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达不了思思

14、十四

　　十四、凯哥，我睡不着
　　这就是他的青梅竹马，一直在奔跑的人。
　　白良一哂，道：“你的道理还是这么多！”
　　“要收集做经典语录吗？贴在床头随时鞭策！”
　　“有必要！”
　　“哈哈哈，逗你呢！”王平笑了，不掩眼底的柔和，“那是对遥不可及的人做的事。”
　　“你对于我而言，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人。”
　　“别傻了，当你站的足够高的时候，就会发现所谓‘遥不可及’，只是自己给自己设立的距离。”
　　王平从窗户边挪到沙发上，狠狠的往后靠，似乎这样可以舒坦一些，她有一丝不确定，关怀征询道：“小良，突然让你搬过来，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白良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在担心他。
　　她还是那么体贴。
　　白良转身坐到她身边，摇头道：“不会，你这么安排，肯定有你的道理。我可不想每次都拖你后腿……我再也不想当人质，又害你受伤。”
　　她在担心他，他也关心她。简单的几句话让两个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她似乎因为他的话得到了赦免，笑笑的去抚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像小时候那个粉嘟嘟的他一样，软绵绵的。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白良歪着头让她摸他的头发。他歪得脖子酸，干脆猫儿一样蜷起来，枕在她腿边的抱枕上，轻声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代号是‘白云’，他比我厉害多了，你也可以找他，是很可靠的人。”
　　“好，我知道了。”王平笑，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多年不见了，可他们两人都没有变，相处亦如从前。她露出一点风声，他就知道她需要什么，能给的不能给的他都会尽全力给，只要他有。
　　她放开他的发，重新捧起水杯，道：“你在介意那几个地址的事？”
　　“不，我不介意。”白良重新坐好，却不放怀里的抱枕，道：“就是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七天五个已经是你的极限，你那一周肯定都没怎么吃饭睡觉吧？你已经很努力了。要知道，另外两个合起来才完成了几个。”她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恼怒了，随口咕叽了一声：“真不知道现在这技术库是怎么筛选的人才！”
　　“……”王平的脸上很少出现多余的表情，这么小骂一声，让白良觉得亲切，又像小时候那个总是张牙舞爪的挡在他身前的王平了。
　　他笑：“这是保密条例，不能告诉你。我找个机会跟他说一声，以后‘队长’的委托都快马加鞭的全力以赴。”
　　“哈……果然是个干什么事都得靠关系的世界啊！得，我也不跟你说谢谢了。”
　　“你就比我大了几个月，怎么总是些老气横秋的论调！”
　　“我心老！你去睡吧，明天要长痘了。”
　　“你别跟凯哥吵架了，他……”
　　王平看着白良斟酌用词，却半天也没听到后续，她摇了摇头，笑道：“他是有些冲动自负，可我不会随便跟人吵架。”
　　“他只是不太适应山下的生活吧！”想起什么，白良喟叹一气，道：“天山上下来的苍狼，还是那样回来，进了这样的单位，看他查案，跟看张飞穿针一样，搁我也不平衡……”
　　“……”
　　见王平直愣愣的看自己，白良晓得自己偏颇了，眨着眼睛卖乖，收回自己打断对方的话。
　　“我跟他肯定还会吵架的，你不用担心。”王平说，转而她笑道：“倒是你，反水反的很快啊！”
　　白良垂着眼不看她，道：“我们这一个半月很辛苦。你无法想象的！睡稻草堆儿，被狗追，给钱都买不到饭，有些村民一看到我们就开始撵，扔石头砸我们，怎么这个年头了，还有愚民呢！”
　　“他照顾你不少吧。”
　　“嗯。以前没有什么搭档的感觉，我也只觉得他就是个狂妄自大的兵痞子，根本配合不了，也没法儿配合，每天都恨不得赶紧拆档了事。”想起原来的李文凯，白良不由撇了一下嘴，又道：“这次以后，我反倒觉得幸好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庆幸。”
　　“是庆幸，不是后悔就很好。信任、和谐什么的，都不是说一声就有的，稳固的搭档关系，是要一起经历一些什么共同承担一些什么才能更加牢固的。你们慢慢就会懂了。”
　　“你说过的那个高中生，是你的搭档吗？”
　　“……她是前搭档。”王平肯定道：“我现在的搭档是你们。”
　　见王平似乎并不想讨论前搭档的事情，白良也不再追问，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问问那两个数字的事情。
　　“你去睡觉吧，我困了。”王平却打了个呵欠，开始赶人。
　　“等等……我今天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
　　“什么问题？”
　　“白板上的36和28，分别指的是什么？”
　　王平站起来，一说起工作，她立刻摆回那张正直的扑克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良，冷道：“透过现象看本质。关于这个案子，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能看到多少，看透多少，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白良一个人在客厅。
　　白良维持着冲站起来的姿势，呆愣了好一会儿，确定她绝对不会回来多说半句了，他才爬起来，推开次卧的门。
　　她什么都不说了。说明线索都是对的，调查方向也是对的，剩下的才是关键。
　　人们总说，“成功=1%天分+99%努力”，殊不知，如果没有那1%的天分，即便能够努力到99.9%，也不会有100%的成功。
　　这一次队长留的题目，便是对二人这至关重要的1%的考验。

　　门开的一瞬间，李文凯警觉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他又安心的重新闭上眼睛。
　　“……凯哥，我睡不着。”
　　李文凯没说话，等了几秒钟，没听见动静，他把自己往床外头挪了一点儿。
　　白良关上门，爬上床，自己翻到里头去。北方的冬夜相当寒冷，虽然屋里有暖气，可白良在客厅站了太久，凉冰冰的钻进被窝，带来一阵凉气。
　　“也不怕感冒！”李文凯轻斥一声，把被子往里头堆了堆。
　　“我脑子里全是36和28，队长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她居然说她不会再说了，剩下的靠咱们自己！”白良抱着被子取暖，猛打了个喷嚏。
　　李文凯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送到白良嘴边，道：“她说的对，人不能永远吃别人嚼过的饭。我们也不能总是等着她告诉我们结果。我粗枝大叶惯了，不够细致，以后我多注意点儿，你多担待。”
　　其实两个人都有毛病，还都是大毛病！
　　其实他们的性子脾气，做事的习惯风格全都相左，又是一样的倔强，一样不知道低头是什么，也不认得“担待”这个词。
　　白良没再说话，又抽了两口烟，他推了李文凯一把。后者掐了剩下那半根烟，将烟灰缸推远后，他也躺下：“睡吧，你就是想太多，在S省的时候又被吓着了，才会老睡不着。”
　　半天没等到回话，他才发现，白良已经睡着了！
　　这傻小子！
　　他给他掖了一下被角，翻了个身也睡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依旧一筹莫展。转眼就到了聚餐活动的日子，几人按着活动计划带着火锅食材在林苗家所在的小区门口碰头。
　　“苗姐说外面吃不卫生，聚餐就得吃家食。冬天吃火锅正好。”一见面，韦敏就开始絮叨，她拎了一个袋子，看起来挺沉，走路一歪一歪的。
　　“她们家没有长辈吧？”白良手里拎了两个大袋子，在韦敏身边后面问了一声。
　　“你不喜欢长辈？”李文凯也拎了两个袋子，好奇的问白良。
　　“……”王平将手中的两个袋子转到右手，接走韦敏手中的那个袋子，这傻丫头，一大袋水果怎么不分装两只手！
　　“鬼哟！”白良猛摇头，不喜欢长辈这罪名可大了！他道：“不是不喜欢，只是……你也知道的，他们很多规矩。所以我才一毕业就搬出来自己住。十天半月回去一趟，即便如此，我每次回去都会被罚！”
　　想起那些惩罚，白良像落水的狗直摆头，浑身不舒服，众人一阵好笑。
　　想起队长报道那天的口令，李文凯偷乐！原来不下令解散，他就不敢动，是因为被教训狠了！
　　韦敏空了手，感激地冲王平笑，听着白良的话，羡慕道：“真好！我家里四个老人，再加上父母，他们六个一看到我就问东问西的，特别可怕！所以我一下班就窝进卧室里。可他们还不许我搬走，说外面太乱。”。
　　王平道：“你是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独居确实不安全。”
　　“回头嫁了人，想天天和父母见面都不方便了呢！”李文凯附和了一句。
　　见韦敏空出手，她那一大袋子已经到王平手中了，后知后觉那一袋子太重，所以队长接走了！李文凯赶紧换手，准备接走王平手中那一袋子水果。
　　白良才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也发现队长手上的袋子多了，赶紧合了自己两手的两个袋子，去接那一袋沉甸甸的水果。
　　“远着呢！”说到嫁人，韦敏害羞了，小跑了几步，掩饰着转话题：“对了，我还没见过苗姐的丈夫，你们见过吗？”
　　“没有。”这边三个互相看看，一起摇头。一个晃神，王平拿走白良手里那两个袋子，示意他抱地上的水果。
　　李文凯无奈，他手中是两袋子肉，比水果重！他只好看白良，不相信道：“你在队里最久，也没见过吗？”
　　白良摇头，将地上的袋子打了个结，端孩子般捧在怀里，道：“没有，苗姐来五队的时候，已经结婚了。她孩子出生那会儿，我有点儿私事在忙，也没有关注……”
　　他的话让李文凯直翻白眼。就算没有私事，以前那个白浪也不会去关注队友的事！
　　他总是和所有人都隔着什么。
　　李文凯突然发现，他们搭档这么久，若非这次出差，他也不知道，这个花名在外，看起来滥情的人，其实莫名隔人！
　　几个人说着闲话，不一会儿就站到林苗家门口。
　　一群人涌进林苗家里，都左顾右盼的四处寻找着什么，林苗哭笑不得，还真是来看孩子的！
　　“孩子睡着了，在卧室呢，一会儿醒了再跟你们玩儿。”
　　韦敏道：“苗姐，你丈夫呢？我们都没见过呢！”
　　看着对面几双探知的眼睛，林苗有点儿不好意思，窘道：“买喝的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随意，不要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