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灭》天狐令主

9、第四章 通灵（上）

　　王诺飞醒来的时候看到赵局和老原正坐在旁边。
　　“赵局……”王诺飞想坐起来，可哪还有力气。浑身酸痛得厉害。
　　“不用起来了，你呀，这么拼命干什么？”
　　王诺飞没说什么。低头沉思着，许久才抬起头对老原说。
　　“老原，我要你帮忙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歹徒的家属。事情紧急！还有我要知道那歹徒是在哪个公司打工，当地所属的派出所负责人是谁。”
　　“现在？”
　　“现在！”
　　“好的，我马上去办，你先好好养伤吧。”说完，老原走出医院。
　　“对了赵局，跟我一起的那个人质没事吧？”
　　“哦，人就在隔壁。医生说没事。小王啊，你的那张通辑令，我已经签发了。你就先好好养伤吧。剩下的事，我会看着的。还有这事，我没让你妈知道，我跟她老人家说你去外地出差了。你最好打个电话给她。没事，我先回局里。”
　　“谢谢赵局！”赵局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王诺飞闭上眼睛，就闪过当时的场面。那团黑影到底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气雾。好像是活的一样。还有那个陈凌，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对了，那个何容死的那天，他不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陪客户吃饭？难道是客户做伪证？
　　一大堆的问题涌上来，王诺飞只感到一阵睡意。恍恍惚惚地又睡了。又是浑浑噩噩的一片灰色，又是无声无息，周围静得可怕。王诺飞使劲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像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看那样子像是原子弹。瞬时耀眼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光圈的波动很快蔓到王诺飞脚下，直至将他吞没。接着传来剧烈的爆破声，脚下随即剧烈颤动起来。王诺飞感觉一股热气冒出，包裹着他。这下王诺飞看清了，自己脚下的正是一片大地，一片龟裂的大地，像是久违无雨时地面的样子。地面在剧裂震动的作用下，开始裂开。地震？王诺飞脑中刚闪过这两字，就看到远外有熔岩喷出。红红的岩浆直冲上天，随后就像下了一场火雨，铺天盖地地朝王诺飞浇来。
　　“啊……”王诺飞大叫了一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坐了起来，全身湿淋淋的都是汗。外面的护士听到叫声，赶紧过来。王诺飞抬抬手示意护士他没事。莫名其妙地做这种奇怪的梦。是有什么预示吗？
　　干躺了一天，王诺飞就躺不住爬下床了。提着吊瓶就往隔壁病房走去。来换药的护士说，一同送来的珠宝店的店员，现在还昏迷不醒。出于关心，王诺飞往她病房去探望。
　　推开房门，一位老婆婆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意示王诺飞不要出声。王诺飞轻轻走了过去。那位婆婆挪了张椅子给王诺飞。待王诺飞坐下，婆婆早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王诺飞，眼里满是赞许。
　　王诺飞倒让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轻声问道：“她还没醒？”
　　“医生说了让她多休息。这里，”婆婆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说“可能有轻微的震荡，但没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哦，”听到这王诺飞松了口气，“您是她……”
　　“我是她奶奶，这孩子从小父母离异，两人谁也不要这孩子，造孽啊。跟着我，没少吃苦。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偏又出了这事。唉……”
　　王诺飞不禁望向病床上的紫宛，脸色虽然苍白，却不掩秀丽之色。安睡中的样子看起来，更是十分地惹人爱怜。王诺飞坐了一小会儿，就向婆婆告辞回自己的病房。看看天色已晚，肚子也有点饿了。于是叫来护士把点滴的拔去。护士是不让他出去的，他假意应着，待护士出去后迅速换了一套衣服。原本那套上面沾满了劫匪的血肉，这套还是让小马回家拿的。
　　偷偷溜出医院对王诺飞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中山路闹市了。看来这里并没有受影响而清冷，依然热闹非凡。人，果然还是善忘的动物。特别是对恐怖的负面的事物。看看珠宝店已经在外围围了一圈铁皮板。看样子是在做清理及重装的工作。王诺飞来到一家烧烤屋，要了一杯奶茶，叫了十几串铁板鱿鱼。这东西香啊。重要的是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放纵自己的时间。以前一分一秒都抓得紧紧的在思考形形色色的案件。今晚，王诺飞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他把作恶梦的事，归根到神经绷得太紧了。
　　一边吃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别说有多惬意了。刚吃了两串，手机响起了。
　　“喂？”
　　“小王，你要查的那人叫张万泉，他在X城的XX厂打工，他老婆也在这厂里打工，但据他同事说，他老婆生病住院了。”
　　“在哪里住？”王诺飞听到重点了。忙问道。
　　“就在你住的那家，市一医院。叫李芳。”
　　没等老原说完，王诺飞起身飞步向医院跑去，边跑边说，“把XX厂的那帮头头，不管大小，全给我盯紧了。一个也别让跑了……”
　　“小姐，麻烦帮我查一下一个叫李芳的病人在几号病房里？”王诺飞气喘嘘嘘跑回医院。
　　前台的小姐迅速地输入名字查了一下。然后抬头微笑地对着眼前这位帅哥说，：“这个病人已经拖欠了十天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没交。现在被安排在住院部三楼走廊上的5号床。”
　　“你、你们……”王诺飞愤怒的神情让前台小姐吓了一跳。顾不上跟医院算帐，王诺飞飞快向住院部三楼跑去。
　　来到5号床，就见一个形如枯槁的女人披着一件单薄的被子，脸朝墙躺着。王诺飞看看周围，人来人往十分吵闹。走廊的尽头的窗户敞开着，一些不自觉的人在过道里抽着烟。虽然开着空调，可闷热的风还是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
　　“请问，是李芳吗？”由于没确定女子睡没睡，王诺飞在旁边轻声的问。
　　女子慢慢腾起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王诺飞。只见她眼眶深陷，真正的皮包骨叫人看了会做恶梦。两眼无神望着王诺飞，脸上尽是一片茫然。
　　“我、是……”
　　王诺飞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嘴里的疼痛也比不上此时心里的痛。他总算能明白张万泉的心理了。那是一种对绝望的抗争，他对社会的嫉恨已经达到极点了吧。才会下如此狠招。
　　王诺飞让李芳等等，跑到值班室。里面一个医生正打着哈哈看报纸。听到王诺飞开门进去，头也没抬问有什么事。王诺飞走到他面前。“走廊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医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问道。
　　“我说躺在走廊外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没病房了，所以安排在那里了啊。”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明明看到还有病房空着的。怎么就说没了？”
　　“那些是VIP的，这些人普通病房都交不起，怎么可能被安排在那里？我看你是晕了头了。”
　　王诺飞一把揪起医生的领子，很严肃地跟值班医生说。“我现在要你马上把走廊里5号送到病房里。”
　　“凭什么？”医生挣掉王诺飞的手后，表情也跟着横起来。
　　“听着，”王诺飞掏出身上的证件，“现在走廊上的5号床，是我的证人。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担误了我们刑侦办案，要你负全责。”
　　值班医生许是看了王诺飞手中的证件，心里一慌，表情马上萎顿下来。
　　“可，可可是，这病房的安排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要主任批的……”
　　“那就赶快叫你们主任安排啊！”王诺飞这一吼差点没把值班医生的魂给吓出来。忙赶紧打电话去请示。
　　不一会儿，立马有值班的护士跑上来。把李芳送往5楼的VIP病房内。李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护士把她送进病房时，一直喊着不要，说她没钱了。
　　待护士们把李芳安顿好后。王诺飞找到李芳的病历，经询问才知道，李芳是长期吸入工业生产中的废气造成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俗称白血病。这种是职业病，如果早期发现，只要远离污染源也就没事了。可是李芳夫妇就知道赚钱，连命都不要了。感觉不舒服时只当是小感冒，也不舍得花钱看病，这一拖就成了晚期。想治愈的机率相当低，且费用要一大堆。
　　王诺飞满是悲愤的脸色走进李芳的病房。李芳见他进来后，挣扎着起床。她刚刚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人是GAJ的。她马上警觉有什么事发生了。
　　“公安同志啊，”李芳伸出枯瘦的双手，抓住王诺飞。“我老公要是犯了什么错，请不要为难他，他一定是为了我才去犯错的。我求求你，放了他，我一定劝他好好做人。”说着就想给王诺飞跪下。
　　王诺飞忙掺扶起李芳，喉结哽咽，差点没掉下泪来。此时情形让他如何跟李芳说她老公已经做了错事，被炸了个粉碎。望着苦苦哀求的李芳，王诺飞突然心里燃起一股火来。一定不能便宜那帮始作俑者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