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跳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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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的时候最怕遇到什么？
……分岔路。
纪晓芙扶着腰喘气，“去紫霄宫走哪边啊？”
殷素素同样喘的厉害，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峨眉的吗？你没来过武当？”
“峨眉派又不在武当，我为什么要来过？”
“……左边吧。”殷素素打算碰碰运气，左边的路看起来平坦一点。
纪晓芙持不同意见，“右边吧，我每次迷路都往右边走，都能走到。”
关于这一点，纪晓芙很自信，反正地球是圆的，每次不认得路就往右走，就算走错了，绕一圈还能回到原位。
“走左边！”
身后有响动传来，殷素素不理会纪晓芙的意见，直接拖着她就往左跑。
关于逃命还要带个拖累这一点，殷素素自己也无法解释。
她带纪晓芙上武当本来是要张翠山做个选择，想看他会选心上人还是俞岱岩，谁知突然出了岔子，她本可以扔下纪晓芙，哪怕这丫头被玄冥二老给杀了，也与她无关。
但情急关头，她还是带上了纪晓芙。
也许是不想她被别人杀了。殷素素如是安慰自己。
吃力的跑了一阵子，纪晓芙眼前越来越花，关键是她似乎看到了悬崖。
……武侠剧都是这个套路吗？被人追一定会来到崖边？
所以刚才到底为什么不往右跑啊！
纪晓芙握紧了剑鞘，“没路了，我们回头吧。”
“回头？你知道哪些人是什么人吗？那两个老头的功夫奇高，轻轻松松就能拧断你的脖子。”殷素素出言恐吓。
“无缘无故他们干嘛要拧断……不对啊。”纪晓芙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她们是来追你的，你干嘛拉着我跑？”
其实她完全可以躲在路边不就好了。
殷素素气势汹汹往前一步，纪晓芙被吓得后退，“你想做什么？”
“你们峨眉派的人都是这么贪生怕死吗？”
“这跟贪生怕死无关吧！我只是无辜的吃……包子路人，我都不认得那两个老头，还有那几个和尚。”
“我们在一辆车上，她们会相信你跟我不是一路的？”
“……”
她说的好有道理，纪晓芙无言以对。
两个人站在悬崖边大眼瞪小眼。
如果真要死，至少让她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殷姑娘，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追着你要屠龙刀？”
“……天鹰教，殷素素。”
“……”
纪晓芙突然有一种自己必死无疑的感觉。
按照一般的套路而言，主角和配角同时遇难，主角肯定不会死。而面前这位是倚天故事的主角的亲妈，张无忌还没出生，他妈不能死。
信号弹已经放出去多时，武当的人肯定看到了，只是尚且不能确定她们的位置，纪晓芙深呼吸一口，她要争取时间，必须争取时间。
看看手里的长剑，纪晓芙快速的拆开背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抖出来，用布将剑身裹起来，递给殷素素瞧，“如果说这个是屠龙刀，他们会信吗？”
殷素素露出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你分得清刀和剑吗？”
刀是月牙弯，剑则是又细又长。
吐槽归吐槽，但她还是抢过纪晓芙手里的剑，拿出几枚纹须针夹在布包里。
纪晓芙深吸一口气，暗暗感叹，果然是最毒妖女心。
先前与她们错开的张翠山也看到了信号弹，快速勒马折返回来
沿着小路上山，一辆马车赫然入眼。
那两个被迷晕的和尚也刚好醒来，张翠山误以为他们是少林弟子，正要上前询问，却见他们撩开车帘，拖出了俞岱岩。
“你们是什么人？”张翠山大喝一声止住了他们的动作，飞身从马上跃起，和那两个和尚动起手来。
过了几招后，张翠山心有疑虑，这两人究竟是何来历？他们虽然是僧人打扮，招数也是少林的路子，但面目可憎，出手狠辣，毫无出家人的慈悲之心。
他奋力击退两人，扛起俞岱岩，施展武当绝学梯云纵，沿途奔向紫霄宫的方向去。
那两名僧人也是轻功好手，在张翠山身后追击不止，同他的距离愈发的拉近。
幸亏先前纪晓芙的信号弹起了作用，真正的少林弟子已赶到武当山脚，将那两人围住，领头的空智大师厉声呵斥，“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少林弟子。”
两僧人对视一眼，齐齐出手。
张翠山先前力战两人，又扛着俞岱岩跑了一路，体力不支，无法帮手，况且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敌友。
他们三人纠战了一会儿，空智大师便将他们制住。
这时候，从武当下来的宋远桥和殷梨亭等人已赶到，其余门派也纷纷前来汇合。
见俞岱岩重伤，武当几位都愤愤持剑相向少林。
张翠山将自己见到这两位僧人要伤俞岱岩的事道出，众派都是不解，少林和武当向来无纷争，哪能下这样的毒手。
空智大师先施以一礼，随即命人压过那两个僧人，“他们虽使得一身少林身法，但并非是我寺中僧人，必是有人假扮欲挑唆我少林与武当的关系，如今老衲擒得两人，只要细细询问，再等俞三侠醒来，自会知始末。”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具体情形暂且不论，宋远桥立刻安排俞莲舟和张松溪率先送俞岱岩上山去找张三丰医治。
灭绝才不管少林的闲事，张口就问，“敢问张五侠，可曾见过我门下弟子晓芙？”
“师太，难道刚才发出求救信号的是芙妹？”下山的一路殷梨亭都在祈祷，千万不要是纪晓芙遇险，这会儿听到灭绝的话，心里更是急得不行。
张翠山如实摇头，“不曾见过，我也是看到峨眉求救讯号才改路上山，刚好碰到三哥险些被人所害，沿途并没有见过纪师妹。”
没见到人不假，但是俞岱岩重伤，肯定不会自己驱车上山。
那驾车的人呢？
灭绝的长剑架在了其中一个僧人的脖子上，“说，我徒弟呢？”
“那两个丫头，往，往山上跑了，两位先生追着去了。”
上山有两条路，一条往紫霄宫，一条往后山去。他们下来的一路没见到人，自然纪晓芙是走岔了。
殷梨亭也没细想，怎么有两个姑娘，转身就往后山跑去。
宋远桥略一晚一步，招呼张翠山和莫声谷一同跟上。
“两位先生是什么人？”
“玄冥二老。”
年轻一辈人不认得这个名字，年纪稍长的灭绝等人都不觉陌生。
这两个老东西效命于汝阳王，也就是元朝的幕僚，中原武林的敌人。
灭绝的祖师是郭襄，最恨入侵的鞑子，也不管眼前这两人究竟是假冒少林僧人，还是叛逃的和尚，一剑便将其中一个抹了脖子。
她欲再下杀手之时，空智大师拂开了她的剑，“师太，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你门下弟子要紧，再者，留着此人问清俞三侠因何所伤也好给武当一个交代，暂且留他一命吧。”
人要是死了，少林就要背锅，空智大师实力拒绝。
灭绝手腕一抖，剑上的血珠悉数飞了出去，她一掌拍在余下那名僧人肩上，“若我徒弟有个意外，我要汝阳王府偿命。”
玄冥二老还不知山下情况，他们领着余下三位僧人一路追着纪晓芙和殷素素来到后山。阻拦他们的天鹰教众已经被残杀，看到站在崖边的两个姑娘，他们反而速度慢了下来，步步逼近。
横竖已经无路，殷素素望崖底看了一眼，“我们跳下去。”
纪晓芙心里害怕，下面深不见底的，就算不粉身碎骨，也是个半身残废。
“我还不想死。”她说。
“难道我就想死吗？”
好不容易在前世意外死去后又能重获新生，纪晓芙百般珍惜，没想到就是搭了个车，能遇上这种人祸。
而天鹰教刚得了屠龙刀，身为紫薇堂主的殷素素哪里又会甘愿这么委屈的死去？
“讲道理，跳下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留在这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
她说的很有道理，纪晓芙再次无言以对。
两个怪老头慢慢逼近，她们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纪晓芙又望了一眼崖底，更加害怕，她试着提议，“我们能不能假装跳下去，如果有树的话，可以挂住我们。”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下面都是石头，没有树。”殷素素轻易打破了纪晓芙的幻想。
玄冥二老踏足中原便听说屠龙刀被俞岱岩所获，再者又打听到俞岱岩的刀被夺，一路追查到武当山下，好不容易赶上了殷素素，岂能甘愿无功而返？
但相较于一心只要领功的鹤笔翁而言，鹿杖客则是全然被她们漂亮的脸蛋吸引，“只要你们乖乖交出屠龙刀，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上一眼，纪晓芙突然觉得或许跳下去是个好主意。
“两个丫头，考虑好了吗？”鹤笔翁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紧两枚暗器。
“屠龙刀没有，倚天剑你要不要？”
伪装刀不成，装成剑总可以。
纪晓芙暗暗给殷素素使眼色，殷素素将手里的长剑扔了出去。
鹿杖客虽怀疑，但还是伸手接了，布中的纹须针刺入他的小指，这点几不可查的疼痛感刚开始并没有引起什么不适。
纪晓芙飞快的用手帕将自己的右手和殷素素的左手绑在一起，拾起方才包袱里抖出来的油纸伞，“我们赌一把。”
……武侠的套路，有一就有二。能被追到崖边，就说明跳下去也许不会死。
翻开布包见里头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两老头气急，提气运功就要出手，但鹿杖客突然惨叫一声，手失去了知觉。
趁着鹤笔翁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纪晓芙撑开伞，闭上眼拽着殷素素就跳。
幸亏这山下没有树作阻碍，油纸伞撑开后，从下而上的风长驱灌入，减弱了她们下坠的速度，再加上她们两人都是身形苗条，一把伞也能承载得了。
在跃出崖边的时候，殷素素也反应过来纪晓芙的打算，牢牢反握住她的手。
鹤笔翁愤恨的看着翩然而下逃走的两人，双眼一眯，袖中的几枚梅花镖直冲伞面而去，殷素素的手被绑住活动不便，又无兵器可用，只好用自己的胳膊生生接下暗器，以保护伞面不破。
她们渐渐远离崖上几人的视线，伞骨也被风吹得喇喇作响。
“伞要裂了。”
纪晓芙刚说完，手中的竹骨便炸开作几瓣，尖锐的竹刺划伤了她的手。
还好距离崖底已经不太远，她们二人提起运气轻功，减缓落地的冲击，摔倒硬石地上只觉膈的生疼，其余并未受损。
鹤笔翁和鹿杖客还站在崖边讨论是否要追下去，还是先行撤退，另三位僧人已转对树林的方向做出防御的姿态。
殷梨亭最先从林中冲出，看到三名和山下被擒假僧相同打扮的和尚，他立刻抽剑准备迎敌。
随后而来的是张翠山、宋远桥，还有莫声谷。
和他们交过手的张翠山低声提醒，“这几个僧人武艺不凡，一身少林身法极难对付，大家要小心。”
宋远桥仗剑护在几位师弟面前，朗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擅入我武当？”
左右瞧不见纪晓芙的身影，殷梨亭心急如焚。
崖边的零碎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那本牛皮纸包裹的书极为眼熟，正是他在她生辰所赠。
“芙妹如今身在何处？”殷梨亭红着眼近前一步。
三位僧人并不作答，化拳为掌直击殷梨亭左肩而来。
既然谈话进行不下去，武力就成为最好的解决途径。
宋远桥和张翠山越过三位僧人，直攻玄冥二老而去，他们看得出这两个老怪物的功夫在几个僧人之上，至于那三个假僧人，殷梨亭和莫声谷足以应付。
若只是他们四人，玄冥二老并不所惧，但后面赶来的峨眉、华山以及少林等人联合，他们又有伤在身，不得不先行撤退。
三位僧人已经命丧正派剑下，玄冥二老临跑前，鹤笔翁长啸道，“你们要找的两个丫头被我一掌打下悬崖去了，你们去替她们收尸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跳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