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少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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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斗皇城出发，决定跟着唐玉珂和西比尔浪迹天涯的比比东本来以为经历过拐卖海盗头子女儿被满大海追杀，在森林里做饭引起火灾被兽潮和魂师满森林追杀，随便捡一只小萝莉结果是逃家的蓝电霸王龙宗小姐被上三宗一起满天斗追杀等等等等奇葩事情之后，她已经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了。
生活微笑了。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流泪，因为这他娘的只是个开始！！！
当初到底是谁提出来到最北边的大雪原玩的啊！明明我们三个谁都不是要用到冰系魂技的人啊！！！
但是事情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雪原确实是一个险地，一个不止是因为魂兽而险恶的地方。
这里不仅仅有各大势力避之不及甚至是在民众认知中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超十万年魂兽，更是一个天然的迷宫——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全是一片白茫茫雪色，奇异的磁场令指南针失效，天上引路的星辰被万年不消的积雪云掩盖，而大地不曾有任何标志之物——无数探险小队在这里全军覆没，不止是因为遭遇了强大的魂兽，更是因为迷失在了永恒不止的风雪里，没有补给，无法生火，就连身体里的血液最后也冻成了冰晶。
很不巧，虽然知道这些事情，虽然有好心的老爷爷指导表示就在外围转悠不要深入腹地，虽然带足了足够吃半年的补给——来自咸鱼斗罗的有没有个Ｘ都一样的幸运ＥＸ加成与两个天然呆完全一致的路痴属性，成功避开了所有有着强大魂兽的地方，直接一发入魂，吵醒了睡觉的冰碧帝皇蝎——极北三大天王之二，三十万年魂兽冰帝！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知道那种脚下一颤发现自己飞天了，眼睛一瞄就看见其实原来站的地方是一只无比巨大的蝎子的钳子时那种内心的崩溃感吗！
更为崩溃的是，你发现这是一个你根本打不过的大ｂｏｓｓ！
比比东直接拉着西比尔和唐玉珂开始跑！
不需要武魂附体，在这无上的伟力之前，所有反抗都可笑到可怕。
也许放开手，可以跑得更快一点，但是……不可以放手。
那是重要的友人啊！！！
不可以放手，不能放手，绝对不会放手！
西比尔努力挣扎着，她皱着眉头，眼睛里头有着细碎的珠花。兔子试图挣脱开少女的手，比比东转过头去怒吼：“西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许放开！！！！”
“阿东！！！你放开我啊！”她的声音带着崩溃，“让我去引开他！那你们也许还有救！”
“闭嘴闭嘴闭嘴！”来不及回头了！眼前的风雪越来越大了！那个恐怖的存在在靠近！“西比你个蠢货！老娘死也不会放手的！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可是她的目标也许是我啊！放开我你们就能逃出去了！”西比尔崩溃着，“阿东……放开我吧……我是十万年魂兽啊……她的目标是吞噬掉我……你放开我……就可以逃出去了……”
比比东的手攥紧了，她回过头瞪着西比尔：“你丫的现在才说？！你你你你——回头再找你算账！！！！现在先跑啊蠢货！”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她再转回头去，却低声叨念着。“绝对。”
因为是重要的人啊！！！！
……等等……右手……空了？
比比东回过头去，看见唐玉珂站在那蝎子面前，渺小的人影在巨大的白色身躯边是那样的无法寻觅，只有出发时披在肩上的暗红斗篷在雪风中飞舞，昭示着这个人的存在——那是就要乘风而去一般的缥缈无依。
“回……”她停下了声音。
那是一瞬之间的错觉。
就像这下了万万年的雪，停下了一样。
非常非常悠远，那样茫茫岁月之间传来的歌声。
像黑夜中飘摇的那点烛光，微弱，却坚定着照耀光明。
那样子的一点烛光，亮起来了。
莲花一般的宫灯，绽放着，盛开着，低吟浅唱着，淡淡地书写着。
黄、黄、紫、紫、黑、黑、黑、黑……红。
那个一直以来都在她们背后笑着看她们手忙脚乱的家伙，第一次露出了自己温和外表之下的獠牙。
比比东睁大了眼睛。
九个魂环一瞬之间亮起，前八个突然碎裂，流光一般逝去，又凝聚于那鲜血铸成的第九魂环上，那吸引人全部注意的血色缓缓落下，最后套在女人手中那盏宫灯之上。
那只比比东一直以为是装饰的红色蝴蝶飞了起来，盘旋在女人身旁，而那一盏宫灯真的如同一朵重重叠叠的千瓣莲华，倏然展开，显露出其中那一点飘摇的烛光——那是一颗火红的珠子，是那一盏红尘之灯最重要的火种，是一种让人温暖，想要靠近的存在——那蝴蝶落在了上面，再扇扇翅膀，融入了火种之中。
那缥缈的歌声停下了。
可那风雪之声也听不见了。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
“哒啦哒啦哒啦……”
振翅之声。
铺天盖地的振翅声！
那就如同大海一样，一重一重，一重一重，最后猛地卷起来那吞天的巨浪，轻易地淹没了一切。
能听见。
翅膀扇动的声音，鳞粉掉落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声音，那破茧而出的蝴蝶伸展躯体，那生命生长的声音。
能听得见。
那轻微的，不足一提的，琉璃玉碎，琅琊相击，凤凰泣血的一声。
那被淹没在那惊艳了时间的振翅之声中的，破碎的声音。
那承载红尘的灯，碎裂成了千片，万片，碎裂成了那微不足道，无法计数的，流年的碎片。
每一颗微尘，都像镜子一般，看见了，就好像要沉迷进去——那好像就是一次人生的映照，看得见，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一颦一笑，一哭一叹——无数的情感在那里流动着，男女老少，喜怒哀乐，赞叹着名为人的一生。
于是，那些岁月中破碎的呢喃孕育着奇迹，名为人类的生物带着炽烈的情感，将悲愿上达于天，以凡人之身成就神明的壮举——那样子的可能性之中，终于有精灵破茧化蝶！
那微尘里，红色的，两翼恰似流光的，蝴蝶，张开了那瑰丽无匹的容颜！
那样子的精灵，成千上万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夺去了这雪原中无上的权柄！
那蝴蝶的精魄，背后伸延出同样艳丽的红色蝶翼，悬立在雪原被蝴蝶染红的那片天地之间，遥遥地举起手，指向地上趴伏着的那帝王，一头青丝长发就像褪色一样，由发根至发尾，变成了折射着暗沉光芒的浅灰色，在风中撕裂狂舞！
“——————”女人张开嘴，无法理解的言语被吐出，灵魂在颤抖，审判降临！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呐。
无边的红色，终于，真真正正燃烧了起来。
蝴蝶啊！自焚于天空之上！
最后坠落。
带着美丽刺目到无法直视的绚烂，那道血色的风，扑向了那只可怜的，无力地，匍匐在地上，被压得不可动弹的蝎子。
那是最最灿烂的光辉，是彩虹消没之时最后的白虹，是太阳破灭之时最后的烈焰，是月亮坠落之时最后的皎洁——是那决绝意志无上的恢弘的华章！
是那梦蝶的庄周醒来之时，瞳孔中最后的细语。
就是那样子的……人类啊。
短暂，脆弱，却因此比谁都要惊艳，比谁都要放肆。
那是长生种无法理解的美丽。
那是短暂的蝴蝶，固执着，扑向自己的天堂。
那是人类的一生。
吾等是凡人。
却可以点燃通天的篝火，以自己为炬，将神明拉下祭坛！！！！
她拉开笑容，那破碎的翅膀终于无力，人类从天上坠落，将地上的垂死神明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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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吧——比比东决定假装自己刚刚并没有很感动。
刚刚明明是一出完美的扮猪吃老虎的随身老爷爷以自身为代价救下主角的戏码——但是转眼之间那种幻想就全部破灭了啊！
当一人一兔子火急火燎地冲到那大爆炸的坑底的时候，看见的是两个老流氓一样相互威胁的家伙。
属性为火的唐玉珂完全不顾自己一头黑毛成功染色成浅灰色，咳血咳得快要把肺咳出来，刚刚还自爆了武魂，举着自己那可怜巴巴炸的只剩根提灯杆子但是尖端锐利过头的武魂对着屁股下刚好像个坐垫大小的银色蝎子，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银色的蝎子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最后那一节像翡翠一样的毒勾，结果每一刺都被那个只剩根杆子的武魂挡着，舞的跟幻影一样的尾勾没有半点用处——结果他打了一会儿之后泄气一般地摊成一张蝎子饼，生无可恋地当着唐玉珂屁股下的坐垫。
“ｙｏｏｏｏ～”唐玉珂看见两个小家伙走过来愉悦的挥手。
“哟你个大头鬼啦！”比比东彻底炸毛！“很好啊！你们两个！一个是十万年魂兽，一个是封号斗罗，老娘是瞎了眼才会觉得我最强要保护你们呢！”
“对，你就是瞎了眼，这家伙就是个流氓！老流氓！”一个女声插了进来，义愤填膺，暴躁无比！
“……你谁？”
“……”
蝎子被唐玉珂又恶狠狠捅了一棍子，直接闭上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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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是她？”西比尔好奇地看着生无可恋的蝎子。
“……哦。”
“你现在这个样子……”
“节能模式不给啊。”
“……你好丢十万年魂兽的脸啊。”
“闭嘴，你一个连跑都不会的兔子没资格说我！”
“闭嘴！你们两个！”正在给重伤病号唐玉珂打下手的比比东冲着两只小动物爆炸，“再吵没饭吃！”
“……”西比尔可怜巴巴捂住嘴，眨眨眼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再乱开口。
“切——”蝎子挥起钳子，“饭而已……”
兔子完全无视了这家伙现在一个能打自己十个，飞快地伸出手捂住了蝎子的……呃……嘴巴吧……
“嘶——”她对着蝎子睁大眼睛——真的眼睛快要掉出来了——可惜蝎子完全不明白所谓的眼神示意是个什么意思……
“他们还在闹腾呢？”唐玉珂捞起一勺子汤，尝尝味道，转过头看着比比东，“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唔——就算是问了你也不一定会答吧。”比比东低着头给火堆添着柴，她看见自己的头发散落下来，金色的发丝在篝火边像变成了红色——刚刚那样具有无上威能的红色。
“不不不……跟我相处了一路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条咸鱼吗？你问啥我就答啥，朋友之间没毛病。”唐玉珂把自己破损的衣袖挽起来，看见上面沾染着的许多血迹，心疼地拍了拍。
“……”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决定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但是却语无伦次，“刚刚那是‘融环’吧……那只蝴蝶之后就不见了……那个魂技……”
“嗯哼，那是我的第九魂技之一啦，不过我至今都没有动用过。”唐玉珂回忆了一下子，“因为虫子，也就是那只蝴蝶是自愿献祭，他的灵魂留在了魂环里头，跟着我走了很多地方。那个魂技需要我和他合力才能施展，付出的代价就是我自己的生命力和他的沉睡……因为没用过所以也不知道那家伙会睡多久啊……话说回来，难得见那傲娇毒舌真心实意愿意承认自己想救人呢……”
“你……这样子用生命力……”
“唔……不怕啦……反正我现在也就等死啦，我又不像那几个家伙一样想成神，什么时候死对我来说也没有区别啦。”
“那么……封号？”
“悬灯。”
比比东手里头的木头“当啷”掉下来，她盯着唐玉珂，“悬灯？星罗帝国大供奉？公主戴柒？唐玉珂不是你的真名啊……这么久远……也难怪你……”
“……你对我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解……”咸鱼默默再向汤里头撒了一把盐，“虽然是曾经叫戴柒没错了……这事不是我三岁那年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关联了吗……”
“诶？”
“是什么让你觉得一国大供奉能过成我这个一年四季在外头浪各种没钱打工当厨子的咸鱼样……拜托……这都早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
“这……”意外的无法反驳呢……
“戴柒这个编号一样的名字我本来就不喜欢，因为是庶女三岁武魂觉醒发现变异后我娘就让我跑路——我都没在皇宫住过几年，守护星罗帝国不过是因为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对星罗百姓有眷恋而已……”唐玉珂没忍住吐槽，“千道流那小子到底对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千……”比比东有点摇摇欲坠……唐玉珂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大了，先代教皇千道流……小子……
“话说回来蛮久没看见唐晨那家伙……波塞西又执意困守海岛……啊啊啊啊啊……好无聊啊……”唐玉珂拿火钳同着篝火，最后终于没意思地吼道：“吃饭了！”
“等等，”纠结半天决定不想了的比比东揪住唐玉珂的袖子，“我决定了！就算你和西比那个蠢兔子都是老太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你下次……别这样子啦……虽然看起来比较符合你老太婆的年龄啦……但是……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们不需要你用生命来拯救的！”旅行久了逐渐成熟的少女久违的这样天然地发言道。
“啪！”比比东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开始思考自己说错了什么……虽然看着唐玉珂的背影那家伙蛮高兴的。
说出去都觉得绝望，蝎子差点被捂得窒息，还好这个时候唐玉珂的“吃饭”拯救了她。
吃了一口，蝎子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吃的＝唐玉珂做的＝更多好吃的！！！
莫名其妙的等式出现在蝎子脑海里。
“喂，我能跟着你吗。”她挥舞着钳子说道。
“怎么？”唐玉珂回头看着这只坐垫一样的蝎子——出于某种恶意，唐玉珂翻出了曾经给自己养的猫来吃饭的碗给蝎子用。
“蹭饭！！！”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绑定饭票，吃更多更多的好吃的，蝎子坚定着说。
“……干嘛。”唐玉珂有不妙的预感。
“为了好吃的！万岁～”
那一年，威严赫赫的极北帝王，决定成为一只好吃懒做的废蝎子。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年少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