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断了我的死路》边路

3、他的

　　韩世年从未想过那么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捂着脸哭的甚是伤心，老泪纵横。

　　顾南兴瓜戳戳的看着韩世年捂着脸，哭唧唧的眼泪珠子从指缝间往外掉，有点傻眼。

　　在他的记忆里，韩世年是一个不会哭的人。他永远都是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身前，把企图要来欺负他们的小朋友给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然后再回家给他妈打个落花流水。

　　太阳西斜，阳光刺过来，顾南兴眯起了眼，他能看见韩世年委屈的瘪着的嘴几乎翘的能挂一个酱油瓶，能打六两酱油的那种瓶子。真是难以想象他有朝一日居然能看见韩世年哭的那么上气不接下气。就连给他妈打了也没哭的那么伤心过。

　　顾南兴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因为我挑逗了你，才哭的嘛？”

　　韩世年哽咽出了一句话，“有病啊？”

　　顾南兴想了想，郑重道：“我会负责的。”

　　“……”韩世年，“？？？”

　　随即，他就看见顾南兴起身。

　　夕阳西下，顾南兴解开他的裤子，脸上是悲壮的表情，仿佛吟诵诗句般的道，“你，挑逗吧。”

　　韩世年，目瞪口呆。

　　实在是难以把现在的顾南兴跟八－九十岁变成糟老头子的顾南兴对比在一块，简直是……太崩人设了。

　　他怎么就忘了顾南兴小时候原来是那么一傻逼孩子。

　　韩世年惊讶的都放下了捂着他那张老脸的手，老人家脸皮薄，只看了一眼就难为情的别过脸，嫌弃的评价了一句，“没我的大。”

　　顾南兴听闻，很是失落的低头看了眼，品味出韩世年话里面的嫌弃，嘟囔道：“所以你不想挑逗嘛？”

　　“这不叫挑逗。”韩世年冷冷道。

　　他忘了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年轻稚嫩的脸庞跟他的老气严肃形成一种说不出的反差比。

　　落在顾南兴眼里也是觉得怪怪的，他问道：“那该叫什么？”

　　“这叫……”韩世年语塞了下，很快就找到了回答，“这叫弹（ｔａｎ）弹（ｄａｎ）珠。”

　　“哇（⊙ｏ⊙），世年哥哥你好聪明啊。”

　　“……”

　　这句世年哥哥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

　　韩世年皱眉看着顾南兴冒星星眼看着他的样子，内心堵得发慌，说不出的觉得心里怪的跟怪味豆似地。

　　自打跟顾南兴闹翻以来，基本在韩世年眼里看来可以归类成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架不住对方看不惯他又喜欢上门给他找麻烦，不管他去哪儿，办什么宴会之类的，对方总是会翩翩有礼的不请自来，韩世年就纳了闷了，顾南兴这糟老头到底是怎么拿的到请帖的？！什么时候他韩家的请帖那么不值钱了？

　　知道他脾气躁不经气，还偏要窜到他眼前气他。

　　就冲这个，韩世年就立志想要打死对方，并且深深决定要以搞死对方为己任。

　　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先死的人是他呢。

　　韩世年叹了口气，脸上的泪珠挂着也不太舒服，被他随手一抹。冷不防顾南兴凑过来说这擦得还有些不太干净，说着还伸手，被韩世年反射性一推开，老头子那么多年早已经不习惯跟人肢体接触了。哪知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顾南兴表情一副被天打五雷轰的样子，炸哭了，眼泪吧嗒吧嗒成串往下落，“世年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完蛋了。

　　鸡皮疙瘩掉下来了。

　　顾南兴发现比被韩世年嫌弃还更可怕的事情是，对方脸上的表情经过一番变化莫测以后，比他还要惊恐难看，犹如吃－屎后发现屎很难吃，惊怒交加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仿佛他以为那坨屎其实是香的。

　　这表情简直比他还受害人。

　　顾南兴惊恐的掉下眼泪，“世年哥哥，你别不要我，我虽然尿的没你远，作业也没你抄的快，可我……”

　　“你给我打住。”韩世年咬牙，“闭嘴啊，谁抄作业了？那叫校对。”

　　顾南兴挠了挠头，表情略迷茫，还想再原来话头上纠结，又盯着韩世年湿润润的眼角，歪头问道：“世年哥哥，你刚刚为什么哭啊？”

　　然后他就见对方冷笑着呢喃了句心如死灰的话，“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你以后就懂了。”

　　一想到今后，韩世年脸都难看了一个层次。

　　顾南兴听不懂，并且决定不再问。他看了看天色，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世年哥哥，我们回家吧。我妈该喊我回家吃饭了。”

　　……等等。

　　韩世年表情游移不定，“你妈？”

　　顾南兴看他那表情不定，停顿半拍应道，“是……是啊。怎么了？”

　　短短几秒间，人表情急速变化出不同的情感，叫顾南兴觉得人类的面部表情喜怒哀乐实在是神奇，最后汇聚成了一句疑问，问出口，“那……我妈呢？”

　　……这什么屁话。

　　顾南兴怀疑韩世年今天是不是脑子发烧了，莫名其妙的叫他摸不着头脑，“你妈不是也在家嘛？没说今天要做饭……”

　　不等他说完，韩世年已经一蹦三尺高道：“我妈还活着呢？”

　　顾南兴傻眼了，“你妈啥时候死了？”

　　韩世年已经没理他了，脑子沉浸在‘我妈还没死’的兴奋中，背着书包就拿出拼命的劲跑了，把顾南兴连同他的呼喊也一同甩在身后。

　　熟悉的还没被拆除的建筑，门口摆着的炸油饼跟豆腐脑，香气都往鼻孔里钻。

　　直到闻到记忆中那股熟悉的学校门口小吃的气味，韩世年才真切的明白自己也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上天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绝对是要让他吃够校门口的豆腐脑。

　　路人甲乙丙丁看着这不知道哪家的瓜娃子扯着大嗓门一路跑着嚎着妈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努力跟上他脚步的跟屁虫，一路也不嫌厌烦的叫着世年哥哥你等等我。

　　也实在有趣。

　　韩世年能感受得到这具身体里蕴藏着的活力，心脏不像老了的时候，一抽一抽的泛着疼，此刻就在他的胸腔鲜活的跳动着，咚咚的声音几乎响在他的耳畔。

　　韩世年他妈，是一个泼辣的美女子。

　　长得是漂亮，漂亮得很，否则也不会被人给想方设法的给骗了，生下了韩世年。那个时候接近临盆，被爆出对方其实有家里已经有妻子。但他妈也硬气，被正室找上门怼的时候，直接双手叉腰嗓门浩亮挺着个大肚子跑到人家门口痛痛快快的把那些事情分毫不差的给抖落出来，摆明是搞个鱼死网破。

　　正室也不傻，发现怼不过以后，那就……算了吧，专心致志换个方向怼男人。

　　他妈直接扬言断绝关系，自己生的自己带，完全跟他们家没干系。

　　都这么说了，也没人再来找麻烦了，这个泼辣的女子不仅泼辣，并且还十分倔强，口号是，“除非我死。”

　　除非她死，就算她低头当乞丐也绝不会到韩家的门口要饭吃。

　　就这么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很是含辛茹苦的抚养韩世年长大。

　　韩世年一路蹦哒着叫妈妈，刚好也跟他妈的声音对上了，嗓门高八度的喊着，“世年。”

　　韩世年感动的窜过去，扑进母亲的怀抱里，含泪脱口而出一句话，“妈，你还活着，真好。”

　　他妈：？？？

　　“……你知不知道你上辈子死的有多惨。”

　　“……”

　　他妈眯起眼，“胡言乱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子问你，你放学干嘛去了？”

　　韩世年预感不妙。

　　他妈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又去幼儿园了是不是？”

　　“操-你妈不知道回家吃饭？！饭都要给你气糊了！”

　　顾南兴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温馨动人的场面。

　　韩世年被他妈用扫帚大街小巷四处揍的嗷嗷叫，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该出来围观的就出来围观。

　　顾南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景。

　　……厉害了，他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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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啾小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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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点评论督促一下我……虽然我觉得其实没啥好评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