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断了我的死路》边路

5、迟到

　　在妈妈眼里顾南兴是一个乖宝宝，在老师眼里顾南兴是一个乖孩子，如果有什么不乖，那一定是老跟韩世年一块玩被带坏了。

　　韩世年是个坏孩子。

　　顾南兴害怕迟到，但他更不愿意抛下韩世年。他就像个委屈的受气包，抱着书包站在原地，一遍遍的喊，“世年哥哥……”

　　韩世年意犹未尽的打完一套太极，就听见一声声锲而不舍的鸟叫声。他转头一看，哪是什么鸟，是顾南兴在叽叽喳喳。

　　他看对方抱着书包，才猛然想起他还得上学。

　　韩世年脸色一变，只见路上上学的小学生都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

　　他走到顾南兴眼前把书包背上，“快迟到了，你怎么不走啊。”

　　他迟到无所谓，他妈倒不会因为这个打他。可是顾南兴的妈不太一样，不说打摆脸色骂一顿是少不了的。

　　“你还没走。”

　　韩世年气笑了，“你管我干嘛啊。”

　　顾南兴理所当然道:“我当然要跟世年哥哥一块。”

　　韩世年叹了口气，顾南兴蹙眉认真道:“世年哥哥你不要老叹气，会变老的。”

　　他已经很老了好不好。

　　韩世年说了声傻子，伸手拉着顾南兴的手开始狂奔。

　　过了那么七八十年，韩世年还是没忘记顾南兴打小身体就不好，不像他到处野，永远都是吃力的跟在他后面，一边很努力的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小声叫他，“世年哥哥等等我。”

　　他不爱带个拖油瓶，可顾南兴不管跟的多吃力摔得多疼也一定要跟着他。

　　久而久之，每当对方跟不上的时候他就习惯了伸手拉他，带他一起。

　　顾南兴抬头看着韩世年，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下来。

　　他没告诉韩世年，他一直觉得对方就像这阳光。

　　韩世年是一个，任何人靠近了都会觉得被温暖笼罩的人。

　　他是太阳，从不会因为别的而降低了自身的光芒，总是吸引人情不自禁的飞蛾扑火。

　　顾南兴喜欢被太阳笼罩，每当被温暖所包裹时，他是幸福的。

　　他高兴的捏紧韩世年的手，弯起了眼眸。

　　韩世年抽空回头看一眼顾南兴吃不吃得消，没成想捕捉到对方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要迟到了耶还笑得出来，还把他手捏的那么紧。

　　韩世年有点想甩开顾南兴的蹄子。

　　校门已经关了。

　　铃声响起的时候，顾南兴脸色一白，韩世年转头就能看见他眼里的绝望。

　　对小学生而言，没有什么比上学迟到给家长骂更可怕的事情了吧。

　　顾南兴小声道:“世年哥哥，我忘了戴校牌。”

　　奇怪，为什么世年哥哥露出一种居然还要戴校牌的表情。

　　顾南兴紧张的拉着韩世年的衣袖，他们只能从门卫那里进去，可他害怕那个长得凶凶的门卫大叔，也不敢靠近。

　　韩世年脑子转的飞快，“等会老师问我们为什么迟到，就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出门的时候迟了。”

　　凭借老师对顾南兴的喜欢，肯定会放他一马。

　　出乎意料的是顾南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不行，小孩子不能撒谎。”

　　切。韩世年撇了撇嘴，他还不是怕这小兔崽子回家挨骂。

　　他怎么不记得顾南兴原来还是个那么有原则的人。

　　“喂，你们两个迟到了还那么墨迹？哪个班的？”

　　顾南兴身体一抖，门卫大叔指着他们，粗糙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学校里格外响亮。

　　学校里寂静的除了鸟叫声就是隐隐传来的读书声，身旁还有个人顾南兴的恐慌减少了不少。他抬头看着韩世年，对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依然是淡淡的。

　　顾南兴忽然有点讨厌起这样的自己，他并不理解这种情绪是某种自卑。

　　韩老头子还没完全把自个儿从一个糟老头切换成小朋友，所以他气定神闲的慢悠悠走到这个岁数没他大的中年男子身边。

　　该中年男子低头问他，“哪个班的？知不知道迟到了还那么慢慢吞吞。”

　　好凄凉。

　　韩老头子没想到他那么大把年纪，还要被一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男人训斥。

　　他忍不住想敲敲拐杖问人家，你知不知道我比你大多少？一轮都不止。

　　顾南兴嗫声道:“三年一班的。”

　　“为什么迟到？”

　　因为打太极。

　　顾南兴沉默了。

　　门卫大叔又问道:“班主任是哪个老师？”

　　韩世年想不出他们老师是哪个，用手捅了下低头不说话的顾南兴，“我们老师是哪个？”

　　“慧……慧老师。”顾南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世年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韩世年一扯嘴角，他连他哪个班的都晓不得了。

　　门卫留了他们的名字，放他们进去。

　　韩世年一进学校就懵逼了，环境熟悉是熟悉的，可是过了七八十年，他老早就忘了班级在哪个位置，该怎么走。

　　他脚步一停，看着身后的顾南兴，指着前面的路道:“你先走。”

　　他们沿途路过的班级，已经开始诵读课文。学生们从窗口见了他们，就睁着眼睛看着他们走过。

　　顾南兴脸皮薄，被那么多人一眼眼瞧过，浑身不自在，涨红了脸。

　　韩世年瞧他红了的耳根倒觉得稀奇，顾南兴这个人怕是结婚的时候都没那么红过脸吧，没想到小时候那么皮薄。

　　等等，韩世年想起顾南兴貌似一辈子都没结过婚耶。

　　顾南兴忽然停住脚，韩世年刚要疑惑的问他怎么不走了，就看他一脸怕怕的转过头，“……到了。”

　　韩世年抬头，三年一班的牌子生了锈的挂在墙上，里面的老师正在讲课，同学们探头看着他们。

　　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

　　韩世年看着那一张张稚嫩陌生的脸庞，觉得头发昏。

　　他已经一个都不认识了。

　　在他的记忆跟他老了的回忆中，只记得自始至终都一直贯穿他人生的顾南兴。

　　他们斗了大半辈子，没有消停过。一提起对方，韩世年是恨不得下锅做成红烧肉，一口吃了眼不见心不烦。

　　省的天天被闹腾。

　　不过老师他还是记得的，一听名字他就想起来了。

　　因为这个老师，特别凶。所以学生在她的课上都乖乖听话，从不上课迟到也不敢不写作业。就连字也要端端正正，因为老师会拿着教鞭打他们的手心。

　　韩世年犹豫的问道:“我们是不是三年级了？”

　　顾南兴没顾得上回答他，韩世年从他惊慌的眼神里看到他们班主任捏着教鞭走了过来。

　　“为什么迟到？你知道你们迟到多久了吗？”

　　人生的阴影——班主任。

　　韩世年瞥了眼顾南兴，他眼神透露出我很怕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世年开口道:“顾南兴今天身体不舒服，出门就晚了。”

　　老师的表情半信半疑，扯出顾南兴她还是信的，毕竟这孩子她很清楚，除了识人不清老跟韩世年窝一块玩，其他地方称得上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那你呢？”

　　“我就是迟到。”韩世年出乎意料的坦荡。

　　老师看着韩世年脸上不当一回事的表情，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她冷笑，“把手伸出来。”

　　韩世年表情从出乎意料的冷静开始交织成莫名的复杂，“……你要打我？”

　　老师的表情仿佛再说你为什么那么问，你问这个是没有意义的。

　　韩世年后退一步，把手背到身后，十分坚决，“我不！”

　　他誓死捍卫他糟老头的尊严，那么大岁数了还被人当个小孩子打手心，丢都丢死人了，传出去他怎么做人啊。

　　还是被一个年轻的后生给打。

　　韩老头子内心复杂。

　　老师惊了。

　　学生惊了。

　　顾南兴也惊了。

　　没想到韩世年那么具有反叛精神，真不愧是班里的坏学生。

　　没给坏学生这个称呼丢脸。

　　老师生气了，“你给我过来。”

　　“我不。”韩世年往后又退了一步，“你不打我我就过去。”

　　“你威胁我？？？”

　　“是你要打我。”

　　“我怎么就不能打你了？你上课迟到还不听话还跟老师顶嘴。”老师一气呵成继而补充，“校牌还都没带。”

　　“反正！就是不能打我。”韩世年视死如归道，“只有我妈才能打我。”

　　老师气极反笑，“好。我这就把你妈叫过来。”

　　……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呵。我虽然渣，但我渣男路说到做到
说日更就日更
有本事你们榨干我啊略略略
唔，我能不能跟你们提个意见，想要点实质性的评论
例如把撒花好棒替换成→“大大好棒又更了累不累~给你端茶倒水么么哒”
我知道我在做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