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娇宠日常》陌媚

11、 阴谋伊始

　　这里离万花楼并不远。坐马车也只要几个时辰就能到。
　　昨夜下了雨，今日依旧漫天阴云。让人真切的感受到寒冷和压抑。
　　马车里架起火炉，火炉上是精致的桌台。殷珞熟悉的从桌台下的抽屉里拿出各色糕点。小小的糕点精致而美味。
　　“姐姐，你不晕车了嘛？”齐绍小仓鼠一样捧着一块兔子样式的栗子酥，抬头无辜而疑惑的问。
　　还没等殷珞回答，闭着眼假寐的南歌就嘲讽似的开口“她啊，她就是自己给自己惯得。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罢了。”
　　殷珞淡淡的看了眼南歌，却也没有反驳。“之前姐姐身上还有些余毒，之前吃了解药，现在好多了。”
　　“什么余毒？什么解药啊？”齐绍拽了拽殷珞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的。
　　“过错”
　　齐绍小小的在内心惊讶了一下，面上却满是困惑。
　　过错——相传是一个女子为了惩罚自己变心的丈夫精心研制的。药如其名。这种药会最大程度的放大一个人内心最害怕和最后悔的事情。却犹如梦魔，逃脱不得。
　　“来了。”南歌没头没脑的说了两个字。
　　齐绍和殷珞却都明白，是来了。
　　杀气越来越近，有人想杀他们！
　　殷珞摸着腰间的佩剑，回头看着齐绍。“一会儿不管怎样，都不要下车。跟住南歌。”
　　齐绍看着殷珞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殷珞转身跳下飞奔的马车，吩咐高术“去前面等我。”
　　近了，更近了。殷珞站在山路中央。看着奔驰而来的快马不躲不闪。
　　轻巧的飞身而起，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和黑衣人纠缠起来。
　　红衣染上鲜血，虽是不显但越发沉重了。厚重的裙摆成了累赘。早上由婢女精心编制的头发也已松散。
　　终于最后一个黑衣人也亡于冰冷的剑下。殷珞用地上的黑衣人的黑衣擦了擦剑。在他们身上翻了翻，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下一秒，殷珞的目光停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耳后。那里的疤痕像是遮盖着什么。
　　伸出染血的玉指顺着如隐若现的纹路游行。这……似是蝎子的形状。
　　“回来了？”南歌看着狼狈不堪的殷珞。
　　“啧~啧~，你这可真是狼狈啊。几年不见，你已经弱成这样了吗？”
　　殷珞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反而淡定的问了句：“你这次出来是秘密出行吗？”
　　南歌眼里闪过一记冷光。
　　“不是，各大阁主和护发都知道我的路线。”
　　殷珞脱下满是献血的披风，用水壶冲着手。“那就太不幸了，这次刺杀的人是暗阁的人，至少其中有不少暗阁的人。”
　　南歌看向殷珞，神色晦暗不明。“他们是冲你来的？”
　　殷珞拆下松散的发髻，用一根簪子随意地将散乱的长发盘起。
　　“你自己信吗？他们不知道你在我身边？”
　　看着把玩着茶杯的南歌，殷珞抱起爬上她腿的齐绍。“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暗阁的标志，只是其中几人耳后有着玉青绘制的毒蝎。虽是被毁大半，但那种材料除了沈老。世间难寻第二人。”
　　“嗯。”南歌把玩茶杯的手不由得用力。
　　砰的一声，茶杯碎裂。碎片四溅。
　　殷珞抬手，用宽大的袖袍挡住了飞向齐绍的碎片。齐绍像是害怕一样向殷珞身边缩了缩，回头抱住了殷珞的腰，将脸埋在殷珞胸前。
　　“走吧！”殷珞捻起桌子上的玲珑糕，轻轻咬了口。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是，大人”
　　一路无话。
　　殷珞看着外面尚是绿油油的树叶，不由得想起之前去过的北方。
　　这里下着沥沥啦啦的寒雨，那边该是早就银装素裹，万里冰封了吧。
　　马车外一点点热闹起来，笑骂声，吆喝声，还有孩童欢快的嬉笑声，绘成一副色彩鲜明的画。
　　在殷珞的脑海中舒展开来。这几年的市井生活终究还是改变了她。
　　“大人，到万花楼了”车夫•高术打断了殷珞的沉思。
　　殷珞站在万花楼门外就发现今天的万花楼的气氛格外的压抑。连一个客人也不见。
　　“没看见今天万花楼不开张吗？赶紧走！”门里的屠夫不满的大吼。
　　“哟，我才一夜没回来，万花楼就要关门大吉了吗？”殷珞牵着齐绍走进万花楼。
　　当众人看见殷珞的一刹那，仿佛由黑白的水墨画一下注入了鲜艳的色彩。整幅画都鲜活了起来。
　　“掌柜的，你总算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掌柜的，昨晚那些人绝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生生把我们都甩开了。”
　　“掌柜的就是能耐，这么快就救出了小高和小娃娃。”
　　殷珞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听着他们或是夸赞或是关心的话，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南歌站在后面看的啧啧称奇。看来这小丫鬟驭下有术啊。每次他回暗阁没人这么开心。
　　不，他们大概有好一部分人希望他再也不要回去吧，最好是离开这个世界才好。南歌想着，眼里闪过一丝凌厉。那就来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好了。
　　他南歌寂静的蛰伏几年，就有人是猫是虎分不清楚！既然这样就让他南歌帮他们分清！
　　林霄站在众人后面，看着嘴角带着丝邪笑的南歌。怎么回事？他们当初已经把留下的痕迹打扫的干干净净了。他怎么能找到他们？他现在又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
　　南歌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他很不爽!顺着望过去，一眼就撞上了林霄的目光。
　　他果然在这！
　　终于从众人关心中逃脱出来的殷珞，坐回主位。“大家安静，坐好！我有事要说！”
　　看着坐的整整齐齐的众人，殷珞心里一暖。目光扫过南歌，殷珞微微一顿。“主子，还请回房歇息，我要交待些万花楼的事宜，您在这儿……恐怕不大合适吧！”
　　南歌饶有兴趣的看着谨慎的殷珞，直到将殷珞看的心里直发毛才慢悠悠的移开了视线，“高术带我去休息吧。”
　　高术微微咬住了下唇，果然还是不一样了。背叛就是背叛。
　　齐绍坐在殷珞旁边，低着头，神色莫名。这个男人喜欢殷珞！
　　高术和南歌一离开，原本严肃的气氛莫名的更压抑了。
　　“我要离开万花楼一段时间！”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殷珞顿了一下又道“大家放心，万花楼是我家，我一定会回来的。”
　　“以后万花楼就要麻烦大家了”
　　“另外，沈凌，你去账房支出万花楼和绮羽阁两年的盈利，以我的名义给洛子安送去。”
　　“屠夫准备一下，和我们一起走。”
　　“我估计我这次回暗阁会是危险重重，但我有必需回去的理由。”
　　“林霄，你准备一下人手。晚些启程回暗阁。你只要在齐城住下就好，必要时我会求助。”
　　“万花楼，等我走之后会清净些，但你们也不能放松警惕。会有人猜测我将秘籍藏在万花楼，你们要有被偷袭的准备。”
　　殷珞吐了口气，有些犹豫，又有些不舍的继续道：
　　“当初我们约好的三年之期早就到了，大家有事的，想离开的我都不留着。但我从心底希望万花楼还能开着，哪怕只有一个人留下。”
　　“若不然，大家都决定离开的话，也不必告诉我，然我徒增感伤。把这万花楼和绮羽阁卖掉便是。所得财务你们就私下里分了吧……”
　　“掌柜的，你先等等。”孙凡打断了殷珞未完的话。
　　“我们要是想走，早就在三年之期到的那一天就离开了。我们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真的把这里当家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撵我们吗？还是觉得我们在这儿别有所图？你自己拍拍良心问问自己？但凡我们有一点坏心思，以你当年的本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我们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所教的本领，可有一点私藏？我们的关心爱护，可有一点作假？”
　　“我们若为这一点点财物，可需在这里挣着这么少的钱财？江湖上谁不是宁可用千金万金聘我们出山？”
　　“沈凡，够了！掌柜的意思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何苦这样教训她呢？”看着红着眼圈的殷珞，屠夫忍不住出声劝到。
　　“掌柜的，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们也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万花楼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归属。”
　　“我们也是人，我们纵然渴望外面的繁华，但也深知外面的惊险。我们不会永远困在这半亩方塘。但是我们也需要一个可以避风，可以养伤，可以肆意喝醉，肆意熟睡的港湾。”
　　“我们会轮换着看住这片净土，等你回来休息。受伤了就回来。我们还在这儿。”沈凡放松了声音。
　　“别哭了，我刚刚说话是重了点，谁让你那么气人呢！”沈凡别别扭扭的拿出一抹素帕递了过去。
　　殷珞瞪了沈凡一眼，还是伸手打算接过。
　　齐绍却抢先抢过，将素帕又扔回沈凡身上。从自己小小的衣袖中掏出一抹小小的绣着桃花的帕子，盖在殷珞的眼上。
　　少女刚刚哭过的眼睛水润非凡。明明瞪人，却没有不屑或者凶狠的意味。反而似娇嗔。那双刚刚被水洗过的眸子像天上的星。美得让人痴恋。至少让齐绍有些痴了。
　　然后他反应过来，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这是应该只属于他的美景！想要把其他人的眼睛剜掉。但是不行，殷珞会不开心的。
　　大家看着齐绍这一扔一遮，都以为小家伙是因为姐姐哭了，护着姐姐，生把她惹哭了的沈凡的气。却不知他们刚刚感受到的寒意是真真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