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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逢鬼 ...

  •   “我知道你醒着,所以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好好记着,不管你身后有多大的靠山,也不管御旨赐婚如何,只要你再在沈家胡作非为,即使是十个阮相国府,我也能让其一朝覆灭!”
      当初沈缙站在她床前说的那一句句无情的话犹在耳边回响,阮诺看着对面一脸不自然的男人,眼底写满了诧异,甚至还在心里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像是换了一副脾气?
      阮诺蹙眉纳闷,另一边沈缙不见她有回应当即就冷了脸。
      他堂堂一个定北大将军都跟她道歉了,难道她还要拿乔不成?
      目光淡淡地落到阮诺的脸上,不期然看到她满脸疑惑,才恍然她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正如你那日所言,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亦然。当初是我冤枉了你,在此向你道歉。”
      说着,他站起身朝着阮诺行了一个揖礼。
      阮诺侧身躲开,抿着唇寻思着沈缙的话,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知道了当初的真相。那么……
      “当初可是姜雨柔故意推我下石阶还将罪过推在我头上?”
      因为月荷不在身边,手势沈缙又看不懂,阮诺便一字一字慢慢地说,好让他通过辨识口型来领会她的意思。
      沈缙老实地点了点头。
      阮诺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缓缓开口:“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姜雨柔是直接害死原主的人,可是沈缙也并不是半点儿责任也无。若不是为了沈缙,姜雨柔怎么会对原主下手?
      阮诺心里知道自己责怪沈缙有那么一点儿无理取闹,可是想起梦里那个娴静温婉的女子,她止不住心里的怒气。
      如果沈缙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复,那么她也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
      沈缙没有错过阮诺嘴角嘲讽的笑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翕了翕唇,淡淡地道:“此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姜雨柔到底是我的恩人,所以也希望你多包容一些。”
      阮诺是他的妻子,她受苦,他会为她讨回应有的公道,但是姜雨柔到底于他有恩,他不可能绝情到不给她生路,更何况如今阮诺已经恢复了。
      “我会让她来给你道歉。”
      看着沈缙淡淡的模样,阮诺恨极了自己现在不能开口,要不然依着她前世的脾性,早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道歉?难道原主的一条命就值一句道歉?
      想到那个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温婉女子,阮诺往后退了一步,无力地坐在石凳上,目光似是落在沈缙身上,又似是飘忽不定。
      她突然意识到,若说姜雨柔是害死原主的凶手,那么她占着她的身子岂不也是杀人凶手之一?
      阮诺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脸色也变得煞白,额上更是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如果这样,她自己说要报仇的话是多么的虚伪可笑!

      见阮诺突然面白如纸、失魂落魄,沈缙一惊,想不明白她何至于如此,心里却涌出一阵担忧。
      “你怎么了?”
      阮诺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勉强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儿后,她才冲着沈缙摇了摇头,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凉亭外走。
      沈缙皱着眉头拉住她的手腕,凝眉问道:“你是要往哪里去?”
      他不傻,自然一眼就瞧出阮诺此刻的不正常,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眼神都有些涣散,难道是被自己刚刚说的话刺激到了?
      往哪里去?
      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一句,阮诺也愣住了。
      是啊,她能去那儿呢?她不属于大齐,在昭国她也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耳边似有什么声音在呼唤,阮诺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觉得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然后慢慢地收紧,胸口愈发闷痛起来,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她张口想喊,喉间却似火烧。
      胡乱地伸出手去抓,触到一片温热便好似揪住了救命的稻草,阮诺紧紧地抓住沈缙的手,而后身子一软向后瘫倒……
      沈缙接住阮诺,低头看她脸如金纸,双眼紧闭,连眉头都皱得紧紧的,好似溺在什么可怕的梦魇中。他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就抱起已经昏迷了的女子快步往回雪居而去。

      “怎么好端端的说说话就把阿诺弄成这副模样了,你倒是与我说说!”
      听说阮诺出了事,安氏立即就领着陈嬷嬷赶了过来,一看到沈缙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后,才冷声问道:“阿诺现在怎么样了?”
      沈缙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可是阮诺的确是在他面前出了事,这会儿人还在里面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心烦,然而当着安氏的面却依旧是一脸淡淡的表情,只道:“等路院正出来才能知道情况。”
      路院正是太医院里的首席太医,只因为在此之前沈缙请的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他才让长风递了名帖请了路院正过来。
      见儿子连路院正都请来了,安氏心里更加担心了。
      她面带焦急,抬步往内室走去,只是她才走了两步,路院正便提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路院正,情况如何,我儿媳她没事吧?”
      路院正轻轻地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示意到外间说话。等见了沈缙,他才拱手道:“尊夫人脉象平稳、气血顺畅,依着常理看应是无碍,只是这般昏迷不醒,似是梦魇住了,也实在是一桩怪事。”
      沈缙皱了皱眉,问道:“路大人可有良方?”
      路院正摇了摇头,叹气道:“身体有疾方可对症下药,如今尊夫人身上并无任何不妥,老朽也不敢冒然下药。”
      连路院正都束手无策了,沈缙的眉头都快拢成了一座小山,心里担忧不已,可是当着路院正的面却丝毫不露,伸手道:“今日有劳路大人了。”
      送了路院正离开,沈缙折回回雪居,甫一进屋就被屋内的吵吵嚷嚷惹得眉头一紧。
      “这命数都是天注定,缙哥儿媳妇自打进门以后可曾安生过,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这次又是这般出其不意。连路院正都没办法,可见是命中如此,哎。”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惋,沈缙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他的亲祖母,薄唇微微一抿,掀帘走进内室,目光先是掠过床榻上阮诺的苍白面容,而后才淡淡地落在了沈陈氏的身上。
      行了礼,他走到沈陈氏的跟前,幽深的眸底神色难辨,嘴角微勾:“祖母心念小辈,孙儿心里感念,只是阿诺还在病中,大夫也嘱咐了要静养,所以……”
      后面的话沈缙没有说出来,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沈陈氏脸色不大好看,想要斥责却到底顾念这个孙子的本事,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你说得有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媳妇醒了,可得立即派个人知会祖母一声,我才能放心呢。”端的一副慈爱模样。
      沈缙自是恭敬地应下,随即吩咐丫鬟送沈陈氏与曾氏、洪氏等人出门。
      安氏一直坐在床边,沈陈氏和曾氏她们来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敷衍了一会,之后就只管照顾昏迷不醒的阮诺,对于沈陈氏和曾氏二人在一旁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阮诺是病得蹊跷不错,可是鬼附身的话未免荒唐。
      安氏满眼爱怜的看着双目紧闭的阮诺,不由幽幽地叹息一声,这个儿媳妇忒命苦,自打嫁进沈家就一直吃委屈,自家那个不开窍的儿子整日里冷冰冰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
      想到这里,安氏抬头瞪了沈缙一眼,伸手掖好被角,站起身走到儿子的跟前,绷着脸冷声道:“你跟我出来!”见沈缙的目光落向床榻,显然是不想配合,安氏叹了口气道,“阿诺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跟我出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沈缙到底敬重母亲,知道安氏要问些什么,故而到了外间就将屋内的下人打发走,一一将在后花园发生的事情说了之后,沈缙才皱眉不解道:“儿子起初以为她只是受了刺激,后来瞧着却不像。”
      安氏知道沈缙对阮诺的不待见,除了是因为阮岑的缘故外,还有姜雨柔的缘故,尽管阮诺上次受伤的事情儿子勒令下人不许传扬出来,但是哪里能瞒得过安氏?她本来就不相信阮诺会害人,这会儿知道了实情后便有些怒不可遏:“时俨,你往日也是个通事理的,怎么到了你媳妇身上,你就一根筋不通了?”知道儿子重恩,她叹气道,“姜姑娘一家于你有恩,不说你便是我与你父亲都感激她,所以你当初让她住进沈家,我才没有反对。只是时俨,那姜姑娘毕竟是个大姑娘,就这样一直住在沈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安氏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但是也摸不准他对姜雨柔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以往也还罢了,如今阮诺娶进了门,她作为母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犯糊涂的。
      “你告诉娘,你对那姜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妈妈开始教育儿子了,咱们家男主应该很快就能开窍一点点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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