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愿》花间绿

6、咄咄逼人

　　“薛青芜，你可认罪？”王妃语气很凶，赵瑾瑜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那李氏倒是不在。
　　“青芜知错。敢问王妃，即使我真的无心之失害死了李氏的孩子，我的罪名可会杀头？可会让我死去？”
　　“你认为呢？”
　　“阎王要我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明人不说暗话，王妃，李氏有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流掉的？是不是我害的？王妃你心知肚明。”欧阳潇潇在赌，她猜，八九不离十了。
　　“你什么意思？”江婉秋看起来大吃一惊的样子，看来道行不高。
　　“王妃心里清楚。”欧阳潇潇一脸笃定的样子反倒让江婉秋有些慌张起来。
　　“薛青芜，你以为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本王妃谈这些！”
　　“江婉秋，如若不是我出了事，你能当上这个王妃吗？即使王爷爱你，那又如何！妾永远大不过妻！”
　　“说得好！妾永远大不过妻，那你还敢跟本王妃这样说话，你就不怕栽在我手里吗？”
　　“是啊！妾永远大不过妻，更何况你还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我根本就争不过你。你又何必费尽心思来对付我呢？还是这么低劣的手段。”
　　“薛青芜，你少血口喷人，我没有陷害你。”
　　“如果王爷与你是合谋，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那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他很厌恶我，你我都知道，只要不出意外，我将会在沁云轩了此残生，你又是在害怕什么？这么急着对我动手？”
　　“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无路可走！”她气急败坏了，恐怕戳中了她的心病，看来，她很缺乏安全感。
　　“我无路可走吗？你以为就凭我的无心之失致死李氏肚中孩儿，能置我于死地吗？难道我薛家是吃素的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死了，日后薛家查出来，薛家有愧于王爷，所以王爷定然无事，但你以为薛家会放过你吗？你的名声还会好吗？”欧阳潇潇之所以要这样做也是笃定自己死不了，不想背黑锅了，更不想受皮肉之苦。所以干脆就赌一把。
　　“薛青芜，你别得意，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王妃陷害你。”
　　“王妃还没怀孕呢，不管出于爱王妃的王爷，还是王妃，都绝对不希望有个低贱的侍妾生下了王府的长子，威胁到王妃，让王府蒙羞吧……”后面欧阳潇潇故意拉长了语气。
　　“你以为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有谁会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不敢说，能不能为我平反另说，但是让人起疑坏了你的名声那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王爷包庇你在官场上也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你少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可以走着瞧。王妃，其实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于你而言如同心上的一根刺，即使对你没有威胁，可是你却恨我当初差点成了你心上人的王妃。”看她准备说过，欧阳潇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要么你就像个高明点的招数陷害我，或者想办法向我投毒；要么就等两年后我带着休书离府，从此天涯陌路。你可别忘了，还有一封两年之内无所出便休弃的休书吗？是你忘了还是你认为王爷会不计前嫌与我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王爷他厌极了你。”她渐渐地平和下来。
　　“既然你也知道，为何不等两年后永无后患，而要现在动手让双手染上鲜血，染上罪恶呢。不如，你证明我的清白，我保证，两年之后我一定走，而这两年内只要可以我绝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若不走，我自杀谢罪。”
　　“可…可以吗？”她似乎渐渐被欧阳潇潇说动了。
　　“我以性命担保。我也挺想死的，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成亲前我就知道了，只是我知道这次你没有办法置我于死地，死不成，还要背负害人之罪，实在得不偿失。”欧阳潇潇打起了同情牌，一脸的无奈与苍凉，仿佛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一般。这倒是让江婉秋误以为薛青芜对过去念念不忘，对……赵隶诚念念不忘，虽然这对赵瑾瑜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对江婉秋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你，愿意离开吗？”她语气已经软下来了。其实，她是一个幸福的女子，有显赫身份，疼爱自己的家人，有爱自己的夫君。可是，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丈夫爱她，却不够爱她，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害怕。对于薛青芜来说，江婉秋确实对她不好，这个女人不好心，但其实江婉秋，也没有心肠恶毒到哪儿去。
　　“愿意。”欧阳潇潇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想给她吃颗定心丸。
　　“好！那我会想办法放了你，我也知道，没有办法让你死去，这几日你□□日过来我就知道了。即使是王爷，也没有办法动你。我只希望，今日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妥协了。看来这几日，哥哥没少给他们施压。
　　“你放心。”欧阳潇潇手心都是汗，就怕她一时激动被气着了，自己被看穿。
　　她又被送去牢房住了三天，后来，也不知道那个江婉秋怎么把这事儿给圆了，她被放了出来。回到沁云轩以后，她被小丫头们招呼着洗了个柚子澡，跨过火盆，去了去晦气。哭哭啼啼的碧巧和绿琴还被碧冉她们骂了。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没事儿，只不过住的环境差了点，吃的差了点。”其实她很庆幸，她来到的是这个王府，即使有讨厌她的王爷王妃，好歹她吃穿不愁，有疼爱她的家人，照顾她的丫鬟，有好的生活环境。要是在皇宫，指不定过得如何担惊受怕呢！
　　“对了，哥哥还能来看我吗？”欧阳潇潇对着几个小丫头问话。
　　“小姐，之前大少爷来是因为您出了事，否则，外男是不能常见内眷的。”碧冉娓娓道来。
　　“哦！好吧！”很可惜，她其实还很想看看薛青芜的大哥，欧阳潇潇一直都对当兵的男人有好感。而这个薛云图是跟着薛振洪从小在军营长大的。身上自有很强的男儿气概。虽然失望，但也理解。说着用了膳就去休息了。
　　事情像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般大张旗鼓地开始却悄无声息地落下帷幕了。最近实在是很累，也没有心再去关心别的事情了。
　　另一边的书房，赵瑾瑜拿着笔却迟迟没有下笔，听着安总管汇报的江婉秋和薛青芜的谈话，想着薛青芜怎么跟他之前调查的不一样，之前听说过薛家大小姐从小习武，不过学艺不精，任□□发脾气，不过她是从小被捧在薛振洪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任性些也不奇怪。很没有脑子，经常因为冲动易怒犯下错误，他们成亲前薛青芜与赵隶诚的那件事情，已经让薛振洪老脸无光了一次。
　　这一次，居然能与江婉秋那样说话，咄咄逼人，弄得婉秋竟然妥协了她，替她洗脱罪名，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婉秋搞的鬼，毕竟嫡长子未出世，便有一个庶长子，于江婉秋而言是个威胁，于他而言，可能会导致家宅不宁，所以，他并未去管，再说，那薛青芜是死是活他倒是真的不在意。而那个李氏，嚣张跋扈，没有脑子，不成气候。他竟不知道，这薛青芜如此有胆色，之前，他倒是小看她了，还知道用那封休书来宽慰江婉秋的心，还以命担保不会接近他，两年后一定会离开！想相安无事，也要看他赵瑾瑜准不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