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新传》女夫子

18、上班第一天

　　关于董小宛的一鸣惊人，经过董家小姐深刻的了解，出现如下版本：
　　源头：这历年的花魁大赛，数今年的最盛，参加的人数之广，几乎全国各地都有参加的，每一个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千锤百炼的，每一个都堪称是少见的美人。有市井百姓私下说，这今年的花魁大赛可谓一网打尽了天下美女，连皇帝的后宫只怕也是不及的。所以关心的人之众，下至街头走夫，上至当今的圣上，都包含在其中。
　　如此的盛大，使得那些风尘里的美女们卯足了劲，都想要在这大赛里一鸣惊人。所以上场者无不拿出浑身的解数，或歌，或舞，或诗词棋技，都想要博得评审和观众叫好，个个面如桃花，双目盼顾生辉，喜形于色。独那董小宛姑娘不同，她摆明就是被人强迫的，硬压上场后，虽然是倾城倾国的颜色，可她一点也不见高兴，从头哭到尾，那样的悲戚，那样的楚楚动人，那样的惹人怜爱，明明的热火朝天艳阳高照的大赛，可观者无不觉得心里如下着倾盆大雨，凄凉一片。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小宛姑娘身世着实可怜。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无奈家道中落，举日维艰，可不巧惟一娘亲骤然辞世，家里欠下巨额债务，所以董家小姐只得沦落风尘。更有甚者，说那董小宛沦落风尘是为了卖身葬母啊，啊呀，真是孝感动天啊，可怜，可敬，可叹啊，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最后连她母亲生前就医的医馆郎中附近的邻居家里的仆人都纷纷出来证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如此的世道，这样的奇女子，是多么的难得，简直堪称时下妇女的表率啊。
　　所以，她想不一鸣惊人都难哪！
　　所以，我傻了。
　　出名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儿！天下什么最大？银子啊！所以这董小宛我是客串定了！嘿嘿！俺们银子到手之后就闪——
　　嘿嘿!呵呵！哈哈！
　　几天后。
　　飘香画舫
　　自从董小宛姑娘一鸣惊人后，这飘香画舫就成了南京城里最热闹的去处了，原本冷清的门面旁停满华丽的车马，希望一睹芳容者络绎不绝，短短几天就直接将飘香画舫门前凹凸的青石小路磨成了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板。
　　听闻董小姐已经住进了飘香画舫，今儿就是她正式挂牌出场日子，来的人自然更多了，直接就将门口都堵死了。
　　又有一辆华丽的小轿至，看门的阿宝眼尖，一下就瞧出了来人的身份不俗，赶紧过去一看，果然——
　　“哎哟，这不是张大人吗？”阿宝热情的招呼道。
　　大人下轿来，被面前的人群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可不是吗？今儿是我们小宛姑娘出台的日子，这些人都是冲着我们小宛姑娘来的！”阿宝凑近了，低声说：“张大人不急，我们从小门进。”
　　大人从小门进去了，里面也是人山人海的，老鸨春妈妈招呼的声音都嘶哑了，看见了来人，机器般挥舞着手绢，一边招呼，一边大声吆喝：“这不是张大人吗？含翠！香儿！快来伺候张大人！”
　　大人慌忙的摇摇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捧小宛姑娘的场的。”
　　“哎哟！今天来的每一个人都是专门来捧小宛姑娘的场子的！可不巧了，小宛姑娘的约已经排满了！”由于同样的话被重复了N遍，春妈妈的下颌一闭一合的极为流利。
　　大人一脸的失望，踌躇一会，便把手上的东西给春妈妈，“听说小宛姑娘很爱喝茶，这是今年进贡的新茶，麻烦妈妈一定转交给小宛姑娘品尝——”
　　他正说着，突然有悠扬的琴声传来，侧耳细听了一会，问：“谁在弹琴？”
　　“是小宛姑娘。”
　　大人听着琴声，叹了一口气，说：“见不着小宛姑娘的人，听着她的琴声也是好的——”
　　春妈妈脸皮抽了一下，“那张大人慢听！慢听啊——”，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人把大人送的茶叶赶紧收好——
　　小宛姑娘的厢房
　　这是一处相对独立的院子，环境清幽雅致，相对于前面的热火朝天，这里就安静多了，琴声正是从这里传出。
　　厢房里，张妈妈汇报完了前面的的详细的境况，我翻了一个身，对丫鬟清明说：“这里！这里！肩膀！再捏一捏——”
　　很快入骨的舒服如期而至。
　　舒服啊！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这古时候的小姐比现代的小姐就是舒服，还有人专门伺候，捏捏腿，捏捏胳膊，连穿衣梳头都不用操心——我边享受，边感叹。
　　还有——
　　“小水，换一个曲子，欢快一点的——”我闭着眼睛说。
　　小水答应了一声，琴声欢快起来。小水在弹琴，师傅在教她，我——在睡觉。
　　董小姐悠扬的琴声就是这么练成的。
　　丫鬟春分将一个品相完美姿色绝佳的苹果扒了皮，挖了心，分了尸之后，送进我嘴里时，我就忍不住下贱的想：其实这当妓女好像也是一份蛮有前途的职业嘛——
　　门夹着一阵风被人推开，春妈妈夸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啦！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张开眼睛瞟了她一眼，答道：“上班啊！”
　　估计她从来没有看见这样悠哉的上班族，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声音尖亢得直冲云霄，“上班？我的姑奶奶，有你这样上班的吗？快点起来！我的姑奶奶，准备接客吧！”
　　接客？我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指着老鸨的鼻子叫道：“春妈妈，我忘了我们定了协议了？”
　　“姑奶奶，我怎么可能忘记了？”老鸨拿开我的手说道，“我们飘香画舫的小宛姑娘是不能随便接客的,那是有条件的：年纪小于15岁大于35岁的不接；身高低于170高于190的不接；体重低于140斤高于160斤的不接；五官不端正的不接；身材不协调，皮肤不好的不接；脸上长痣的不接；身上多毛的不接；当大官的虚伪不接；书读多了人呆不接；经商的私利不接；没钱没势没银子的不接——”
　　“你知道你还叫我接客？违反协议，我要跳槽！——”
　　“我的姑奶奶，我可没有违反协议！这来的人不仅符合你的条件，而且，人家一开口就是这个数——”老鸨张开了她所有的指头。
　　“一千两？！什么？一千两你就让我接客？！”我怒吼道。这老鸨真他妈的不是人养的！一千两就把我卖了。
　　“不是！”老鸨摇了摇头。
　　“一万两？”我心跳加速了，热血开始沸腾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老鸨还是摇了摇头，“十万两！！”她说。
　　如晴天霹雳，我震撼的差点昏死过去，扶住了桌角才勉强站稳，颤巍巍的问道：“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