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万里长沙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蒋之诚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楼下小房间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浓情似蜜才从梦里尝，桃花含苞迎春芳。”
　　蒋之诚快步走到房门口，就见谢净一身水红戏服，脸上也施了淡妆。一人饰两角，唱女腔时，语调轻柔婉约，轻轻巧巧迈着莲花步，脸上带着含苞欲放的笑意，欲说还羞；扮男声时，语调清朗低沉，风流倜傥大步流星，一脸喜得佳眷的得意，好不快意。
　　蒋之诚兀自看着她，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心里又是惊异又是赞赏，只默默听着，等她唱完。
　　谢净一曲唱完，才转头看向蒋之诚，转了个圈，娇嗔地问他，“好看么？”
　　蒋之诚几个大步走过去，拦腰抱起她，坐在地毯上，才紧张地说，“小祖宗，你真好看，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可别再转圈了，别磕着碰着了，嗯？”说完亲亲她的脸蛋儿，又拿自己胡茬蹭蹭她白嫩的小脸。
　　“嗯，你放心，我稳着呢！”谢净不屑地道，不理他的大惊小怪，自己也算是正经练过的，哪里就脆弱到一个圈都转不得了。
　　“小东西，欠收拾了，嗯？”他咬着牙说完，俯下头，大嘴覆向她的，一阵横扫千钧，逼得谢净连连求饶，他才放缓了动作，细细地舔舐她口腔的每一寸地方，大舌与她的小舌缠绕不休，感觉到谢净喘息不匀，才不依不舍地退出她的檀口，留连在她嫣红的嘴唇上，暧昧地□□，调戏般迟迟不愿离开。
　　谢净脸上微红，眼眸水润，身上还穿着水红的戏服，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就那么顺着他的姿势随意坐在她的腿上，脚上一双粉蓝的绣花鞋，小脚微微蹬着地毯借力。
　　“蒋之诚”，谢净清清嗓子，郑重地说，“你说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她静静看着他的反应，看他迅速地抬起头看她，有些动容地露出了笑颜。
　　“阿净”，他唤她。
　　“蒋之诚，我们结婚吧。”谢净明明白白地道，也给他个明白。
　　“当真。”
　　“嗯。”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吧，周末去见我父母。”
　　“好…不过，是不是反了。”谢净靠在他身上，一根根摆弄他修长的手指，没来由地安心。
　　“一样的。”
　　“哦。”
　　蒋之诚似想到什么，猛得转头看她，“阿净，我觉得有必要拜访下你的父母，而且，你的户口…”
　　“蒋之诚，明天登记。我在北京呆了十年，户口早就从家里迁出来。”谢净接过他的话，轻抚着他的背，示意这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不要这么一惊一诈的。
　　晚上，蒋之诚有些躁动，谢净都有些困了，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一会自言自语，“明天我还要跟公司请个假，这么高兴的事，还要庆祝下”，谢净翻白眼，不屑，他自己就是老板，要跟谁请假。
　　一会又跟谢净讨论，“阿净，我们要去哪儿蜜月旅行呢，你喜欢哪儿？马尔代夫还是巴黎？”
　　蒋之诚的话并不会很多，只是时不时说一句，关键是他平时都是想什么就直接做了，没这么啰嗦。
　　谢净有些不习惯，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泼他冷水，“还没结婚呢，现在计划蜜月是不是太早了，而且孕妇似乎去哪里都不太合适。”以他们俩这个年龄和年龄差，谢净想了想，实在想不到度蜜月是个什么样子。
　　蒋之诚终于困了，谢净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自己倒有些无法入睡了，她想起下午跟母亲打电话说自己要结婚的场景。
　　“妈，我要结婚了。”
　　电话那边沉静了片刻，才传来谢母不太平静的声音，“净净，要结婚好啊，不过怎么这么突然，上次电话也没说有对象啊。”
　　“妈，我们相处了有段时间了，我怀孕了，我们才决定结婚的。”谢净咬着牙，才将这句话说完。
　　电话那头这次安静的时间更长了，只有谢母急促的呼吸音。
　　谢净也不敢率先说话，只低着头，等母亲训斥她。
　　意料中的训斥并没有来临，谢母的声音有些难过，“净净，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
　　“净净，你别听你妈的，你跟爸爸说对方是什么人家，对你好不好，爸爸周末就去看你。”谢母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谢父拿走了，他只是关怀地问起现在的事，并没有谴责。
　　谢净眼眶有些湿润，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终究是伤到母亲了么？她展开一个笑颜，撒娇地对父亲诉说，“爸，他叫蒋之诚，年龄大我几岁，很会疼人，对我很好，等你见了肯定满意。”
　　“你觉得好就行了，爸爸听你的。”谢父感慨，这么多年了，终于等来了小女儿的婚讯。
　　谢母在一旁听着女儿的温声细雨，从开始的慌乱，逐渐安下心来。
　　第二天，谢净和蒋之诚起了大早就去民政局领证了。过程有些鸡飞狗跳。
　　谢净昨晚睡得晚，早上正睡地香甜呢，蒋之诚就把她推醒了，谢净恼怒道，“蒋之诚！你起你的，推我干嘛？”
　　蒋之诚有些理亏，仍不懈地唤醒她，“阿净，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去领证。”
　　谢净无奈，原来昨晚熄火了，在这等着她呢！谢净费力地挣开眼，还是不想起床，无视他精神熠熠的面貌，静静地凝视着天花板，心里却是狂风怒吼。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谢净翻身起床，也不看他，径直往浴室去，走到门口才凉凉地道了句，“蒋之诚，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么不成熟！”
　　两人洗漱完，关于穿什么衣服，在蒋之诚的意见下，谢净又强忍着被折腾了一番，最终，谢净穿了见蒋之诚挑的大红的短风衣，谢净不得不承认跟他的黑色西服还挺登对的。又佩戴了他挑的项链，这个谢净倒是无所谓，蒋之诚买的饰品，都好看，没什么好挑的。下身的衣服他倒没坚持，反正照片也拍不到，终于收拾整齐了，谢净已经无力到不想用翻白眼来浪费自己的表情了。
　　两人到客厅时，赵嫂才揉着眼睛从客房走出来，看到他们俩装扮一新的样子，又惊讶又惭愧道，“蒋先生你们真早，我还没做好饭呢，这么早是要干什么去啊？”
　　“赵嫂现在做也来得及，我和蒋先生今天去民政局领证。”谢净见蒋之诚这会儿该沉默了，笑着解释。
　　“哦，哦！这可是大事，我这就去做饭。”赵嫂听完，一脸严肃和认同，忙不迭去厨房做饭去了。
　　谢净心想，得，这俩人又是同一战线了。
　　蒋之诚这种身份，谢净是不相信他会在民政局门口排队的。果然，两人刚到，就有人来接应着去里面办理了，全程服务。
　　出了民政局，谢净只觉得今天自己是被蒋之诚绕晕了。她就不明白了，民政局又不是只有早上才上班，有必要起个大早么？而且，起这么早两人不是照样坐在客厅里等赵嫂做好早饭吗？而且，他若是想早点出门，不是应该先起来叫赵嫂做饭吗？为什么要一大早折腾一个孕妇？更气人的是，民政局有人等着服务呢，来这么早是为哪般呐！
　　恨恨地瞪他，但是看着他喜不自胜、春风得意、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模样，所有的抱怨都化作了一句，“蒋之诚，我们去逛街吧。”
　　“好。”蒋之诚欣然同意，他也想在这天送给谢净一件纪念品作个凭证。
　　蒋之诚以前也跟谢净一起逛过街，不过这次感觉又有些不同，心里踏实了些。
　　他看着阿净认真地帮她挑衬衣，拿着衣服一边在他身上比划，一边仰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又问导购小姐，“这么搭好不好？”
　　导购说了好看，她又放下手里的，拿了另一件继续比划，还在他耳边嘀咕道，“她家的衣服，她当然说好了，蒋之诚你看可好？”
　　看他只是看着她笑，不回答她的问题，又有些气恼，“你看什么，挑衣服呀！”
　　蒋之诚不正经，附在她耳边道，“衣服哪有你好看？”
　　谢净气愤，诚心要将他一军，把手里的衣服往他怀里一搡，轻飘飘地道，“我父母周末来北京，我有心要把你打扮得年轻些，你竟然不识好歹，那便算了。”
　　谢净顾自说完，又到一边去挑衣服去了。
　　蒋之诚愣了愣，跟上谢净，“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讲？”
　　“看你昨晚的样子，我可不敢再刺激你了。”谢净终于逮到机会奚落他了。
　　“让你父母来北京有点不合规矩吧，我还是亲自去趟吧。”蒋之诚斟酌了下，开口道。
　　谢净瞟了他一眼，又示意了下自己还没有变大的肚子，小声说，“这个合规矩吗？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我爸妈交待吧。”
　　蒋之诚这才安静了。
　　谢净看他在沉思，知向来高贵冷艳的蒋先生怕是也遇到难题了，心里暗道了句：让你做坏人！终是有些不忍，又对他说，“为了显示诚意，你倒是可以去江西把他们二老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