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灯右行》如琢

49、第49章

　　陆君知按照俩姑娘的要求靠在木架子旁边，木架子上放着各种水晶球，被灯光一照，很漂亮。
　　“帅哥，你把左手插／在裤兜里，”短头发姑娘对着严灼比划，“然后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可以吗？”
　　严灼照着小姑娘的要求站在陆君知左边，伸出右手绕过陆君知脖子，手搭在他右肩肩膀上。
　　“好，就这样”小姑娘打了个手势，拿起相机开始调焦，“靠着架子的帅哥稍微抬一点头。”
　　陆君知稍微扬起一点儿下巴。
　　“好的。”姑娘准备好按快门，“１,２,３……”
　　就在短头发姑娘喊到半截的时候，严灼突然侧过头凑到陆君知耳边，陆君知吓了一跳，在快门响起的一瞬间他以为严灼要吻他。
　　陆君知还在愣怔，严灼已经放开搂着他肩膀的手。
　　对面的俩姑娘兴奋的叫起来，“哇塞！这张简直不要太完美！”
　　短头发姑娘把相机递给严灼，“看，是不是很美？”
　　严灼接过相机，看见自己和陆君知在小小的相机屏幕里。
　　陆君知微微歪着头扬起下巴，脸上表情淡漠，桀骜不驯，傍边是水晶球折射的绚丽灯光，斑驳的阴影映到陆君知脸上，自己只露出侧脸，嘴唇正对着陆君知左耳，视线向下，好似耳鬓厮磨，似吻非吻。
　　陆君知回过神儿，凑到严灼旁边看着他手里的相机，看见相机里照片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照片里自己和严灼站在一起，店铺里温暖的灯光映照在他们身上，背后是琳琅满目的饰品和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严灼的唇靠近在自己耳边，好像快要闭着的眼睛连眼睫毛都可以看见，漂亮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让人觉得即使在这个纷杂的世界里也有平静而安稳的角落。
　　而让他心惊的是，自己和严灼站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隐秘不可言说，禁忌而充满张力，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暧昧到极致，特别是严灼的唇距离他左耳不过几厘米，这种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吻上的感觉，让他一阵心悸。
　　陆君知手指划过相机屏幕，指尖触感冰凉，却心跳如鼓。
　　严灼拿着陆君知手机将照片给长头发的姑娘看，“两个人要穿着校服，然后背着书包，女生的头发这样，男生表情是这样的……”
　　长头发姑娘一边点头一边记下来，“好的，明天下午你就可以过来拿。”
　　严灼笑笑，“谢谢，要的比较急，麻烦你了。”
　　“不客气，”长头发姑娘看着严灼和陆君知笑，“我才要谢谢你们的照片呢！”
　　俩人定好礼物从商场出来，一起走到公交站牌。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家了。”严灼指了指公交站牌，“直接坐公交。”
　　陆君知想了想，“成，那明天你自己过来取礼物？”
　　“我自己取就可以”，严灼点点头，“明天你不是还要帮徐西立弄生日聚会？”
　　“行，那我就不和你一起来了。”陆君知把手插到兜里，“那你明天晚上记得去生日聚会。”
　　严灼笑笑，“当然。”
　　公交车过来，严灼跳上车，转身对着陆君知摆摆手，“明天见。”
　　“明天见。”陆君知也笑着和他摆手。
　　公交车离开，陆君知愣愣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尾发了会呆，突然转身跑回刚才的商场。
　　他一路跑回饰品店，短头发姑娘看他气喘吁吁地进来，愣了一下才走过来，“帅哥怎么了？忘拿东西了？”
　　陆君知喘着气看着店里一对对精致漂亮的情侣饰品，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对面的姑娘，“能把刚才的照片给我一份吗？”
　　“给你，弄好了。”短发姑娘把照片递给陆君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按照你的要求，打印出来的尺寸正好可以放进钱夹里。”
　　“谢谢。”陆君知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一下，姑娘还挺细心地修了照片，弄成有点泛黄的老照片风格，陆君知觉得这就像是把照片里的那一瞬间时光永远保存下来，而现在他把这张照片放进钱夹，就好像把那一瞬间的时光也藏起来一样。
　　“你能……再做一个音乐盒吗？”陆君知顿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就像那个一样，只是把上面的人换成这张照片。”
　　短头发姑娘惊讶的看着他。
　　陆君知以为她是不愿意，急忙解释，“没关系，价钱不是问题，我也不急着要。”
　　“你……”短头发姑娘迟疑了一下，“你和刚刚的帅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好朋友。”陆君知把目光移开，攥紧手指，“很好的朋友。”
　　……
　　陆君知下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回了别墅，站在门口愣了两分钟，按了门铃。
　　本来以为开门的是张嫂，结果看见站在门口的陆聿，陆君知还有点儿惊讶。
　　陆聿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转身进去，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
　　绕了一圈终于确定张嫂不在，陆君知摸摸自己的肚子，啧了一声，打算还是做点吃的。
　　还没等他进了厨房，就见陆聿从书房出来，走到他傍边挽起袖子。
　　“吃饭了么？”陆聿拿起围裙围到身上，“回来这么晚。”
　　陆君知顿了一下，扯了扯校服下摆，“没。”
　　“那等一会儿。”陆聿系好围裙，进了厨房，“煮粥行吧？”
　　陆君知抠了抠沙发靠背，吸着鼻子，“……行。”
　　看着陆聿背对着自己在厨房做饭，陆君知有点走神，这个场景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看见他爸爸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陆聿熟练的淘米，加水，烧热，然后切了一根黄瓜凉拌。
　　陆君知看着他优雅沉稳的动作和高大的背影，心想，妈妈那样爱他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他爸就会煮粥，但是煮的很好，小米粥，白米粥，红豆薏米粥，黑米紫薯粥……各种个样，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他爸爸都煮过。
　　那会儿他妈妈的胃不好，经常胃疼，医生说只能喝粥养着，他爸就变着法儿给他妈煮粥，十几天不重样，每次都是自己煮，连他都不让插手。
　　他记得有一次她妈妈半夜胃疼得厉害，他爸在邻市出差，那会儿自己还小，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就打电话给爸爸，他爸那时候事业正忙，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但是接到电话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自己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回来，通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他记得他爸把他妈妈抱在怀里，用手擦掉妈妈额角的冷汗，闭着眼睛吻他妈妈的额头，很温柔的安慰，“翩若乖，再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后来疼痛终于好点，他爸爸摸了摸他的头，“君知照顾妈妈好不好，爸爸去给妈妈煮粥。”
　　他点点头，看着爸爸去了厨房，转过头就看见他妈妈闭着眼睛掉下眼泪来。
　　他那会儿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以为是太疼了，所以会掉眼泪，他走过去擦掉妈妈脸上的眼泪，小声儿说，“妈妈，一会儿就不疼了。”
　　妈妈摇了摇头，把他搂过来抱在怀里，哽咽的说，“君知答应妈妈，以后要对爸爸好，好不好？”
　　那会儿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哭，现在终于清楚，原来是因为疼，太爱了，所以会疼。
　　明明生病的人是自己，可是你心疼的人却是他，看到他熬红的眼睛，满身掩不住的疲惫，你就会觉得病痛的折磨也抵不过他皱一皱眉。
　　这大抵就是爱情。
　　陆君知搅着面前的粥有点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突然回了别墅这边，要是没什么事情他从来不到这里来。
　　只是自己今天有点儿烦，下意识就过来了，下了出租车才发现。
　　到底在烦什么他也不知道。
　　“想什么呢？”陆聿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不饿么？”
　　陆君知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的碗，原来半天自个儿一口都没吃。
　　拿起勺子吃了口粥，陆君知突然有点儿想笑，一般他和他爸爸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吵架就是沉默，今个儿这样算得上是和谐的氛围实在是让他不适应。
　　“既然能和很优秀的孩子相处，那就多像人家学习学习。”陆聿那纸巾擦了擦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以后也像现在这样，安分点。”
　　“你调查严灼？！”陆君知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眯着眼睛把手里的勺子扔到碗里，“你想干嘛？！”
　　陆聿皱了皱眉，“我是你爸爸！我想干嘛？！你觉得呢？！”
　　“别，骗骗外人演演戏就算了，”陆君知摊摊手，“爸爸儿子什么的，我看咱俩不合适。”
　　陆聿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紧张什么？”
　　陆君知愣了一下，将手放到桌子底下握紧，“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既然没什么紧张的，那你在意什么？”陆聿站起来往书房走，“吃完记得把碗洗了。”
　　陆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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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拿手机更新的，可能格式不太对。手机里木有《蓝玫瑰》，所以明天再更新隔壁。
下章预告：
突然手机闹铃响起来，陆君知一下子惊醒，心跳得很厉害，转头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呼了口气。
把额头上的汗擦掉，陆君知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往被子里摸了一把，“靠……”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半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