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若初见》江北之北

24、探路LK

　　李依然家里的公司规模并不算很大，但是生产的产品质量都很可靠，算是稳步发展中。
　　当年父亲命名公司为鸿雁。
　　不仅是因为李父很喜欢鸿雁这首歌曲，也是寓意公司可以稳步前进，越飞越远，一路白手起家筚路蓝缕甚是艰难，技术虽然一直在改进，但无奈五金建材市场竞争非常激烈。
　　这次竞争的公司五星建材，规模比较大，提出的报价又低，很明显，客户更倾向于选择五星公司。
　　可是行内都知道，五星产品虽然价格低廉，产品质量只是停留在合格水平，并没有达到口碑非常好的地步。
　　这次的客户公司订单非常大，
　　客户公司是当地的LK公司。
　　LK的女老板在整座城市很出名，五十岁了，打拼了一辈子。多年的商场打拼锻造了的女强人的特质在她身上特别明显。
　　不过事业得意情场失意，女人太强了命就硬了。
　　丈夫孩子在她年轻时候遭人绑架，大概是20年前，当时的她意气风发，什么都不怕。公司起步没几年，因为占用地关系惹到了当地的□□。
　　人家把她丈夫和两三岁的儿子绑架了，逼她让步，但她自信的算准了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让步，结果，事实证明，她敏感的商业直觉并不适用于预测犯罪分子是否会犯罪。
　　遗憾的是，她35岁的丈夫还有三岁的孩子被撕票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相信，但是当消息被证实的时候，女强人被击溃了，消沉了整整一年。
　　令大家惊讶的是，这个女人一年之后继续沉浮于商场，每天从早忙到晚，甚至连休息日都不给自己，并没有大家想象的消沉，摸爬滚打，无数次的从头再来，用聪明睿智化解一次又一次男客户的骚扰，拿下了越来越大的订单，在这座城市，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神话。
　　只是，她还是一个人。
　　因为年纪渐渐大了的缘故，性格也越来越独特，对人要求特别严格，不苟言笑，表情也很冷漠，没怎么见她笑过，当然，在谈判和接触客户的时候也都是按条件谈，对于想和她合作的人说，和她谈让步是非常难的。
　　而这次，鸿雁公司也想努力一把，争取获得LK的青睐，可是，面对价格优势明显的五星，李依然的父亲不知该从哪方面下手搞定LK。
　　楚墨虽是商场新手，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在商业这方面有着天生的头脑与嗅觉，加上毕业后在沈氏集团历练了几个月，对谈生意的事情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套路，李爸爸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考验他，把这次合作的事情和楚墨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又抽空带楚墨去工厂详细了解。
　　虽然和沈氏集团领域不同，但是楚墨心中也了解了百分之五十了。
　　第一天回到家，李依然帮他热敷左手的时候，问他今天怎么样。
　　楚墨说：“还行，虽然也不是很看的懂技术活，但是谈合作的事情还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的。”
　　李依然说：“我也听到爸爸和妈妈谈起过LK的事情，可是公司的价格不能再低了，”
　　楚墨点点头：“所以，就要从质量入手，如果只是为了价格低廉，忽视质量后续问题，那么产品面市以后麻烦也就多了，没有哪家公司愿意在售后上自找麻烦的吧，”
　　后来楚墨一直出神，吃饭的时候也在走神，吃过饭，来到书房，和李爸爸说起LK的事情。
　　楚墨认真说道：“伯父，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李爸爸放下笔，看向他，：“什么呢？”
　　楚墨说：“是这样的，我不太了解，之前在业内LK的合作条约都是采取价格优先的吗？”
　　李爸爸想了想，说道，：“也不全是，其实LK的口碑非常好，做出的产品也是以质量闻名，在选材方面一向严格把控，还是以看质量为主的吧，但在这基础上，还是价格低一点当然更好，我从没和他们有什么往来，也是听朋友说的，”
　　楚墨接着说：“所以，这就有奇怪的地方，这次为什么他们这么倾向于五星呢？五星除了价格，没什么优势，可是LK的态度很明显，不愿意和我们谈，是吧？”
　　李爸爸点点头，：“对，是这样，我连见LK老板的机会都没有，”
　　楚墨说：”我总是感觉，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总觉得有更深层的隐情。”李爸爸惊讶的看着楚墨：“什么隐情？“
　　楚墨说：“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LK应该是资金链可能会有问题，我是说可能，只是我的揣测，这样，伯父，你有没有什么人脉可以了解到LK内部的事情？”
　　李爸爸想了想，：“熟悉的人里应该没有能打听到这方面的，不过托朋友的朋友应该行，组个饭局看看吧。”
　　楚墨点点头，说，我也私下打听一下，说完，从书房走出。
　　李妈妈正在和李依然在厨房准备水果。
　　李妈妈说：“看你爸爸，现在和楚墨倒是有些话说了，”
　　李依然笑了笑，没有答话，
　　楚墨当晚给集团秘书打了电话，让他查一查LK的事情，：“张秘书，你给我查查LK最近的成交率和订单的增长率的情况都帮我好好查查，尤其是最近三个月，然后发到我邮箱，主要查查他们的资金方面，你懂的。”
　　楚墨一个人在房间里在网上翻查着LK的相关情况，深夜还没有睡。
　　李依然走到他房门口说：“楚墨，你别熬夜了，你需要注意休息，”
　　楚墨乖乖合上电脑，叫李依然进来。
　　轻轻把房门关上，拉着李依然坐在自己的身边。
　　揽着她的肩膀说：“我想努力一把，让你爸爸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我，也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也不错，我会注意的，倒是你，你爸爸还不知道我们有baby的事情，我想等我把这笔生意帮他摆平以后，让他认可我之后再说，这样可能好一点，”
　　李依然点点头，说：“其实，我已经和我妈妈说过了，”
　　楚墨非常讶异，丝毫看不出李妈妈有什么特别表现，不禁佩服李妈妈的心胸和沉得住气。
　　李依然说：“妈妈虽然很不知所措，但她知道我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也就没说我什么了，她觉得这样也好，回到家里，可以更体贴的照料我的饮食起居，也放心些，还陪我去了医院检查了昨天。
　　楚墨说，：“情况怎么样？”
　　李依然说：“情况挺好的，”
　　楚墨突然说：“对了，我看电视上说，B超单能看见小孩子的样子，快拿给我，快点。”
　　李依然笑了，觉得楚墨像个小孩子一样，就去把B超单拿给他。
　　楚墨看了好久也没看出来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但是依然很欣喜，要把B超单收起来，说不想错过自己小孩的每一次成长。
　　夜半时分，外面的月亮依旧宛如圆盘。
　　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让整个房间并不那么黑暗。
　　仿佛，明天依旧是个晴天。
　　楚墨与李依然相对而卧，
　　看着佳人在侧，楚墨总觉得有些事情仿佛不得不承认是命中注定或是真的存在一见钟情，世间的女子千万，可自己只为她一人日夜悬心，所有的金银财帛都给予不了自己‘有她就好’的功成名就。
　　自己只恨不能把能给她的一切都给她。
　　李依然不知不觉入睡。
　　楚墨抚摸着她散落的长发，给她盖好被子，拥揽着她入睡。
　　犹记得曾经在她房门外纠结的也不能寐，第一次和她离得这么近，原来感觉是这样真实。
　　清晨，鸟声啼叫，唤醒了沉睡的李依然，而身边的楚墨却早已不在。
　　眼前的熊玩偶立在眼前，
　　上面有张贴纸，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爱你’，
　　这两个字虽简单，但又很深情。
　　她浅笑。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刚好的阳光，刚好的季节，刚好的楚墨，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换上一件宽松的条纹衬衫配上背带裤，穿上平底鞋，吃过早餐，去上了约好的烘焙课，楚墨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到了，李依然也想亲手为他做一个蛋糕。
　　楚墨这天中午收到了张秘书发来的邮件，通过计算分析，楚墨逐渐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当晚，楚墨跟随李爸爸一起参加了这个饭局。
　　交谈之间，看似平常的谈话也不知不觉套出了七分真话，LK，资金确实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LK的老板遇到了点小麻烦，急需一笔小数目资金。
　　所以，五星的低价策略更胜一筹。
　　楚墨事后与李爸爸商量，这件事找到了入手的地方了。
　　李爸爸不禁对楚墨另眼相看了。
　　LK女老板叫做金梅，基本情况已经摸清，经过核算，即便最后选择了五星公司，以低价进货来增加利润也不能填补金梅的资金缺口。
　　据说，金梅其实只差了300万。
　　虽说数额不大，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果不是资金问题。
　　鸿雁应该是可以有机会一搏的，
　　楚墨于是提前准备了一份详尽的报告，想办法引起金梅的注意，
　　由于楚墨左手不方便的缘故，打字基本都由李依然完成，报告主要叙述了鸿雁的优势与价值以及选择五星的风险，这份报告最后通过熟人递给了金梅。
　　金梅看过之后，报告的内容自己并非没有思量过，秘书也说，鸿雁很有诚意谈合作，多次请求会面金总。
　　信封里除了报告，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笔体秀丽，叫人心旷神怡，
　　‘青田饭店，晚六点，六号包间’，
　　金梅抚摸着这张卡片，总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是了，自己去世的教师丈夫也曾在追求自己的时候塞给自己这样类似的字条，只不过那张字条写的是‘晚上五点，人民公园，我在等你’。这字迹虽不一样，但是一样的好看，金梅突然心里一紧，想去赴约，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写出这样的报告和卡片。
　　即便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并不是丈夫，但给别人一个机会，想来也未尝不可。
　　楚墨和李爸爸带着秘书早已在饭店等候，李爸爸还有些狐疑，问楚墨，：“你这方法行的通吗？一份报告就能说动LK的老板？我打了那么多遍电话都没用。”
　　楚墨说：“其实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她如果真的是个精明人，就应该明白我报告的内容很中肯，就应该给我们个机会，”
　　时间已经五点五十多了，慢慢的，变成了五点五十九分，
　　三个人在等待着，六点整，
　　敲门声想起，服务员带着金梅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李爸爸满意的看了一眼楚墨。
　　金梅的气场很强，但穿着并没有想象中的老套和华丽，经典驼色大衣紫色方巾，长皮靴，精神的短发烫了小卷显得人更加干练，
　　金梅入座，秘书开始介绍：“金女士你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鸿雁公司总经理秘书小李，这位是我们老板李总，这位是楚先生。”
　　金梅点点头，说：“我是看了报告来的，报告写的不错。”
　　小李忙笑道：“承蒙您夸奖，报告是出自我们楚先生之手。”
　　金梅进门就注意到这位气度翩翩长相极清秀的男孩子，：“报告是你写的？”
　　楚墨谦虚的说：“您过奖了。还请您多多指教。”
　　金梅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说：“年轻人不错，今年多大了？”金梅看着楚墨年纪轻轻。觉得十分难得。
　　楚墨回答道：“我是91年出生的，属羊，”
　　金梅没说话，她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91年出生，也属羊，如果他还活着，该和这男孩差不多大了吧，
　　她细细的想着，想象着儿子长大的样子，会不会也是这般俊朗，如果他还在。。。。
　　半晌，她说：“我儿子，也属羊。”
　　楚墨事先早已摸清金梅的情况，趁机说：“没想到这么巧，看来这也是缘分，如果您不介意，就把我当成您的孩子，正在和您吃饭。”
　　李爸爸惊讶的看了眼楚墨，心下想，完了，这孩子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正想着金梅要是不高兴了该如何收场时，
　　金梅突然笑了起来，金梅是多么冷面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居然笑了。
　　金梅没有想到楚墨会说出这么俏皮的场面话，便说：“呵呵，我也觉得和你很投缘，很久没和年轻人开心的说过话了，挺好的，”
　　李爸爸放下心来，还好没有事，
　　楚墨也笑道：“我也觉得很投缘，大家都说您不苟言笑，我却觉得您像我妈妈差不多的慈祥，只可惜，我妈去的早，”
　　李爸爸彻底懵了，这小子的妈妈明明好好的，还是个贵夫人，他居然撒出如此弥天大谎，可金梅，却偏偏很吃这套，就好像楚墨真如自己亲儿子一般感觉。
　　饭菜吃到一半，楚墨向李秘书递了个眼色，李秘书趁机把同样产品鸿雁和五星两种样品拿给金梅看。
　　很明显，在产品质量方面，五星不能和鸿雁相提并论。
　　而楚墨很会把握时机，并没有说更多的话，而是事后和金梅约好时间单独细谈。
　　三天以后，楚墨去金梅的办公室，手里只带了一个笔记本，向金梅展示了五星最近一年里由于产品质量问题引起的事件，：“金总，我想任何一个商人都不希望有无穷无尽的售后问题吧，而且，”
　　说着，他把电脑合上，
　　说：“我了解到，您有300万的资金缺口。”
　　金梅严肃的看向楚墨，佩服这位年轻人收集信息的能力以及对问题抽丝剥茧的能力，金梅没说话，
　　楚墨说：“300万，其实树木不大，金总不应该着急，选用低价的五星其实是下下策，”
　　金梅微笑说：“其实资金并不是唯一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地。”
　　楚墨蓦然，他并没有听说这方面的事情，金梅却坦白，直言，在开发过程中，公司在土地方面，有一块地，拿不下来，楚墨认真听完金梅的话。
　　离开，只约再谈。
　　回到鸿雁后，楚墨将土地的事情详细说给李爸爸听，李爸爸的表哥，也就是李依然的叔叔，是土地局的领导，处理地的问题，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是合法的事情。
　　李爸爸说，：“楚墨，事情做到现在，你其实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我现在对你的能力也不再怀疑，只是你要知道，你还年轻，比能力更重要的，是人品，如果一个男人纵然有领导千军万马的能力打下一座江山却照顾不好自己的妻儿，却不能做到有有责任感，那他终究还是一个失败的男人，你懂吗？”
　　楚墨很聪明，自然明白李爸爸的意思，于是点点头。
　　李爸爸说：“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地的问题我想我是有办法的，”楚墨走出办公室，这回勉强算是通过试用期了，很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于是楚墨拨通了沈如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