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舍不得的慢慢

13、所有，都源自偶遇

　　离上次公交车站的匆匆一别已经过了3天了，顾景泽已经拿到了使馆签发的旅行证。只是那个帮他解决大麻烦的姑娘他却没再遇到。
　　其实那天他只是试探地问了一下，并没有想到她会真的真的帮忙，毕竟她给人的感觉好像和他很像，并不是容易和别人亲近的人。
　　相处之后，发现其实她就是一单纯的小女生，对人很真诚，与人相处的分寸拿捏的很好。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很愉快的一场相遇，但很可惜还没和人家好好表达一下谢意。
　　黎默一行人结束了这段旅程，赶到机场的时候黎默整个人还是晕的。昨晚大家狂欢夜聊，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后来又连夜收拾行李，加上在车上睡的也就睡了两个小时。
　　过完安检，开始候机的时候大家就相继倒下了，黎默也渐渐睡了过去，甚至还做了一个想想甜甜的梦。
　　直到感觉有一个人正在契而不舍的推自己，黎默半含怒气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作怪，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张正在偷笑的脸。
　　刚想说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乍一看又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顾景泽到了登机口，刚准备找个空位坐下，就发现了旁边睡得正香的黎默。
　　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就连睡觉都在微笑。
　　他没想到马上要回国了竟然遇到了她，内心还有一些窃喜，悄悄地坐到了她旁边，想等她醒来，看看她的反应。
　　没想到没等到她睡醒，却得到了要换登机口的通知，通知已经广播了三遍了，身边人却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顾景泽觉得这姑娘心也是够大的，是有多累、怎么就睡的这么沉。
　　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还是说决定将身边的叫醒，没想到叫了两声压根没反应。这才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黎默渐渐转醒，眼睛还没睁开呢，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不怎么耐烦的表情。看着迷迷糊糊的黎默，顾景泽很不地道的笑了。
　　很明显看到他，黎默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甚至是还用手用力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好巧，我们又偶遇了！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我了！”
　　“呃…呃…还真巧…”黎默明显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感觉说起话来嘴都是瓢的。
　　顾景泽看着她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道，“登机口换了，快到点了，我们先过去？”
　　黎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差点儿就误机了。赶紧把自己的猪队友们从梦想中拖了出来。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坐上飞机的黎默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然而精神还是蔫儿蔫儿的。
　　相比起她，旁边的李莎明显达到了一种亢奋的状态。好像她自从知道了顾景泽这个人的存在就亢奋了起来。
　　还热情的让身边的大叔和顾景泽换了座位，美名其曰要好好答谢顾景泽的提醒之恩。
　　黎默听着李莎在旁边叨叨叨，说个不停，心想着她不去做电视购物主持人真是电视台的一大损失。
　　更甚的是，顾景泽竟然还摆出了一副用心聆听的模样，这得多好的教养啊！
　　黎默一边看着手里的小说，一边在心里悱恻。
　　黎默就这样伴着李莎略带兴奋的声音，再次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发现已经发放过机餐了，黎默默默地忍者胃部传来的抗议，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整个世界。
　　顾景泽熬到李莎的能量耗尽，睡过去之后，才从包里翻出了本小说看了起来。
　　发机餐的时候，本想直接拒绝的，看了看旁边睡得糊里糊涂的黎默，还是帮她和她朋友留了餐点。
　　大概是飞机上太干的缘故，黎默的嘴唇都是煞白的，顾景泽想了想，还是向空姐多要了一杯温水。
　　没想到没过多久，黎默就醒了。看着她那一副懊悔的样子，顾景泽十分怀疑她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叫醒的。
　　黎默还在想象着，等落地后，一定要先找个地方饱餐一顿。思绪却被旁边递过来的一杯水打断了。
　　握着杯子的手，干净修长，连指甲都修理的利索整洁。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这只手主人的性格。后来黎默还和顾景泽就他的手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顾景泽见黎默还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便出口道：“太干了，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帮你留了饭。本来还担心会变凉，没想到你醒的倒是挺及时！”
　　听着他略带调笑的语气，黎默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接过水来，灌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状顾景泽也不再惹她，欠身帮她放下了小桌板，把机餐和果汁放到了她面前。
　　黎默完全没想到顾景泽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他大概就是人家说的那种暖男吧。不过细心的男生好像真的很加分。
　　不过饥饿感并没有放任她继续想象，她匆匆道了句谢，就满足地用起餐来。
　　之后的整个飞行，黎默都和顾景泽没什么交流，相反李莎倒是打听到了许多顾景泽的消息。
　　对于这一点，黎默早已习以为常了。李莎的开朗热情，一直都不是她所具备的技能。
　　出机场时黎默婉拒了顾景泽同行的邀请，为此她的耳朵遭受了一路的来自李莎美女的毒荼。
　　黎默同学也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她自己只是不习惯麻烦别人，没考虑到这一行为严重侵害了李莎同学的切身利益。
　　黎默本来并不打算在B城停留，但最后还是屈于李莎的淫威，答应陪她留几天，去见几个朋友。
　　后来几天，黎默才深刻的了解到，并不是陪李莎见几个朋友那么简单，每天都像是打仗一般。更过分的是，李莎好像爱上了当红娘的感觉，以至于黎默听到“吃饭”这两个字就想要装病。
　　今天是李莎千保证万保证，说是只是单纯的吃饭，“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他介绍给你的！他可是我心头的白月光！从我记事起我就喜欢他，但到我都要开始老去了，他还是白月光，遥远而清冷。”
　　难得听到李莎这么感伤的语调，黎默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原本黎默想象的是，也许会有奇迹发生，自己可以去见证一段美好的开始。
　　这些都在看到李莎的白月光带着个美女一同来赴约的时候破碎了。
　　这场带着悲伤气息的尴尬饭局，让黎默局促的很，只好像其他人一样假装什么都看不透的样子，一个劲儿的欣赏餐厅的环境。
　　隔壁桌坐了三个男生，一直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起初并没有引起黎默的注意。直到感受到来自那桌的眼神的重量，黎默才偏头看去。
　　顾景泽同样惊讶的看着她。
　　要不是看到他脸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表情，黎默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在跟踪她们。
　　当然黎默并不是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过于自信，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应该没欠他钱吧！
　　同时，李莎也注意到了他，顿时两眼都放起光来。
　　黎默知道这是狗血剧情马上要上演的信号，要是有条地缝，她会选择在一切发生之前先躲起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李莎就拉着顾景泽来到她的白月光面前，默默地做着最脆弱地回击。
　　可以看得出来，顾景泽对这件事还是颇为反感的，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他当场拆李莎的台。但是他的沉默也将他的反应传达了出来。
　　黎默颇为无奈地冲他笑笑，笑完觉得更加尴尬。
　　这样的结果就是，白月光携女友匆匆离去，留下了一个不在状态的李莎，和四个局外人。
　　明眼人都看出来，李莎那张堪比失恋的脸，谁都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李莎，其他人还处在尴尬情绪中，而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了，当然除了闹着要喝酒这一样。
　　李莎在喝酒这件事上坚持得很，没办法失恋的人最大，黎默只能依了她，就算是行善积德了。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黎默第一次见到了陈灏和谢凡，当时这俩哥们相当从善如流的贡献出来了他们的喝酒基地。
　　黎默想着就算不是什么会所，最起码也得是个KTV吧。玩玩没想到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公园。
　　还记得到了那里之后，黎默只淡淡地说了句：“没想到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挺文艺。”
　　顾景泽不置可否地解释道，“这地方还是小的时候找到的，那地儿离家近，还清净。打完架不敢回家领家法的时候，都往这里躲了。”
　　听他这么一说，黎默对这地方的好感多了一些，也许有回忆的地方都会显得更加温暖一点。
　　顾景泽他们说，这个地方他们也很久没来了，毕竟大家都大了。
　　虽然他们说的窸窣平常，黎默还是听出了几许落寞，便接了一句，“没办法，我们谁都不能拒绝时间的岁月对我们的改变。”
　　顾景泽没想到她会插话，他一直都知道黎默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她的这句话又再次让顾景泽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后来，他们说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当然更多的是彼此的糗事。
　　李莎不知道有没有听，酒到是喝了不少。
　　黎默就诚恳很多，听得很认真，不时还会点评一下。顾景泽怀疑她把他们当作说书先生了。
　　到后半夜，李莎不负所望地醉了，陈灏和谢凡也称熬不过周公，最后还是妥协地睡在了躺椅上。
　　反观黎默就比较惨，这一晚上都在和蚊子做斗争了。黎默觉得肯定是自己上辈子得罪过它们，要不然5个人之中，它们只找自己的麻烦。
　　顾景泽看到黎默一直在挠自己的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边树木茂密，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倒没啥，人家姑娘就不一样了。
　　他一边欠身起来，一边嘱咐黎默：“你在这看好他们，要是有啥事就直接喊他们，我去去就来。”
　　黎默只当他要去厕所，并没在意，只点了下头。
　　没想到5分钟不到，就看到顾景泽一边冲她的方向跑过来，一边向她挥动着手里彩色的盒子。
　　夜色如水，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睡眠，周围除了树叶的簌簌声，就只剩了顾景泽的脚步声。他笑得就像一个得了奖状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想家长展示，带着对夸奖的期待。
　　等他到面前的时候，黎默才看清楚他手里的是一盒蚊香。
　　顾景泽将蚊香点燃，放到了黎默的脚边，自己也挨着黎默缓缓地坐了下来。
　　有了蚊香这个夜晚就要好过多了。那天晚上两个人从参回斗转聊到了东方既白。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深夜的掩饰，黎默反常的说了很多话，顾景泽的话依旧少，但黎默清楚地知道他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
　　以至于后来黎默已经想不起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了，但却一直记得那时的心情。就像脚边蚊香燃烧的火苗一样，明明灭灭，却又无从捕捉。
　　说起来，好像所有的联系就是从这一次又一次地偶遇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