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间失格]士乱华族》棉薄荷

3、舞会

　　只见叶藏还没站稳，手臂便被对方一把扯住，让他止住了跌倒的势头，眼前一晃而过的是绣纹精致的和服袍脚和穿着木屐的一双大脚，顺着目光一路向上——和服领口露出肌理强壮的麦色胸膛、轻微抿着的唇、凌厉的眉……

　　“抱歉……谢谢。”
　　叶藏呆愣愣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狮子尾豪也反应过来，松开了钳制叶藏的手。
　　“抱歉。”狮子尾注意到对方被自己捏红的手腕。

　　“不，没有什么，是我不当心撞上来……”叶藏木然道。

　　“你很缺钱？”狮子尾问道。
　　叶藏脑子仍然十分混沌，花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问了什么，似乎感觉到被他人当成丧家犬一般对待，内心里罕见涌现出一丝作为男子的溃败感。

　　“我之前看你在这里当过手表。”见叶藏深沉的神色，狮子尾豪简略的道，“这里是我管理的店铺，所以还记得。”

　　听对方这样说，叶藏这才想起了眼前这家当铺正是他当出质押手表的店。

　　那块手表是父亲庆祝他升上高中为他买的，好像是什么有名的品牌货。但他现在这般境地，估计连着其他值钱的东西如今大概也不知沦落去了哪里罢？

　　“原来如此，”叶藏慢慢理清思绪，记起他曾在酒吧见过这个男人 ，貌似是如堀木所说的暴力团体的成员。
　　对这类人还是要恭敬一些罢，谁知道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

　　叶藏无意与这种人扯上关系，略微点头致意，便冷漠了一张脸离去。

　　狮子尾豪眼神深邃，注视叶藏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暗道可惜。

　　……

　　最终，叶藏还是和家里服软。起因是大哥打电话给他，说父亲想见他一面。

　　这让叶藏吃惊不少，自己旷课的事情暴露以后，本以为父亲的性格应当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父亲又回到东京了？”叶藏在电话里问。

　　“是的，过几日父亲会下榻在东京的酒店，到时候自然会联络你。”

　　没有听见叶藏的回答，大哥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父亲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别再任性了，小叶。”

　　听到大哥这种语气，叶藏本想要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叶藏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无非是流落街头，大哥这个电话倒是暂时解了他的困境。

　　等在酒店见了父亲时，叶藏又恢复了以往在家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大庭先生丝毫没有大哥在电话里说的“病重”之态，见叶藏身上穿着旧衬衫和旧裤子，眉头紧皱，“像什么样子！”

　　叶藏心感不妙，果然父亲接下来道，“这周末是野宫家千金的生日，你陪我一起去。”

　　“大哥呢？”
　　想起以往这种应酬都是大哥参与，叶藏有些怀疑父亲的初衷。

　　“你大哥还有其他事情，”大庭先生盯着叶藏，难得放缓了语气，“既然我来了东京，你的那些事情就要好好处理一下，课要照常去上，听说……你和野宫家的少爷是旧同学？”

　　听父亲这么问起，叶藏才忽然想起来，几年前上国中时，班里的确有一个姓野宫的少爷。

　　那时叶藏整日一副伪装的笑面，忙着和班级同学打得火热，隐约记得班级角落里坐着一名长相精致的少年，名字却记不太清了。
　　印象深刻的倒是他那一双黑得如同琉璃一样深沉的眼，偶然瞟过去不小心对视上，叶藏似乎发觉那眼里面有对他的轻视之感，似是也看破了叶藏的滑稽伪装。

　　那感觉不由让叶藏想起了国中时的竹一。
　　叶藏对这种知觉敏锐的人向来是畏惧的。如竹一，如野宫。

　　也是因为如此顾虑，在班里人缘很好的叶藏一直没有和那位野宫少爷搭过话。

　　幸好半年不到，那位孤僻的野宫就转学了，听老师说他是出国学画去了，让叶藏松了一口气。

　　但这些事情叶藏自然不会和父亲说，只装作熟识的样子故意模糊道，“野宫和我国中时是同学，不过后来他出国便失去了联系。”

　　“没错，那位少爷如今已经归国，你们倒是可以好好叙旧。”大庭先生很满意，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你应该结识野宫家的千金，若能和有子爵身份的野宫家联姻，倒是大有裨益。”

　　原来如此，叶藏心里想道。
　　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已婚的兄长这次没来东京。

　　接过父亲递来的装着钞票的厚厚信封，叶藏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和流落街头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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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宫家。
　　换上了父亲特意找人定制的西装，叶藏不自然地松松领结。
　　太紧了……

　　大庭先生满意的看着叶藏点点头。
　　这个幺子虽然处处愚笨不堪，但外表这副皮相却是极好的，如今穿上合适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叶藏对父亲露出略显腼腆的笑。

　　“我去和同僚叙旧，”大庭先生临走时给了叶藏一个眼神，让叶藏想起了今天的“任务”。
　　视线不由自主飘到了场地中央——野宫家千金穿着一身华丽洋装站在琉璃灯下，乌发白肤，如同一个可爱的洋娃娃，在来场诸位名流的视线里略显不安，看起来并不适应这样的情景。

　　以前不知道野宫少爷有这样一名姣妍可人的妹妹，否则定会好好和那位少爷结识一番。
　　叶藏在心里想道，但却并没有把父亲的嘱托太当回事。

　　提前做好功课的叶藏端起一旁侍者递上的酒杯，凑上前去，“百合子小姐，在下大庭叶藏，不知可否有荣幸请你舞上一曲？”

　　野宫白合子霎时羞红了脸颊。
　　也怪叶藏现在的打扮太有欺骗性，让他也自信能够遮掩自己腐朽的内在。
　　合身紧致的西装将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间的身形勾勒出来，秀丽雅致的眉眼中透露出奇特的孤独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附近衣着华丽的人群都忍不住看向这对样貌俊美的男女，多数妇人、甚至部分男子都盯着叶藏饶有兴致的瞧着，思量是哪家的少爷。

　　百合子回过神来，羞羞怯怯的将手搭上了叶藏的手，二人双双步入舞池。

　　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像风一样旋转着，清脆的笑声和香水的气息充斥在鼻尖。
　　叶藏有些沉醉于野宫百合子如玫瑰般的脸蛋儿和甜美的少女香气，自然没注意到二楼楼梯上一脸阴沉的盯着他们的男子。

　　正是百合子的哥哥，他曾经的同窗，野宫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