“对……”王平简直要吐槽了，何止是很惊讶，简直是惊讶的快要疯掉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白良是在跟自己的表哥聊天，顺便讨论一下他愿不愿意接私活的事吧！
　　“你们这么沟通？感觉像是拍片的射线……”
　　“我问到了机密问题，他循例是要验证一下我的身份。”
　　这话让王平往后一仰，技术库的工作模式，她无法理解啊！“那他刚刚是在扫描你？”
　　“五官辨认，网络上可以弄虚作假的地方太多了，这也是必需的安全步骤。”白良显然不以为意，话里话外更是理所应当，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份……”
　　“小良，你好专业啊！”王平简直要膜拜他了！扫描确认自己的表哥这种事，王平自认做不到，当然这根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有很大的关系。王平认人，靠那双大眼，去辨认对方的骨骼。
　　“必须，毕竟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白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信，这才是白狼的姿态。对所有人都防备，做任何事都提前做好防备工作，像他怀里的机器一样精准而迅捷。
　　像机器一样……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王平的脑子里，就被她抓紧了。
　　原来如此。
　　他能正常工作是因为处于白狼的状态，他能和别人调笑是因为他是白浪。而白浪这个人物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崩裂了，所以……他只是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吗？！

　　“怎样，他能帮忙吗？”
　　“我还没问呢。”
　　“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我信你。你要是变节，弄死我，放过我表哥就行了！”
　　“我要是变节，要完蛋的人太多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好吗？！”王平笑着回应白良的笑话，靠近白良。
　　她很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白良的表哥，会不会也是一个干净英俊的男人呢？她小心的避开，不让自己的脸出现在视频范围内，却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惊住了。
　　是他？
　　他就是白云？
　　他居然就是白云！
　　王平直叹这个世界也太小了，怎么会是他？！计算机专业的那个黑大个子，白平云，她的同级校友。王平不会认错他。
　　“他是‘白云’？看上去有点儿黑。”
　　白良说：“黄土高原上长大的，紫外线辐射多，黑一点儿才对。”
　　“他……结婚了吗？”
　　“没听说，怎么问起这个？”白良一脸怪异的看王平，队长怎么会如此关注一个陌生人的私生活？可他从她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到，他只得又看着屏幕里的人。
　　白云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刚毅，只是更瘦了。突然，他发现了什么，盯着屏幕上的视频框，那里少的可怜的背景是干净的墙面，却隐约可以看到墙上相框的角。
　　难怪队长会那么问！
　　可那一定不是婚纱照。
　　白良道：“他结婚，我们家肯定会收到消息。我记得他好像也是一个人。听说大学的时候有个交往对象，不过一毕业就分手了。”
　　“……分了……”王平看着屏幕上的人，有些失神，原来他们最终还是分手……啊。
　　“你们是什么样的表兄弟？”
　　王平突然的积极让白良很不解，又看了她一眼。被看的人避开他的目光。
　　白良道：“我们的爷爷是亲兄弟，父亲是堂兄弟，当年……然后他们家留在西北，我们家过来这边了。”说到这里，白良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徐徐道：“再后来，慢慢的他们家就落寞了。怎么说呢，好像就是突然之间，他们家就剩他一个人了。”
　　“突然之间？什么意思？”
　　“我说不清楚，不过……你看你们家不也是这样，突然之间，剩了你一个人，就是这种突然之间。”白良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庭，说没了就没了，而他这种什么都有的人，却不好安慰什么，说什么都像是无聊的同情和无意识的炫耀。
　　“需要问问他吗？不过我觉得他不会说。”
　　突然之间……王平留了个心眼，这样的突然之间，据她所知，已经出现在华北地区，华中地区，现在又多了西北地区，难道是全国范围内的？
　　她没有细究，继续问道：
　　“他的脸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一个样子？”
　　白良顺着王平的示意，去看屏幕上的那张脸：“不知道，我问问他。”
　　“哥，你的脸怎么了？”
　　“？”
　　“脸，你都不变表情的吗？”
　　“……以前摔了一跤，伤到面部神经了。要看诊断书吗？”
　　白良看向王平，后者摇头，示意不用看诊断书。
　　摔伤面部神经这种事，看诊断书有什么用？让王平在意的是，明明摔伤面部神经，脸上却没有疤痕，真的是摔伤吗？
　　“不，不用了，就是问问而已。那个好了吗？”白良收到指示，回复道。
　　“那个根本不用弄。我设计的！”
　　“！哥你好厉害！我根本破解不了！”白良亮着眼睛，毫不掩饰对白云的崇拜。
　　“说吧，你要进去干嘛？不然我还是不会告诉你，身份确认了也不会说。”
　　看到这一条消息，白良扭头看王平，后者摇头，示意不用说。白良会意，敲道：“我不能说，我们队长回头直接跟你联系。”
　　“你队长在旁边？所以你才一直扭头？”
　　“是的。不过，队长不太方便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么神秘？”
　　“是啊，队长的委托，以后要加快哦！”
　　“你是拉皮条的吗？”
　　白良扁了一下嘴角。王平示意他不要继续说这个话题，他点头，把话题引向了别处，随口道：“你怎么还不结婚？你那初恋也该过去了吧，都这么多年了。”
　　提到初恋，屏幕上的人有一瞬间的温和，可那温和转瞬即逝，很快他的目光又低沉了下去，显示屏上多了一串文字：“丈母娘不允。他孝顺。先这样吧。下了。”
　　随即屏幕黑了。
　　白良盯着黑屏有些茫然，扭头看王平：“他怎么了？”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成家这个话题很普遍吧，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会被问到的最普遍的问题应该就是这些吧：“在哪儿工作，工资多少，车和房都买了没，有对象吗？怎么还不结婚？”
　　王平笑了一下，这个傻小子！
　　“你也二十八九了，被问到‘怎么还不结婚’的时候，你怎么回答？”
　　推己及人，白良一下子就沉默了。
　　这……问到自己头上，白良才觉得，确实很难回答……
　　如果是年长的人问，他会说要工作，如果是家人问他会说很烦，要是同事问他会说没玩够，是王平问的话……他不想撒谎，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他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不说话。
　　瞟见对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难道她知道他沉默的原因？白良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敢和她对视，错觉吧，因为他并没有感到被看破的不安。
　　王平接着道：“一样的。就像你不想对我说谎，他也不想对你撒谎。你们关系挺好！”

　　‘丈母娘不允，他孝顺。’简单的一句话，王平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了。
　　这个原因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可惜了青春年少那些年的守望。
　　然而像付青峰那么不孝，即便在父亲弥留之际也不肯欺骗妥协，甘心背一辈子气死父亲名声的人，又有几个呢？
　　“他还在等那个人，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希望，所以他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甚至在回避这个话题。”王平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可是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会等到什么时候呢？又能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这些问题，都好缥缈。

　　白良不知道王平在想什么，表哥的爱情也不是他关心的内容，无论白云是继续等初恋，还是另有新欢，他都不感兴趣。他依旧讪讪，自顾自关了怀里的机器，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屏幕上几不可见的指纹。
　　不止表哥的爱情他不感兴趣，所有人的爱情他都不感兴趣。
　　因为别人的爱情，跟他无关，也没有可比性。因为他的爱情与众不同。
　　可这样的安静又像是在默认什么一样，他没话找话道：“他跟你很像，感觉很亲切，因为没有见过面，所以他也没有凶过我……”

　　“……”对于王平而言，这是非常意外的结果。
　　王平看着偷偷转话题的傻瓜，心里有些难过。回避爱情这个问题吗？为什么呢？他又没有错。眼前的白良，是她的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一直坚定不移的跟随她信任她的人，她怎么能看着他这样下去呢？
　　她看着他，告诉自己，这一回，要用一个比较缓和的方式，告诉他那句她从未回避过，他却从未当真的话：他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