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往事犹在 故人已非》AR Fox

74、牺牲

　　雷古勒斯对克利切的维护在布莱克家长的眼里显得幼稚且毫无意义，但布莱克先生不愿意过多与自己的儿子发生争执，在提出了一个条件之后，他答应雷古勒斯以后不再把克利切交出去做实验。而那个条件便是——让克利切为黑魔王完成原本就安排好的最后一个任务。布莱克先生表示如果仅仅为了一只卑贱的家养小精灵临时变卦，恐怕谁都无法承受黑魔王的雷霆震怒。

　　雷古勒斯企图弄明白这最后一个任务究竟是什么，但很遗憾那似乎是最高机密，连他的父亲都知之不详。有了克利切的先例，雷古勒斯开始关注并挖掘其食死徒群体更深层的秘密。他发现跟着黑魔王的那些人并不像想象中的得到了荣誉与力量，他们中的大多数反而时时生活在恐惧与担忧之中。恐惧黑魔王的暴虐，担忧魔法部与凤凰社的追捕。他们变得偏激，神经质，甚至唯唯诺诺。他们开始习惯残忍，用杀戮来掩饰惶恐。他们脚踩一切比其弱小的人或生物，用高贵的外壳来掩饰堕落腐化的内心。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黑魔王。

　　雷古勒斯开始问自己，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渴望力量，渴望荣誉，但不是这样的荣誉。他知道食死徒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真正的强大不会带给别人灾祸。可是现在，看看现在的巫师界吧！哀嚎遍地，尸横遍野！此时此刻的雷古勒斯无比后悔当初把艾米拉进食死徒阵营的决定，而这种后悔的情绪在克利切回来之后强烈爆发，突破天际。

　　因为克利切差点就回不来了。伏地魔让克利切去了一个山洞，以实验山洞中的魔法机关。要不是小精灵的魔力比巫师强大很多，恐怕克利切不可能逃过这一劫。在雷古勒斯花了很大力气才对山洞里藏得是什么稍微有点头绪之后，他出离愤怒了。

　　“克利切，带我去那个山洞！”

　　“小主人，您想做什么？那里很危险……”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那里很危险，但我必须要去！”

　　克利切无法拒绝雷古勒斯的命令，于是两人计划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而那天清晨，克利切偷偷地摸到了多拉的住处。

　　“克利切？那么早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我……”小精灵吞吞吐吐。

　　“克利切？”

　　克利切深知山洞中机关的危险，寻思着这次带着小主人一起去拼死也要保护好小主人，或许就不会有命再活着回来。在离开之前他想要再看多拉一眼，再和她说说话。小精灵挠挠头，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心中的感受。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是道别：“时间到了，克利切应该回去了。”

　　不知为何，多拉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拉住克利切的手臂不让他离开，急切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要去哪儿？”

　　“克利切不能说……”

　　“是不是和你的布莱克少爷有关？”

　　“小主人让克利切必须保密，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是个坏精灵！克利切应该惩罚自己！”必须保密又不想对多拉撒谎，这两种情绪在小精灵脑子里相互对峙，让克利切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采取最原始的舒缓压力的方式——撞墙。

　　“停下！克利切！别撞了！”

　　“克利切要走了，克利切要保护好小主人！克利切不能再见多拉了，再见，多拉。”

　　随着一声弹指，克利切消失在房间里。

　　“克利切！”多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停了一拍，对方的语气像是在诀别。多拉想起艾米曾经对她交代过“千万不要让雷古勒斯靠近某个山洞”，并且艾米还把山洞的地址告诉了她。多拉灵光一闪，虽然拦不住克利切，但克利切一定和雷古勒斯在一起，而她知道怎么找到雷古勒斯。

　　另一边，克利切带着雷古勒斯幻影移形来到伏地魔藏着挂坠盒的山洞。

　　“原来如此……原来他把魂器藏在这里了……”雷古勒斯喃喃自语。

　　“雷古勒斯少爷……您想做什么？”克利切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但同时也做好为小主人牺牲的觉悟。

　　“听着克利切，我将会喝掉这里面的魔药，你带着里面的东西离开，不要告诉任何人。”

　　震惊这个词也无法形容克利切当下的心情。他想过各种情况，却没有一种是雷古勒斯少爷会为了他牺牲自己！他只是一个家养小精灵啊！雷古勒斯少爷身为一名优秀的巫师，平时对自己照顾有加这克利切都能接受，但唯独不能接受对方牺牲自己。

　　“不行！”小精灵尖叫起来。“克利切必须保护好小主人！克利切应该喝下这些魔药！”

　　雷古勒斯抓着激动的小精灵，耐心的解释：“听我说，听我说克利切！你是家养小精灵，没有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所以这里面的东西交给你我很放心。你答应我，将东西带回去，必须销毁！”

　　“不！我绝不会……”

　　克利切后半句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就晕了过去。这把雷古勒斯吓了一跳，他甚至没有看清攻击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他拔出魔杖警戒起来。“是谁？出来！”

　　“别试图和他讲道理，他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多拉？！”看清黑暗中缓缓走出的人影，雷古勒斯不能更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艾米也来了吗？”

　　“小主人被黑魔王召唤，我没有办法联系到她。”

　　他手里的魔杖还是没有收起来，谨慎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跟着克利切来的。他一大早跑到我这儿来诀别，我不放心。”多拉决定用一种简单的方式解释。她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小精灵对雷古勒斯说道：“布莱克少爷，您知道克利切不可能放任您死在他的眼前。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想救他，只能简单粗暴。”

　　“那你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了？”

　　“请收起您的敌意，布莱克少爷。我不是您的敌人，我也不是来这儿阻止您的。相反，我是来帮助您的。这里面的魔药我来喝。”

　　“什么？！不行！”雷古勒斯立刻否决。“你是艾米的家养小精灵，你不必这么做！”

　　多拉叹了口气。点点头。

　　见她点头，雷古勒斯稍微放松了自己的精神。“一会儿你带着克利切……”

　　布莱克家的少爷最终也没有能将话说完，因为他正和他的家养小精灵并排倒在地上。

　　多拉微笑着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家伙，自言自语道：“您和克利切一样，和您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所以还是简单粗暴吧。”

　　实际上，毕业后艾米和斯内普曾经去过那个山洞，可是那个时候山洞里还并没有什么魂器。挂坠盒下落不明，艾米曾经担心伏地魔是不是不会将魂器放到这里，但后来的事实是伏地魔让克利切来完成了这个任务。克利切那天来山洞并不单纯只是测试机关的安全性，而是‘放入魂器并测试机关的安全性’。而雷古勒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艾米。

　　于是不知情的艾米告诉多拉，这山洞里或许会被放入一件对伏地魔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件也许可以影响到伏地魔生死的东西，然而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东西。艾米对多拉的嘱咐是让多拉看住雷古勒斯和克利切，一旦他们有异动立刻通知她。但异常不巧的是艾米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伏地魔召唤了，显然这种时候多拉是完全不能联系到她的。多拉是一个聪明的小精灵，更是一个忠诚的小精灵。她认为自己能击昏雷古勒斯和克利切一次，却无法永远绑住他们，只要他们醒来还是会到这里来做傻事的。多拉不忍心让克利切死，克利切不忍心让他的小主人死。如果雷古勒斯真的死了，克利切的心也会随之而去的。所以，多拉做了这样的决定。

　　“你说过有机会带我去你出生的那个开满花的山谷，可惜似乎没有机会了。克利切，我可能无法永远陪着你了。”

　　“你一直都没对我说出喜欢这个词，现在想想我应该先说的，或许留下的遗憾会少一些……”

　　“你们家雷古勒斯少爷是个好人，要不是他为了你都能舍弃性命，我可能也不会决定救他。”

　　“这回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再见，克利切。”

　　这位女性小精灵最后一次看了克利切一眼，将容器中魔药一饮而尽。受到魔药的影响，她几近恍惚地将容器底部的挂坠盒拿起来塞进雷古勒斯的口袋，用最后的魔力发动了两人身上的门钥匙。

　　漆黑的山洞里，暴风雨过后，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