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魂香》路兮辞

42、提亲

　　苏降醒来时，身边的连小荣还在睡着，这是真的累着了？苏降心里起疑，起身帮连小荣掖好被角，朝外走去，倒是想看看这 墨灵山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刚到门口，便发现山中起了雾，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方向。苏降用手指在眼前滑了一下，看清了路，寻着自己方才听到的“叮叮当当” 的声音去了。
　　看见了身影，苏降并没有继续向前，躲在一个藤架后面，看着和非用手里的小锄头刨着地里的菜，一袭蓝色道服，背影显得有些清瘦，背后还背着装菜的箩筐。这里想必这道观的后院，倒是这里的氛围和庄严的墨灵山有些违和。
　　满地的各种蔬菜，花花绿绿的，还有身边这满藤的瓜果，倒是像极了平常农家。
　　和非还是和源兮聊着天，不管身后那位偷窥者：“源兮，你当初教的方法果然好，这冒芽的小白菜果然最适合做包子的馅儿了。"
　　“你真不打算管管后面那位？”源兮知道和非玩闹的心起来了，可身后这位毕竟是狐族的长老，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来这弄起雾是为了让他去屋里见祝铜箔的，倒是来了我这儿，我也没什么要和他说的呀？”和非调侃自己。
　　“要是让祝铜箔那犟驴直接和抢了徒弟的人见面不得又出什么事儿啊。你还是先跟他谈谈，我看这苏降对小荣荣也是痴情一片，这十年的相思之苦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和非刨够自己要用的菜，直起身拿起事先掖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我倒看不出来苏降对连小荣的真心，看到的都是占有。”
　　随后正了正身后的菜筐：“走了回去做菜了。”走之前和非还是瞄了一眼厢房那边冒出来的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苏降不放心连小荣设下的保护结界。
　　苏降看着人要走了，从藤架后面走出来：“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吗？”
　　和非不说话，继续往前走。苏降见此，直接挥手驱散了浓雾：“我知道是我打破了约定，但是这次是祝铜箔先坏了自己的承诺的。”
　　和非停住脚步转身，口中声音却又几分不愿：“源兮。”
　　“这次先听我的。”源兮厉声说道。
　　“苏长老？”源兮说道。
　　苏降缓了缓语气：“道长还是叫我苏降吧。”
　　“画珠轩已经备好了上好的茶水，可否和我一道去尝尝？”说完源兮转身往回走，也没有要等苏降的意思。
　　苏降三两步追上来，跟着源兮进了画珠轩，源兮早就坐在桌前摆好了茶水，倒是白玉的做的茶杯握在手里的不生热，很适合这样闷热的午后。
　　“先坐下吧，这是墨灵山地下泉涌上来的山泉，在外面是喝不到的。”源兮看着苏降微微发红光的眼睛：“怎么？沉不住气了？”
　　“我怕我喝下去之后，灵力也跟着消散。”苏降一进门就闻到了茶水里散出来了若零散。
　　源兮见苏降如此开门见山，也不避讳：“你当初与祝铜箔立下的誓约，按理我不应该插手，但毕竟关系到连小荣的性命，我到不得不说了。”
　　苏降不愿意辩解，只是说：“现在我的兽性已经完全可以压制了。”
　　“你灵狐一族虽祖上还是女娲娘娘圣点的神族，但到底还是兽性难去，你难道忘了当初连小荣为了你，差点连名都丢了吗？”
　　不用源兮提醒，苏降就算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兽性爆发，竟一时朝自己最爱的连小荣下了手，等自己清醒过来时，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丝 生气的荣儿，心还是一阵阵的抽痛后怕。只记得当时苏降快速帮连小荣穿好衣服，跪倒祝铜箔面前泣不成声，那是自己活了几百年来第一次落泪：“祝师父，求你救救荣儿。”
　　祝铜箔看见自己的爱徒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再看看这个满脸泪痕的妖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抢过连小荣转身就要走，但走了没两步又停住了：“十年之内若你控制不了兽性，就给老身乖乖的滚回狐族，别再来找荣儿。”说完头都不回的走进了里屋。
　　当时苏降的能力还只是一只小灵狐，不能救连小荣，也不能违反祝铜箔给自己下的禁令，那种屈辱迫使自己回了狐族，连连小荣是生是死都没弄清。苏降怨恨自己，十年之内竟一次都没有笑过，也没进过酒色，身边的跟从都知道，这十年之内就坐上了长老的位置的人，空闲的时间就喜欢对着一株三七发呆。
　　这次回来时，第一次与连小荣结合时，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正常的，可把苏降高兴坏了，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谁承想祝铜箔到底还是不愿意将荣儿交给自己。
　　源兮抬看苏降有些发白的脸，但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若是连小荣日后定是要跟着苏降过的，那荣儿的生命安全还是要考虑到的。十年前的情景难免会再发生。
　　“那你倒是想清楚了？”源兮提醒问道。
　　苏降难言。
　　“你若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怎能过了祝铜箔那里？”源兮见苏降不说话，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拿起茶杯在嘴边徘徊。
　　苏降忽的一下放出尾巴，吓了源兮浑身紧绷，还以为苏降要杀人灭口呢，谁知苏降左手变出了那把鱼骨匕首，右手握住尾巴，一秒钟的时间匕首狠命的向尾巴上刺去，苏降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嘴唇被咬破了，出了血却浑然不知。
　　惨白的脸让源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这是干嘛？“
　　“ 狐族典籍上说只要除了这尾巴，兽性就可以除去一半。”苏降有些站不住了，被迫半跪到地上。
　　祝铜箔在镜子这头冷若冰霜的脸也有些动容：“做作。”
　　连和非都听不过去了，扶起苏降，先施法把掉了半个的尾巴血止住了，出口说道：“就你真实，当初怎么不见你来用茧魂救我？”
　　祝铜箔被堵的无话可说。苏降无心理这屋里竟然有三个人，就在疼的要昏过去了时候，和非接着说：“罢了，你还是先养好伤吧。”
　　苏降双膝跪倒地上，挡开了和非的搀扶着自己的手：“若是今日你们还是不同意，等我养好伤，定带着荣儿与你们永不相见。”
　　祝铜箔 捡回一点面子：“你看看，这才是他的本性。”
　　和非倒没像祝铜箔一样吐槽苏降的狠戾，还是那个语气：“若你不是小荣师父，让一个狐族长老跪你，你倒不怕折了寿？”又扶起苏降和气说道：“等伤养好了，就带着小荣好好去玩吧，可别再到那老头子面前听他唠叨了。”
　　苏降翘了翘发白的嘴角：“好。”来不及多说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