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罗曼史》陆荏

5、你太让我恶心了

　　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基本上雷亚伟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会干扰晓宇的私人生活，所以他还是保持着正常的社交活动，只除了晚上出一项午夜活动外，其余一切不变。而一个月后蜜月回来的韩毅终于主动联系了他。
　　规格中上的茶餐厅内，韩毅将一大袋东西塞给晓宇，旁边的雷诗鱼笑着解释“这都是他给你买的礼物，整个旅行就顾着给你买礼物了，连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我用不了这么多。”看了下里面几乎什么都有。
　　“我还不了解你？衣服年年穿，破了都不舍得扔，我给你买了几件，还有一些保养品，明年你都毕业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工作也好找。”
　　晓宇笑的有些僵硬，韩毅就是对他太好了，所以才会让晓宇的心越发的觉得难过。
　　“你们蜜月去哪里玩了？”
　　韩毅和雷诗鱼相视一笑，两人手握在一起，幸福的有点刺眼。
　　“行了，我想我还是吃东西吧。”晓宇故作轻松的翻开菜单，借以掩饰心里的嫉妒，别想了，他已经是属于别人的老公了，再想也没有用，面对现实吧！而且别忘了，你也有了男人！
　　想到这里，晓宇心里突然一阵紧张，总觉得他背叛了韩毅。
　　“你别啊！我还等着你提出来，我好光明正大的晒恩爱呢！”韩毅拿掉他的菜单。
　　晓宇连笑都不会了，他端起水杯。
　　“晓宇怎么了？是不是被韩毅这家伙气到了，你别理他，过一会就好了。”雷诗鱼体贴的翻开菜单，倾身问道“老公，一会我们点什么菜啊！第一次请大哥吃饭，可不能寒酸，毕竟这次蜜月旅行他也有出资一半呢。”
　　大哥？雷亚伟要来！
　　咳咳咳！宋晓宇被呛到，严重的被呛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喝水也会呛到。”韩毅正想坐过去给他顺顺背，但已有人抢先一步。
　　“你的同学还真可爱！”
　　大手拍扶着他的背，明明很温柔的动作，可宋晓宇却感到一阵阵恐惧袭上来，他真怕雷亚伟会一掌拍死他。
　　“大哥你来啦！”
　　“你难得请我吃饭，再忙也得来啊。”雷亚伟落落大方的坐在晓宇身旁。
　　晓宇虽然不咳了，但脸红脖子粗，韩毅正想给他倒杯水。
　　雷亚伟却拿起了水壶，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依次倒过去。
　　“喝点水吧。”他突然对空气说话，晓宇立刻端起水杯，这次他不敢喝太猛，小心翼翼。
　　“大哥，你来点菜吧。”韩毅对大舅子向来服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雷亚伟也不推脱，招来服务生。
　　但他就坐在晓宇身边，似乎还贴得很近，晓宇能感觉到他的手肘有意无意的碰撞着他的手臂，有时动作大的还碰到了胸口，不管雷亚伟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在韩毅面前，他怎么能这样呢？万一被韩毅发现了怎么办？
　　是故，晓宇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拉他的衣角。
　　“对了，你的蜜月旅行有没有给我带手信。”雷亚伟点完餐，转头面向小妹，一手拿起水杯，一手自然放下，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雷诗鱼兴奋的翻找小包包，呢喃着：当然有！
　　晓宇用力抽了一下，纹丝不动，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晓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一直坐在他对面的韩毅注意到晓宇的不对劲。
　　“啊……没有，没有不舒服。”被他这样一叫，晓宇吓得不敢乱动。
　　“那你的脸怎么红红的，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没事。”
　　“看来你的同学身体很弱。”雷亚伟若无其事的插进话题。
　　“可不是，这家伙以前为了打工赚钱，根本不拿身体当回事。”韩毅对着大舅子开始大吐苦水，完全忽视晓宇投递过来的闭嘴信号。
　　“难怪你会给他买那么多的保养品，一路上就只顾着给晓宇买礼物，连我看了都有点吃醋呢！”
　　“是吗？”雷亚伟挑挑眉，注意到晓宇脚下那一大包东西。
　　宋晓宇咕哝一声低头只顾着喝水，总觉得现在雷亚伟的心情很糟糕。
　　韩毅则是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我跟晓宇是好兄弟嘛！”
　　“要不是了解你跟晓宇之间的感情，我真的以为你们才是一对呢！”雷诗鱼半开玩笑道。
　　韩毅连连讨好。
　　晓宇则是听得冷汗直飚，他低下头，不敢看雷亚伟的眼睛，只感到握住他的大手力道大到快要捏碎了他的骨头。
　　结束掉这尴尬的‘聚餐’，韩毅本来想要送晓宇回去的，但中途就被大舅子挡下了。
　　“你们新婚燕尔，还是我送他回去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这样晓宇坐进了雷亚伟的车，他低着头拉好安全带，不敢看他，总觉得气氛很不对劲，后车厢放着的那一大袋东西，似乎非常扎眼。
　　汽车以超速的姿态回到了两人居住的公寓，宋晓宇抱着礼物跟在他身后，大门落锁，他不动，晓宇也不敢动。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怕他吧？
　　毕竟他喜欢韩毅的事情，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现在才来生气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没来由的，晓宇就是怕他。
　　雷亚伟转过身，晓宇踉跄的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很开心？收到这一大堆礼物？”
　　沉默，不答话，愤怒的狮子聪明的人都选择不说话。
　　“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再次见到旧情人，是不是很后悔跟了我？”
　　“我没有……”
　　“那你在依依不舍个什么劲？你看他的眼神真的让我很生气。”他用力摇晃晓宇的肩膀，礼物都掉到了地上。
　　“你弄疼我了。”
　　“回答我的问题。”
　　晓宇被迫抬起头看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逼问“我喜欢韩毅，这件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你现在才来质问我，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吗？”
　　闻言，雷亚伟狠狠的放掉他，走到客厅，依旧是怒火难熄“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既然你已经跟我有了协议，你就应该遵守协议准则。”
　　晓宇默默弯低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他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你也不能连我的心都要掌控。”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告诉我，你只是把身体给了我，心还是他的，对吗？”
　　“你明知故问。”
　　啪！
　　火辣的巴掌让晓宇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开来，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
　　“宋晓宇，你就那么下贱吗？”
　　“对，我就是贱，那又怎么样？你又比我好多少？”
　　他不喜欢吵架，一直都不喜欢，只是火气突然就冲上来了，煞也煞不住。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就顺了你意。”
　　“你做什么？放开我。”
　　领带狠狠的绑住了他的双手，衣服被野蛮的脱掉，晓宇在他的蛮力下被强拖回房间，整个人呈抛物线状态被丢上了床。
　　他极尽羞辱之能事，不管晓宇怎么求饶，哭喊，仍旧不为所动，慢慢的他不再挣扎，麻痹了自己的神经，不言不语。可雷亚伟像是知道他的魂飞走了一般，突然将他架起来，猛地压在了衣柜上。
　　“不……不要在这里，不要，不要。”晓宇终于受不了了，浑身都在挣扎。
　　“为什么不要，说。”
　　每一次亲热，他都非常抗拒这扇衣柜，只要微微靠近，就会引起强烈反抗。
　　“我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求你不要在这里。”
　　“那么骄傲的你居然会这样跟我求饶，我偏要知道，说，是不是跟韩毅有关。”
　　“你放开我，走开，不要，啊……”
　　野蛮的手臂硬是抬起了他的大腿，晓宇痛的整张脸惨白惨白，最终他还是抵抗不了这一切的发生，衣柜的门开始‘嘭嘭嘭’激烈碰撞，就像是当年，爸爸被压在衣柜上，忘情的嘶吼，他躲在衣柜里，却怎么也抹不掉那些声音，忘不掉。
　　晓宇……
　　雷亚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晕倒，当看到他整个身子倒下来的时候，他真的被吓到了，激情过后，不免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一切都让愤怒占据了理智，明知道他对衣柜极度恐惧，却还是硬逼着他，看来这个男人严重影响他所有的判断力啊！
　　你的身体真是棒！
　　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你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总之我忘不了你，真的一点都忘不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她离婚的。
　　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
　　晓宇，你怎么躲在这里……
　　睡梦中的人猛地炸醒，宋晓宇睁开眼，柔和的壁灯驱赶了噩梦，但是却赶不走他心里的恐惧，这个男人是魔鬼，会将所有他曾经压倒的记忆全部拉扯出来。
　　“你醒了？”躺在他身侧的雷亚伟半坐起来。
　　“你走，走，不要碰我。”晓宇转了一圈滚下了床，仍旧怒斥床上的人。
　　他看了晓宇一眼，径自下床来走到晓宇身边。
　　“我道歉，刚刚是我失控了。”
　　晓宇只是紧紧抱着自己不说话，雷亚伟蹲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受不了你对韩毅的好，我承认我刚刚是在吃醋，所以才会那样对你。”大手轻轻碰触他依旧红肿的侧脸，那都是他打的。
　　可晓宇依旧是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雷亚伟看着卷缩一团躲在角落的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他不顾晓宇的挣扎抗拒，硬是将他抱起来。
　　“你需要洗个澡，放心，今晚我不会再做了。”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晓宇才慢慢收起了拳头，只是身体依旧僵硬，雷亚伟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测量过水温后，才抱着他一同入浴。
　　“不够。”谁知怀中人突然开口说话。
　　“什么？”
　　“水温不够。”
　　“人体不能承受太高温的液体。”雷亚伟凉凉的打断他，还是这样跟他说说话比较自在。发现他还是保持着自抱的姿势，大手硬是从腋下探过去，紧紧抱住他。
　　“你……”防护罩被破坏，晓宇有些恼怒。
　　“我会保护你的，不用害怕。”
　　颤抖的手放弃了挣扎，而是搭在他的手臂上，晓宇低着头，直到眼泪滴落在雷的手臂上，才知道他在哭，想起他昏倒的那一幕，更加心疼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收紧臂弯，让他只能依附着自己，然后抬高他的脸转向自己，以吻封住他所有的哭泣。
　　以后不要一个人偷偷哭泣，要哭也只能在我怀里哭。
　　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正面向自己，雷双手捧着他的脸，不允许晓宇再逃避。
　　“你可以试着依赖我，晓宇，我是你的情人，是你可以依赖的人，欢迎你来找我。”
　　晓宇闭上眼，任由他的唇四处探索，身子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放松。
　　浴缸的水慢慢溢出，而后水花越来越大，溅湿了干燥的地面。
　　最后在晓宇疲惫入睡时，忽然想到，情人间的承诺并不可信，像是不会做到最后之类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那夜之后，晓宇发现雷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改变，非常温柔，也许是那晚的记忆对于他们都太过恐怖，所以他才会急着想要补偿吧。
　　“今天你会做什么？”出门前，晓宇在为他系领带，在第一次强制要求下，晓宇已经习惯为他系了。
　　“上午要回学校，下午会在店里打工。”
　　“下班来找我吃饭。”他直接为晓宇安排后面的节目。
　　“好。”
　　“最近表现这么乖，晚上有奖赏给你。”雷亚伟对他的回答大大满意，单手抱住他的腰。
　　“真要奖赏，那你就少做几次吧。”晓宇低声咕哝，但还是被听到了。
　　“这个要求可能会比较难。”亲了他脸颊一下，雷这才舍得出门。
　　晓宇摸着脸色滚烫的部位，他们好像是真的情侣相处一样，而且晓宇越来越沉溺其中了，他好像越来越习惯雷亚伟的存在了，真是糟糕。
　　不过下午晓宇还是没能找雷吃饭，因为他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实在的，妈妈自从他高中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而晓宇没有问家里拿钱也没有寄过钱回去，如果不是突然来电话，他都快以为自己是孤儿。只是家里电话也不是叙旧，而是问他拿钱，因为妈妈10岁的孩子刮花了人家的法拉利跑车，被打了一顿不止，现在还索要汽车保养费，扣掉被打的汤药费，人家索要80万。
　　你打工这么多年，有多少钱就全都拿出来吧！
　　妈妈是这样跟他说的，晓宇只好将卡里的钱全都取出来，不过万元。
　　怎么这么少？你打工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都是兼职，没多少钱。
　　现在怎么办？凑了半天还差50万啊！
　　晓宇站在大门后，刚进去就把钱给妈妈了，现在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留下。
　　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
　　继父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看到晓宇还会打声招呼，但就是没叫他进去坐。
　　妈，我先回去了。
　　晓宇手握住门把，感觉自己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走吧走吧，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养那么大一分钱没有给过家里，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养你有什么用？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现在房价那么贵，没了房子我们怎么活？
　　晓宇没敢真的走，于是他便问了问事情具体原因，似乎是法拉利乱停乱放挡住了继父的生意档口，所以弟弟就拿了钥匙扣刮花了人家的跑车，结果被人打了一顿现在躺在医院里，对方还索要汽车修理费。开始要一百万，后来闹不下去了，毕竟他们也动手了就降为80万。
　　而继父档口没有监控录像，所以人家不承认违规停车，法律上也咬不进去。
　　我……我有认识的朋友，我来想想办法吧。
　　晓宇想起大学里认识了几个政法系的师兄，说不定可以请教一下他们。
　　你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妈妈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晓宇也不想多说，低头离开了那个家。
　　他边走回家，边电话联系以前的师兄，可是有已经成为律师的师兄告诉他，这个案子会很棘手，毕竟他们家不占有利证据。
　　如果官司打不掉的话，家里不就是要赔偿80万吗？想想继父那个小档口，仅够糊口，哪里承担得起80万。
　　“你在哪里？”雷的电话打了过来，晓宇看了一下方向指示牌告诉了他“在那里等着我。”
　　20分钟后，晓宇坐上了雷的车。
　　他一直低着头，雷亚伟看了半天，放弃了询问。回到家后，才开始。
　　“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我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就是我妈打来的，所以就回去了一趟。”
　　“那为什么走回来。”
　　“因为，我没钱了！”他银行里的存款已经全部拿回家了。
　　“说下去。”
　　晓宇没辙了，他实在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雷听后很是讶异的反问他“这件事为什么不先找韩毅？”
　　“韩毅？为什么要找他啊？他又不是念政法系的。”
　　闻言，雷亚伟笑了，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我有认识的律师团队，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赔偿是一定要的，但额度不至于这么高，狮子大开口的人也不是没有。”
　　“我以为，你要给我80万！”晓宇搔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你当我是暴发户啊！”雷亚伟笑着将他搂在怀里“再说，就算我拿的出来，你会要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抬起他的下巴，爱怜的吻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不知道为什么，他简单的几句话就稳住了晓宇乱糟糟的心情，他突然想起雷说过的话，他是可以依赖的人，说不定他以后真的可以依赖他。
　　雷亚伟介绍的律师团队似乎很有实力，虽然对方请来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但就是会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经过半个月的交涉，对方同意了30万的赔偿协议，并且支付弟弟1万元的医药费。
　　律师就是厉害啊！不用上法庭就可以解决一桩纷争。
　　晓宇告诉家里人，这律师是他老板介绍的，妈妈还一度要他请老板回家吃饭。
　　事情解决了？
　　晓宇躲在楼梯间偷偷给雷打电话。
　　嗯，谢谢你。
　　真的要谢我，不如下来。
　　下来？
　　我在你家楼下！
　　晓宇钻进熟悉的车内“你怎么会来了？唔……”
　　一阵缠绵后，他气喘吁吁的倒在雷怀里。
　　会被人看见的。
　　你该是时候回家了，我的情人。
　　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们说。
　　晓宇羞红脸，一股气跑上楼，却没有想到妈妈竟站在楼梯里，他还没有说话，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刚刚在那个男人车里做什么？做什么？
　　妈，你都看见了……
　　你居然……学你爸爸，你为什么要学你爸爸，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家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被你那个变态爸爸玩死，你太让我恶心了，宋晓宇我打死你，也好过别人说我生出一个同性恋，窝囊废。
　　晓宇只感到脑袋嗡嗡的，没有任何知觉，他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在衣柜里发现了颤抖的他，然后他们还想玩弄他的身体，结果被妈妈回家发现了，半赤裸的他被压在衣柜上。
　　妈妈厌恶的眼神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办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