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突击.塞舍亚》江南花已开

7、针锋相对

　　如果是在那段时间里，三多突然发现了什么而遭人暗算的话，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他为饵，引出那个人来。在一瞬间选择击打的角度和力道都毫不留情，幸亏三多应该是做出了一个避让的反应，那么一击不中之下，三多更是非除去不可了。
　　吴哲和成才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却又各自偏过头去，理智之外，更多的是顾虑，吴哲闭起眼睛开始回想当时火光出现的一霎那其余人的位置，成才更是不愿意去考虑这个方法，将三呆子平放在自己腿上，探了探鼻息，缓慢而均匀，他放心的笑了笑，接过吴哲递给他的布块，开始清理自己身上不多的飞虫。
　　其他人陆续处理好了自己的问题，问了问三多的情形，然后开始对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围成一团听DOMINIC说非洲沼泽地形的特点。
　　“他怎么样？”NICOLAS伸过手来，似乎要摸摸三多的体温，成才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格挡的动作，NICOLAS吃了一惊，手停顿在空中，气氛有些尴尬，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没有说话。
　　吴哲拍拍自己坐着的裸露于地面粗壮的树根，“NICO，坐这里，CHUANG有点累。”
　　NICOLAS点点头，走过来坐下，掰断一节树枝用匕首削成雪茄状叼在嘴里，神情似乎有点享受，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吴哲哑然失笑。
　　“说什么我都应该带上烟的。”NICOLAS举着他的假雪茄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成才，“我当时像他这样就好了….”
　　吴哲啊了一声，偏过头看他，知道他有话要讲，当下也不多问，只是给他的雪茄假装点了一下火。
　　NICOLAS笑笑，“谢谢！我们总觉得自己和伙伴们足够强大，所以往往遗憾也是最深的。”
　　“你的伙伴？”
　　NICOLAS点点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不惜一切保护他的，就像CHUANG保护XU一样，不让任何人接近。”
　　“你总不能预料危险在何时出现。”
　　“所以我更应该提防一切。”
　　“什么时候的事情？”
　　“98年的秋天”NICOLAS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回到了那种气氛中。
　　“科索沃？”吴哲推断一下时间，应该就是科索沃危机之时，NICOLAS点点头，当时西方国家担心南盟的危机升级，从而导致在该地区演化成大规模的战争，因此北约出兵进行武装干预，不过98年的秋天，应该是局势得到缓和，双方进行谈判的时刻。
　　NICOLAS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将手中的木棍往前抛去，直直的坠入不远处泥泞的腐土中，“所以说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坚强！战争结束了，他只是受了点伤，我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爱玩爱闹，禁不住跑出去酒吧狂欢的诱惑，他也不停的说自己没事，我就真的把受伤的他留在那里了，等我回来的时候，营地中央一地的鲜血，我甚至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吴哲伸出手去握住他有些湿汗的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发生了什么？”成才抬起头来插话，手有些微微的颤动，他一想到三多有危险，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半夜伤口疼，药又吃完了，就自己出去到医生那里拿点药，没想到刚好碰上了一个患战争恐慌症的疯子，他正预备逃离营地，以为我的朋友是来抓他的，激动之下居然开了枪…..”NICOLAS冷静的说完，放开吴哲的手，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但所有人都听得出其中的自责和痛苦。
　　成才扯起嘴角给了个笑容，却不知道脸上油彩混着泥土根本看不清表情，他用手指了指三多，“我会照顾好他。”
　　NICOLAS点点头，走开了。

　　本来他们还要继续赶路的，但是现在前面横亘着一个沼泽，显然需要到白天的时候去看清地形再做打算，因此默契的各自找地方打开睡袋开始休息。
　　被他们闹了一阵子的黑夜又恢复了平静，成才抱着三多闭目养神，吴哲轻轻的在他背上一拍，他立刻反射性的举起藏在袖子中的微声枪，吴哲吓了一跳，无奈的摇摇头，成才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你不要这么紧张，睡一下，现在是我负责值勤，你这样会很快没精神的。”吴哲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成才收起枪，点点头，安静的闭上眼睛，吴哲耸耸肩膀，他也知道睡觉这种事情有的时候也是强求不得的。
　　PAKELOF和吴哲负责值勤，那个沉默的大个子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坐着不动，融化在黑夜中似乎快要消失了一般。
　　吴哲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安静下来有些冷。刚才去点火的是三多，GARY和PAKELOF，可是等他看清火堆的时候，那里似乎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地上的三多身上，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枯枝被轻轻踩断的声音，吴哲警觉的紧张起来，却不抬头，维持着假寐的状态，那种细微的脚步声开始轻巧的在落叶堆中移动，没想到这么个大个子行动如此轻巧，吴哲等他走开一段距离，掏出微声枪握在手中，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只军用手电。
　　“吴哲。”成才果然还没睡着，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来，吴哲朝他点点头，示意不要担心，猫起身子朝PAKELOF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这样的泥泞地，要掩盖行踪是不可能的事情，吴哲把手电贴在身侧，尽量让光束集中在地面的区域，看得出来PAKELOF是个仔细的人，他尽量在快速的行进中踩着落叶和树根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腐土上留下了痕迹。
　　脚印突然开始清晰起来，吴哲往前跑了一段路，猛地停住脚步，关上手电，细细辨别周围的声音，那种细碎的脚步声又出现了，吴哲朝着东北方向猛地打开手电，军用手电强烈的光束在黑暗中仿佛匕首划开一般射了过去，晃得对面的人眼睛一花，子弹呼啸的从吴哲耳边擦过，穿透身后的大树，空气中满是危险的火药气息。
　　容不得多想，他立刻关上手电，跳跃着往大树后隐蔽。靠在树干上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及时想起了PAKELOF的耳力惊人，自己能发现的动静绝对已经开始输了，也幸亏急中生智及时用强烈的手电光干扰对方，不然的话，今夜就要屈死在这里了。
　　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吴哲整个人都绷紧了，要跟他比耐心比灵敏吗？好像不怎么明智….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虽然他半夜突然离队的举动十分可疑，但毕竟也没发现任何实际的东西，又不能妥协，万一他就是那个奸细，那么一旦自己有破绽，都是必死无疑，早知道就应该带夜视镜出来的。
　　吴哲抬起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突然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心里有了主意，他把枪架在自己左手腕间，调整了一下力度，瞬间扣动扳机，啪的一下，大树上鸟窝的横梁应声而断，一大群受惊的鸟啾鸣着四散飞去，吴哲就势往前一滚，枪声响起，很好！你不是听力好吗？我就打乱你的听觉环境。
　　PAKELOF似乎有些察觉了他的意图，开了一枪后不再有动静，吴哲趴在泥地中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这么快反应过来，倒是让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
　　啪~
　　沉闷的几乎不可闻的枪声，他居然又开枪了，吴哲不可思议的看着PAKELOF举着枪往另一个方向追去，前面有一个黑影迅速的呈Z字形移动，吴哲心中一动，立刻跳起来追了上去。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离开队伍越来越远了。突然前面传来两声连续的枪响，吴哲猛地一惊，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脚突然被一把抓住，吴哲收不住脚步，整个人往下坠去，在跟地面亲密接触的一霎那，后背被人提起，不容他喘气，紧跟着是一个毫不留情的抓摔，吴哲眼冒金星，一个沉重的身子扑过来紧紧压制住他，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被挤走了一般，呼吸都困难起来….
　　吴哲奋力举起手中的枪，却被扭住手腕往后一拉，枪落入了对方手中，来不及多想，他勾起左腿倒扣住对方的左腿用力往后一蹬，趁着对方后坠的一刹那，手肘用力一击，顺手抽出腰间的军刀刺了过去。
　　咔的一声，诡异的声音~
　　“袁朗！”吴哲忍不住叫出声，这才看清PAKELOF倒在不远处，不知道是死是活。
　　袁朗似乎很惋惜的看着手中被刺穿的一个肉罐头，“啧啧，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口粮啊！”
　　吴哲拍拍胸口，咳嗽了几声，爬过去看PAKELOF，没有伤口，似乎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你他妈的要干吗？”被牵着走的滋味真不好受，吴哲忍不住骂出来。
　　袁朗看着他笑笑，“亏你还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
　　“他是奸细？”吴哲坐下来，刚才袁朗出手既快又狠，不过这种情形下没有被误杀已经很走运了。
　　“不是。他以为你是！”
　　“我？”
　　“是啊。STEPEN怀疑你是。”
　　“什么？”
　　吴哲脑袋里似乎飞起来七八架直升机，嗡嗡的响成一片………….

　　吴哲直起身子，用力拍着身上的灰土，一边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STEPEN起了疑心，袁朗小心翼翼的用军刀坏绕着罐头的缺口划了一圈，把里面的肉割成两份递给他，吴哲刚好肚子饿了，立刻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来大嚼。
　　“DEGO呢？”吴哲吃完东西，这才问道，袁朗吸吸鼻子，坐在他身边，伸了个懒腰，“不能告诉你！”
　　“你不相信我？”吴哲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生气，说不出的感觉，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战友比不上一个刚刚合作的外国人吗？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袁朗的怀疑完全合情合理，如果是上头对他产生了怀疑，那么毫无疑问，袁朗现在打晕的是PAKELOF而不是他吴哲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吴哲做了个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你至少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袁朗看着他，一边的嘴角上斜，那个熟悉的笑容又出现了，“吴哲，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天才！”
　　吴哲警惕的往后坐了坐，并不接话。
　　“你汇报给STEPEN的经纬度是错误的。”
　　吴哲挑挑眉毛，并不否认，但是心里也开始嘀咕，STEPEN是怎么知道的？他和PAKELOF是怎么联系的？袁朗又是怎么知道的？有多少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袁朗笑了笑，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那是一个雷区，尼日利亚内战时留下的一个雷区，范围很广，至今里面还有很多炸弹残留物。”
　　吴哲惊讶的抬起头，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信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但是在删掉电子仪中一部分信息后，得出的结果鬼使神差的与雷区相吻合，这样贸然前往不正是一步步把这只队伍带向死亡吗？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踏入了雷区的范围，如果PAKELOF是 STEPEN布置在队伍中的线人，那么在天亮之前干掉自己就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想到这里，吴哲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结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你们的中途失踪也是总部安排的？”吴哲终于忍不住问出他最大的疑问。
　　袁朗摇摇头。
　　“那么DEGO呢？你怎么肯定他不是奸细？”
　　袁朗还是摇摇头，“我不肯定。”
　　吴哲哼笑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但是他的目标性很明确，我们都认为可以从对方得到帮助。”袁朗折起军刀，站起身来，“吴哲，从来联盟都有分开的时候，说到底联合国的任何行为都是势力的一种博弈。”
　　“你在来这里之前收到了什么指令吗？”问出口吴哲才发觉这是不该问的，袁朗当然也没有回答。不错，从这个行动小组一开始组成以来，他心里就有很多疑问，维和部队一直以来的惯例都是由自己本国的指挥官负责，由一个协调小组进行协调，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将多国人员糅合在一个小组里进行行动。他们现在是队友，但是背后有各自的国家利益，不管这件事件背后隐藏着什么内情，必定是任何国家都想抢先一步知道的机密。所以袁朗和DEGO都是早一步开始规划的人，他们不约而同的计划到了同一步。或者其他人也早开始计划了，大概只有自己才幼稚的认为真是为了他妈的世界和平！想到这里，吴哲狠狠的对着旁边的大树捶了一拳。
　　袁朗正在把PAKELOF扶起来，给他嗅氨水，PAKELOF咳嗽起来，意识却好像还没有清醒，看来袁朗的出手有些重。袁朗放下他，回过头来看着吴哲，“吴哲，我记得你第一次任务杀人后问我的话。”
　　“我杀一个人，是不是同时救了很多人？”吴哲喃喃的回答。
　　“是！这个世界没有最好的结果，我们都只能够追求相对较好的结果，不要怀疑，我们在救人，救很多很多的人。”
　　“这件事情并不如贩毒那么好判断，你怎么知道把这个地区置于其它大国手中会比置于现在的状况更好呢？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文明高等的人的说辞罢了。”吴哲的语气激动起来。
　　袁朗愣住了，他知道吴哲的脾气，他开始后悔刚才说的话，这都是不应该透露的，吴哲与成才三多都不同，成才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目标主义者，而三多，他能够被最空洞而完美的大道理打动，比如国家利益，但是吴哲不同，他有太完美的逻辑思维和道德意识，一个难带的兵。
　　“或许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们的力量很有限，但是尽可能的可以把一些事情放到阳光下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明白不管是雇佣军组织也好，宗教极端分子也好，布置大规模军事基地绝不是一件好事。”
　　“WU，你应该听YUAN的。”
　　两个人同时警觉的回头，树影后闪出一个人，是DEGO，吴哲笑了笑，他是美国军方的人，可能是这次行动最后的受益者，DEGO当然明白他笑容背后的含义，他看了看袁朗，“YUAN ,我希望能把我们的决定告诉WU。”
　　袁朗点点头，但对于这个怀疑论者是否能够接受他们的理由并不自信。
　　“WU，你想得不错，我来这里之前接受过命令，但是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指令，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让结果更满意。你看，如果结果不能向我的方向发展，我倒是十分愿意帮你把它全盘的推到阳光下面。你也一样，PAKELOF。”DEGO说着走到PAKELOF的身边，狠狠的拍了一掌，PAKELOF猛地咳嗽出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好！”吴哲想了想，自信的抬起头，伸出手来和DEGO击掌，袁朗倒对他的干脆有些惊讶，DEGO拍拍他的肩膀，“你看，WU绝对是个聪明人，你担心的太多了。天快亮了，我们两个隐身人也该消失了。”
　　是自己担心太多了吗？袁朗摸摸下巴，这些天来胡子长出了不少，有些刺手。那边吴哲的下巴也有些青青的胡茬，原来他也有胡子的吗？袁朗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一向风度翩翩神清气爽的少校啊！
　　该走了，他轻轻的在吴哲肩膀上击了一拳，随即跟着DEGO消失在丛林中。
　　吴哲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没有说，关于今后的安排，关于三多的伤，这才猛然惊觉自己一直是依赖袁朗的，可当自己发觉的时候，这种依赖已经不在了。

　　吴哲和PAKELOF回到营地的时候，其他人刚好醒来，成才不知道事情发展，机灵的编了个模糊的理由。
　　吴哲当然顺着他的话说，PAKELOF没有发话，仍旧是沉默的坐在一角，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我们出发吧，或者CHUANG留在这里照顾XU，我们一部分人想办法从旁边的山翻过去先侦查一下。”GARY胡乱的吃着他们临时拼凑起来的早餐，提议道。
　　PAKELOF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吴哲，吴哲心里也是一惊，该怎么说呢？那部分山包括背后的一大片林地都是致命的雷区。
　　像是回应他一般，轰隆的一声巨响瞬间打破了密林的安静，沼泽边上的一座山丘山腰处尘土飞扬，炸弹巨大的冲力将大片的沙石弹飞到空中。
　　许久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的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好像还有人。”PAKELOF正拿着望远镜往那里看，他和吴哲当然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吴哲连忙接过来，尘土飞扬中，似乎真的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离爆炸的地方隔了一段距离，可能和刚才踩雷的人是一伙的，现在受了惊吓正踟蹰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