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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围剿越城 ...

  •   深夜,天无星子。凉风习习,树叶婆娑。越城半山腰上三两个人聚头巡逻,陡觉头上树梢有隙动,俱都一惊。
      抬头惊叫:“什么人?!”
      喝声过去,视线于周遭仔细逡巡,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余下二人中一人对那出声的人喝道:“莫大惊小怪!风大掠过树梢,你当是什么鬼能踏在树叶上?胆小怕事的东西!”
      另一人跟着奚落:“半大不小的东西,也不知□□里二两肉长齐全没?大概跟胆气一样缺了。”
      那人反啐回来:“长没长齐全,你们不知道,窑洞里那群娘们可就知道。”
      三人肩搭着肩,向前走远继续巡逻,只是话题开了起来也就各种荤段子不断。
      等到三人走远,树梢之上一阵惊动,而此时,并无风。
      密密阴阴的树冠之上倏地滑落一道黑影,仿佛是突然出现立在树下。一身黑衣袍子融进黑暗中,唯剩下一点光亮竟是没有遮盖的面上,因过于白皙而没有被黑暗吞没。
      白皙发光的脸于黑暗中妖若鬼魅,黑瞳沉沉,仿佛连光也不能折射出来。
      这人,赫然是谢安韫!
      按照越殊这个新任军师所排的战术便是奇袭,只因萌渚恶匪虽并为老关岭五大恶匪之一,然而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知道萌渚山更多的是老弱妇孺。
      能够战斗的人太少。想以少胜多只能用奇袭,而且速度要快。
      现在越城恶匪没有攻上萌渚山只因他们有所忌惮,当蛊毒发挥作用后,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攻上萌渚山验收成果。
      所以在谢安韫他们发现蛊毒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现在就是他们袭击越城山的时间。虽然安排匆促,但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所谓奇袭,即是出其不意的攻击。
      按照越大军师的说法,那就是手段够黑够无耻够不要脸。
      这奇袭第一招便是擒贼先擒王。派出的第一员大将自然是足够手黑心残的谢安韫。
      这便是谢安韫为何出现在此的原因。
      谢安韫从树梢上滑下来,发现从上面走根本认不出路。现在只能找人问才能知道越城现在当家的在哪里。
      而最好的人选......谢安韫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刚刚远去的三人,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样飘出去。
      紧紧跟在那三个恶匪的身后,还能听见那些淫言秽语。就在拐弯处,谢安韫速度加快追上他们出手堵住后面那个人的嘴巴将他往后面一拖。
      动作快准狠,导致前面两人半点没发现异常,直到走了挺远才发现人不见了。还以为是听得憋不住,自去找个角落解决。
      倒对于他的突然失踪半点不放在心上。
      谢安韫掐住恶匪的脖子,低声道:“现在越城山寨里主事的人住在哪?”
      底下那人怕得直哆嗦,牙齿上下打着颤。闻言,磕磕巴巴的说:“东东边最、最里头最大的院子,在在在那——”
      谢安韫一爪捏碎他的喉咙,得知现在主事的人的具体方位就直奔那里而去。一路往东方向赶过去,果然在最里边看见一路过来最大、装横也最华丽的院子。
      那院子从外面看乌漆嘛黑的,最让人惊讶的是,身为主事,外面却没有一个防守的护卫。没有护卫没有灯光,又是最偏远的地方,静得诡异。
      谢安韫一脚刚踏进院子便顿住了,他仿佛能听见自空气中传来的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那种声音像蛇‘嘶嘶’的声音,但不是一条,而是百条千条汇集在一起。
      发出同一个频率同一个声音,恶心惊悚。并带有扰乱心智的作用。
      倘若普通人,大概是要烦躁得发疯。
      但谢安韫是在十九层炼狱里待了一百年的恶鬼,地狱里的惨号声可是每时每刻不绝如缕,如充耳边。
      自第一层炼狱的惨嚎到第十九层,千万冤魂的声音有时刻叠加甚至可以击碎脆弱的魂魄,有时刻混杂更成折磨鬼魂的利器。
      所以当这区区毒蛊魔音响在耳边时,也只能使谢安韫更加平静。但这平静底下是滔天的杀意。
      谢安韫缓步向前走去,当走到中庭时,发现有一层很淡的雾气笼罩在半空中,隐隐带着黄色。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也不会去在意这层淡淡的雾气。
      但谢安韫知道这是毒气,散发着毒气的正是摆放在庭院的几盆不同品种的花。这些花他曾经在药奴庄里见过,本来是没有毒的花一旦几种花香混合就会产生剧毒。
      而且这种剧毒还会凝聚成雾气,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巧妙诡谲的设计可谓杀人不眨眼的利器,可惜偏偏对谢安韫无用。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何人胆敢擅闯禁地?!”
      声如洪钟,夹杂着纯正内力。可见是个高手。
      这还是谢安韫第一次碰到除二爷之外的高手,在严正以待的同时不仅兴奋。
      一百年的厮杀生活早将谢安韫锻成一个杀魔,但自重生以来,他就没有过酣畅淋漓的杀伐。
      所以,现在他那颗渴望厮杀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谢安韫黑沉沉的眼睛更加黑沉,沉到连之前些微的眼白也看不见了,逐渐的就被黑暗吞噬。
      他无声的向前走,摒住自己的呼吸。犹如一只无声无息的鬼魅。
      这时候,房里再次传来一个声音,略微尖细。但没有内力:“门外设有奴家的毒雾,没人走得过。”
      过了会儿,没有听到声息的那个高手放缓了警惕,道:“那边怎么说?”
      那个略微尖细的声音再次懒洋洋地回答:“说是三天后会派二当家过来,而且那边儿也会来位贵人。”
      “那边儿要来人?来的是谁?”
      “只道是位贵不可言的大人,具体的还要到时再说。”
      “想不到这次会引来那边儿的人。”
      “毕竟是金矿。这玩意儿当初可是引起了轰动。幸好这一次没牵扯到什么官,仅仅是几百条小命。”
      “哼!怕什么?官又如何?那边儿照样摆平,等到出头之日,咱们这富贵路就要往上攀一级。至于萌渚山那帮恶匪,到时候上报朝廷还能官升一级。”
      “那奴家可要贺喜周大都尉。呵呵......”
      谢安韫停下脚步,静静的站立着。此时门扉就在他的前面。
      周大都尉...大都尉......西燕王朝除了中央军队,还有各地十二道设有地方府兵。一道一军,一军之下十二军。
      十二军由大都尉统率,二爷曾说过,岭南道大都尉姓周,莫非就是里面那人?竟连府兵大都尉都被收买。
      这权利,可谓手可通天。
      谢安韫无声无息,再听。当听闻那道略微尖细的嗓音说到“萌渚山的大当家可是当年那位刚正不阿的碧波府尹仅剩的血脉。萌渚山也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可笑越城恶匪竟被蒙骗多年。果真蠢笨。”
      “倒不如说是仪不愧是碧波府尹的血脉!”
      谢安韫瞳孔紧缩,猛地后退。因为伴随着那一句话音落下,就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力道刚猛如同千金重锤砸下,直接将一整扇门砸成碎屑。
      谢安韫抬头看见屋内情景,猛地脸色一变。
      怪不得两人俱在屋内却无一丝烛光,原来是里面养着多种蛊物。且是用活人来养。
      屋内放着两个大瓮,其中一个开着口子,清晰可见里面一个男人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残骸。在那男人的残骸上蜷曲着碗口粗的一条大蛇。
      那大蛇通体乌黑,竟有粗粗的鳞片,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瘤子,缓缓摩挲着,令人一见便头皮发麻。
      至于另一个大瓮更是恶心人。
      那个大瓮里装着一个女人,身子塞在大瓮里,头在外面。五官已经移位,扭曲恐怖。那种移位是不堪疼痛而强行扭曲的。
      那大瓮里不时有轻微的某种东西嚼动的声音,显见里头有东西在嚼这个女人的肉,一点点的吃光这个女人。
      而同时,这个女人是活着的。
      屋里头的一张黑木榻上卧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人,样子看不清晰。黑暗中,她的目光,森寒如毒蛊。
      谢安韫整个人都如同寒冰里泄出来的一样,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那个女人。
      “小孩!偷听的时候不要走神啊!!”
      谢安韫往后一个鹞子翻身,避开砸碎石板的拳头,开始沉着冷静的审度眼前这个所谓的周大都尉。同时,他小心的避开身后由各种花的香气交织产生的毒气。
      周大都尉见状,眼里闪过一道恶毒的暗芒,开始用逗弄的方式攻击谢安韫。并在不经意间将他往毒气里引进去。
      周大都尉名叫周奇,是个心胸狭窄却又好大喜功极度自负的人,因为谢安韫不断的闪躲以及他娇小的身形让周奇很轻视他。
      然而,说周奇自负,就是因为他相对于自己的武功更加深信于自己的智慧和谋略。所以他想的不是直接杀死谢安韫,而是给他留一线希望编织一个网让他死在毒气里。
      周奇期待谢安韫不敢置信的临死的眼神,那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
      所谓武路能见人心,从周奇力大无穷偏偏邪诡且不给自己留防守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自负。
      谢安韫何其聪明冷静,自然从周奇的行为间知道了他的想法。自然他也不能辜负周奇聪明的谋略不是?
      况且自负的周奇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个擅用蛊毒的女人的插手,所以适当的假意示弱又有何妨?
      谢安韫仿佛自顾不暇一般,勉勉强强接住周奇的攻击。又在那些毒雾的边角范围游走,偏偏每次都好运似的躲过。
      那种躲过的情形太真实,以至于就算是擅用蛊毒名为阿丝的女人就算觉得怪异也说不出来什么。
      谢安韫两臂交叠挡住周奇的拳头,往后倒退几大步,脚下一个趔趄。让周奇看见,心下一喜。他早就对这好运的小子愤恨不已了,当下居然无视自己身为大都尉的身份无耻的偷袭。
      谢安韫倒下,正好掉进毒雾最浓的范围里,他的旁边正是一盆淡雅、状如菊花的黄色花朵。
      周奇踏进毒雾里,他早就服过解药了。所以他现在得意洋洋的站在谢安韫的身边,一脚下死力的踩住谢安韫纤细的手腕。
      打算将这只纤细的手腕踩出白骨,他向来喜欢将人的肉生生踩烂,看见白色的骨头会让他异常的兴奋。而且谢安韫还没死,可以享受到他的惨叫声。
      当周奇脚下用力时,他的脚踝猛地受到重击,清晰的骨骼碎裂声传来。
      周奇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猛地被这股钻心的痛给扭曲了面容。
      谢安韫一手抓住周奇的脚踝,一手成掌,贯入内力,狠命一击。脚踝骨粉碎。
      谢安韫抬眸,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咧开的嘴巴像是骷髅头上的笑。他的手成掌成拳从周奇的脚踝骨处一寸寸上移到他的腿肚、膝盖、大腿,再转至右腿,一寸寸的将周奇的骨头粉碎。
      周奇惨叫不休,阿丝听见,也看见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惊,从黑木榻上跳起,匆忙跑过来。
      却发现自己被自己所设的毒雾所拦截,当她的皮肤碰触到毒雾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且迅速被腐蚀。
      阿丝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年纪小小,她不曾放在眼里的小蝼蚁,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改变了毒雾!!”
      而且这毒雾居然只对她有效!他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设置出这么精密的只针对于蛊人的毒?!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安韫没有理睬她,兀自捏碎周奇上半身的骨头。无视周奇痛苦的哀求,直到捏着周奇的脖颈时,顿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一盆黄色的淡雅小花,小花的根部还残留着他的血液,“因为只有这种花掺杂上我的血液才能产生阻止那个蛊毒女人的毒雾出来,这还要感谢谢安道千里迢迢弄了个蛊人来和我这药奴比试,才让我知道了这法子。毕竟若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对付我,我便要花费不少时间。”
      轻声细语,宛如情人低语,但那双眸却含着冰冷杀意盯着阿丝。
      阿丝一怔,她仿佛觉得他口中的蛊人说的便是她。但,她根本从未见过他。而且,药奴......自古药人和蛊人为仇敌,虽他为药奴,但她怕死!
      所以这时候的阿丝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谢安韫给她太过危险的感觉。而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谢安韫微微的笑着,轻轻一扭,收了周奇的性命。站起身看着阿丝逃命的背影,阿丝的感觉没有错。
      谢安韫口中的蛊人就是她,只不过是前世的事。那时候,他可是被阿丝折磨得很惨哩。如果说崔远恒是带着他进入地狱的引路人,那么阿丝就是地狱里的执刑官。
      不过,正如崔远恒被他借刀杀人一样,阿丝可是被他亲手折磨死的呢。犹记得当时,他生撕了阿丝的血肉,还把谢安道吓出病来哩。
      想想还真是开心。
      阿丝跑得越来越远了,直到背影只剩一个模糊的点。谢安韫才缓缓的滚动着细小的喉结,从喉咙口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音。
      这个声音诡异的像风,无声的穿过庭院薄雾,穿过空间时间,直到某些被认为创造的毒物的耳朵里,引起它们的共振。
      谢安韫在命令阿丝饲养出来的毒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快速的蹿向阿丝逃跑的方向,很快,就传来像是恶鬼发出的惨嚎声。
      阿丝被自己饲养的蛊物吃掉了,临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谢安韫,是个药人。
      自古药蛊为敌,而药人向来压着蛊人一筹。
      阿丝是蛊人,本身就是蛊,毒蛊和毒蛊相斗,要么一方死,要么两败俱伤。很显然,是两败俱伤。
      阿丝被毒蛊所吃,吃了她的血肉的毒蛊瞬间风化破碎。
      不过一瞬,此地再无阿丝和蛊物的踪迹。
      谢安韫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面容瓷一般的白,白得发光。眼神黑沉沉,沉不见底。唇在一刹那被染红,沁了血一般的红。
      那样子,不像是人类。他一笑,恶煞降临。
      “我说过,要你们被一手铸造的地狱里、一手创造的恶鬼剥皮拆骨。”
      仿佛是地狱里的八爷,领着千万白骨恶灵,爬到了人间。
      谢安韫转身离开,“奇袭第二招,敲山震虎。”
      你们,可备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完课回来直接看起了徐克的《梁祝》。经典!前半部笑得不行,后半部哭得不行。太棒了!
    因为看这个,于是到十一点才更完一章哈哈哈,不知道会不会到明天才发。
    话说本来就要这一章让二爷出来的,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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