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新传》女夫子

8、董家小姐

　　吴掌柜终于在自己的那一票打手的帮忙下撤出了董府。
　　终于啊……

　　又有一个重大的问题冒出了，天啦……

　　我忍……
　　“小水……”拉了拉小水的衣服，只能问她，因为……这里的女性里，我只叫的出她的名字。
　　“什么事？小姐请吩咐！”她微一倾身，低头敛眉，毕恭毕敬的说。

　　――小姐，你的态度也太端正了吧。

　　眨眨眼，再想……

　　边打手势，边痛苦的低声说：“那个……那个……在哪里？”

　　叫什么？厕所？好像不对！卫生间？卫生间这个名词在明朝还没有生产出来！WC？更是不可能了！古代人到底把厕所叫什么？……使劲想……把所有看过的明清电视电影统统过滤一边，看看其中有没有人上过厕所？有没有人泄露过“天机”。

　　我眨眼，小水也跟着眨眼。
　　“小姐，你……你眼睛不舒服吗？”她问。
　　她这么一出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到聚集过来了。秦书朗赶紧过来，“怎么了？青莲，你的眼睛怎么呢？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

　　天啦……

　　眼泪都想往下掉了，自求多福吧。再想……

　　茅……茅房！

　　对！再拉了拉小水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说：“小水，茅房，茅房在哪里？”

　　小水恍然大悟，忙引着我出门。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下，我成半跳跃状冲向茅房……

　　果然是茅房啊，茅草做的小房，好难闻……

　　才蹲下，“小姐……”小水在外面叫到，声音异样。

　　“恩。”什么事啊，大小姐，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吗？这里很臭啊。

　　外面又没有声音了。

　　估计她改变主意了，我松了一口气，继续……。

　　“小姐……”她又叫了。
　　“啊！什么事？”天啦，不会吧……

　　又沉默。过了一会，“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总算冒出一个带问号的话了。

　　“恩――”想想到底怎么回答才能对我最有利，答记得好还是不记得好呢？

　　“不记得的好！”还没有等我琢磨清楚，外面问问题的人不仅开卷了，还给直接就我填好了答案。

　　嘿嘿，这个老师不错。“是啊！以前的事，我都忘的干干净净了。”我眉开眼笑的顺着老师的话说，不过到底是有些好奇，“小水，家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还有，我……”

　　这个正牌的董家小姐真的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吗？她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为什么没有人对我的到来感到异样？还有这偌大的董府怎会欠下如此巨大的债务？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我都想知道。

　　外面的人叹了口气，慢慢的说：“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家里就不如从前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姐和夫人也不说话，有天晚上还吵了起来……”

　　“我和我娘吵架了？！”我忍不住打岔。怎么可能呢？我永远都记得病塌上的那个女人看我目光，那样的不舍，那样的牵挂，她应该是很爱很爱我的，怎么舍得和我吵架？“小水，我以前是不是――脾气很不好？”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哼！一定是那富家的董家小姐骄蛮任性，不可理喻，心胸歹毒，野蛮霸道，不尊老爱幼，自私自利……总之，不可能是病塌上那女人的错的，她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好……

　　我喜欢她。
　　“不！小姐你从前的脾气很好啊，你是小水见过的最好的小姐，对老爷，对夫人都很孝敬，就连我们下人，你也大声说话都很少的……”外面的人在狡辩。
　　什么啊，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标准的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物，哼！只有像小水这么纯洁善良的女孩才会相信她的假面目，想要骗我，还嫩着呢!

　　总之，只可能是那正牌的董家小姐的错！小水一定是被她给的假象给蒙骗了。

　　我愤愤不平的问：“董家小姐是怎么跟夫人吵架的？为了什么原因？”

　　外面的小水也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异样，继续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们为什么争论？我只是那天晚上路过小姐的房间时，听到了一些片断。夫人问小姐是不是恨她了，才不理她的。小姐在冷笑，然后说，‘我哪里有资格恨生自己养自己的人，我只是可怜我爹――，他对你这么好，你竟这么对他，瞒了他这么多年――，我不恨任何人，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来？我爹他――是被我给气死的――’。小姐在哭，夫人也哭了，说：‘青莲，我――我遇见他在先，嫁给你爹在后，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小姐哭着说；‘我不要再听你的了，也不要再见到你了，你出去吧！’，夫人出来了，脸上带着泪，看见我叫她，也浑然像没有听见似的，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你听，我就说嘛，这董家小姐的爹都是被她给气死的！她还能好到哪里去？也难怪，我来时提“爹”，大家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原来，我这“爹”是被自个的女儿给气死的！

　　我继续蹲在茅房里骂那被我替身的主。
　　外面小水继续说：“那天晚上小姐就跑出去了，结果落到了姓田的手中，夫人疯了似的冲进田家，小姐是被救回来了，可是却得了失心疯……”
　　哦，难怪呢！原来我是穿到一个疯子身上！怪不得他们对我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觉奇怪的了，原来……，呸！我现在可不是得了“失心疯”的！还有那个姓田的，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姓了，不好意识的很，我当初还以为这个姓田的是董家小姐的意中人，是匹白马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只大灰狼啊。
　　“小姐，这些，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小水小心翼翼的问。

　　我立马回答：“是啊，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感觉像睡了很久似的。”这是电视里大多数失忆人说的话。“小水，我――病了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小姐病了，夫人到处求医，董家绣庄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就大不如前了，小姐一病，夫人更没有心思管绣庄的事，只一心想治小姐的病，很快家底就空了，能拿出去典当都拿出去了，能卖的也都卖了，外面还欠了一堆的债……”

　　我说呢，娘一死，就来了这么多的要债的，感情都是来落井下石的啊！奶奶的，就这么放了他们走真还便宜他们他们，早知道如此，就该狠狠的也敲诈他们一笔的。

　　蹲完了，出来，看见小水呆呆的还站在旁边闻臭，眼睛里分明挂着两滴眼泪。

　　――天啦，她怎么了？我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让她伤心的话吧！她怎么哭了？

　　小心的靠近，“你怎么了？小水，是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说什么不该的话啊，顶多是议论她家小姐的时候，表现了一下自己的愤慨吧！不会是这个吧。

　　“小姐，我没有……”她拿衣袖背去眼泪。
　　没有还哭啊。她那样的一个小姑娘想要简单的掩饰自己的伤心，自己突然也莫名的心酸起来，忍不住搂她入怀――我不会安慰人的，只会做这个。

　　“小姐……”小水话音里带着呜咽声，眼泪落在我肩上，热热的，慢慢沁开，“小水是高兴的……，原本小水以为，夫人死了，小姐又――，这董府算是完了。天幸，小姐居然病好了，还一下子就还清董府所欠的债，小水是高兴的，谢谢老天爷还了一个这么聪明，这么好的小姐给董家……”
　　原来是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她的眼泪，我眼圈突然也发热起来，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也暖和起来。眨眨眼睛，把泪水逼近去，拍拍小水的肩，笑一笑，轻轻的说：“小水，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是决不会让董府玩完的！”
　　是的，既然有幸做了一回董家小姐，那就好好的做，别辜负人家让躯一场――也别辜负了病塌上的一双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睛，和这样几滴眼泪。
　　一抬起头，发现茅房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满人，每个人的眼睛都含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