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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入世 ...
第二章入世
三百年前天界瑶池宴
“圣君找老衲前来不只是为了切磋棋艺吧。”燃灯古佛在棋盘上落下一字,抬头看看对面的上仙。
“拢日确有事要向佛祖请教。”
荷花池边微风吹起,轻轻托起拢日的白衣黑发。他望了望池对面的正在畅饮的众多仙家,然后转过头来问道:“佛祖可曾听说过毁意?”
燃灯放下手中的棋子,“可是上古神器毁意?老衲听说当年它是圣君手中的兵器。”
“拢日惭愧,虽为毁意的主人,却对它也是知之甚少,当年用它做过不少错事……”拢日的神色暗淡下去,“敢问佛祖,被毁意所伤的上古神将能否有转生的可能?”
燃灯理了理胡须,“毁意是当年盘古圣君在创世之后,防止众神将滥用神力危害一方,而造出的神器。神将若被它所伤,轻则仙缘尽断,重则灰飞烟灭。”
“若被毁意刺中胸口,掉下了无涯海呢?”
“圣君说的是……尚瑄神将吧……”
拢日闭上了双眼,脸上显出淡淡的哀伤,“想不到佛祖还记得他……”
“毁意的法力与仙家的神力阴阳相悖,从古至今被毁意所伤的仙家都似烟消云散了,正所谓从何处来,去何处去……尚瑄神将也无法逆天而行……”
拢日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背对着燃灯道:“拢日也知道,只是近来时常会想起他,久而久之心里竟有了奢望……”
“已过去了近万年,圣君不应再执著于此。”
“拢日的罪孽是万年也无法消逝的……”
突然,拢日的目光聚在了池对面的一位佛家尊者身上,一瞬间,拢日觉得那人竟有些尚瑄的影子。
“对面那位尊者气韵非凡,拢日似乎从未见过……敢问佛祖,是何人?”
“圣君所说的是释迦佛前的醒世尊者,”燃灯双手合十,“他平时常独自听经诵佛,这次是第一次来瑶池宴。”
拢日不禁有些惊讶,“拢日掌管三界众生的命理,却也不曾听说佛前有这样一位绝世的尊者!”
燃灯轻声笑了,“圣君有所不知,这也只是近百年的事。当年释迦佛路过昆仑山,发现山中有一块玉石极有灵性,便把它带在身边。没想到玉石悟性极高,不久便化作人形,并且佛法日益千里,百年之后就成为了佛前的醒世尊者。”
“难怪……”
“不过……虽然醒世尊者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却生来仙根受损。为了更高的修行,迟早要去凡间历练,到时还需劳烦圣君。”
“佛祖言重了……”
现世三生殿
拢日坐在天界三生殿内,回想着三百年前在瑶池宴上和燃灯古佛的一幕。如今,正如佛祖当年所言,醒世尊者为修炼仙缘,到人间历练去了。今世转生为没落的贵族公子上官墨,一身会历尽坎坷。
三生殿是掌管天界、人界、冥界命理的众神的公殿,拢日圣君虽是命理众神之首,却并不常来于此。然而今天,拢日一早就来到了三生殿上。
“圣君,这是您要的人界命格簿。”一个仙官捧过来了一堆册子。
拢日接过册子,右手放在上面,册子里边便发出金光。不一会儿,金光消失了,拢日才收手。
“属下实在不懂,唐朝广阳公主只是一个区区的人界女子,何必劳烦圣君,交于侍官们便是。”
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拢日身边的梦神。
“你可知现世的广阳公主原本何人?”拢日看着桌上的册子问道。
“属下不知。”
“九世前她是天上的素女仙子,也是上古神将尚瑄的贴身侍女……当年尚瑄掉下无涯海后,她也追随而去了……如今她已在人界已有九世,九世一过,她就必须重返天庭。”
“圣君其实是在想着尚瑄神将吧。素女在下界一定是生生世世都在寻找尚瑄神将。圣君守着素女,便能知道尚瑄神将能否转生。只可惜,素女在人间已到了第九世,却仍无神将的踪影……”
拢日一惊,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正走上殿来的燃灯古佛。
“让佛祖见笑了……不知佛祖驾临三生殿有何事?”拢日连忙起身迎接。
“老衲是有事相求。”燃灯古佛双手合十,对拢日行了一礼。
“可是关于醒世尊者的转生之事?”
“正是!醒世由于仙根受损,人间阳寿不会超过二十载,无法完成历练。所以特来请圣君帮忙。”
“拢日在三百年前就已答应过佛祖,决不食言。只是醒世尊者原本山中灵石,而后又伴释迦佛左右,他的命格并不在三生之中,不知佛祖要拢日如何帮?”
“他如今已转生,我佛欲为他延寿,也必然要来请示拢日圣君。望圣君能派仙家下凡尘,帮醒世渡过这个难关。”
“拢日明白了,我会马上吩咐下去。”
“有劳圣君了。老衲也就告辞了。”
拢日弯下腰来,“恭送佛祖!”
“三界众生,烦恼无涯。愿圣君不要过分执著于斯。”
“拢日明白……”
送走了燃灯古佛,梦神在一旁问道:“圣君打算派何人前往?”
拢日望着燃灯远离的方向,“本君亲自去……”
早就想会会那位绝世的尊者,怎会轻易错过这个机会。已经烦恼如此,多一丝又何妨?
上官墨躺在床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这个小公主真的很难伺候。当天一句“满意”,就直接让上官墨住进了皇宫内,连家都没有让回一次。皇上是龙颜大悦,不仅赏赐了许多财物,更是在公主的央求下让他做了公主的画师兼老师。虽然上官墨说自己只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并无心功名,却也无可奈何。
这半个多月以来,上官墨每日都不得清闲。小公主精力旺盛,每日都会带着一堆宫女太监出游,上官墨就得随行画下各种各样的“广阳公主出游图”。最多的一天,画了五幅,晚上被人搀着回了房间。
上官墨知道公主对自己有怨气。自己虽然无辜,却无奈也成了逼迫她远嫁的“凶手”。就是因为这一份愧疚,无论广阳怎么无理取闹,上官墨都不温不火,尽心作画,没有怨言。
虽然上官墨心里没有怨言,但身体却有些吃不消。有时作画时心口会隐隐作痛,并且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虽说上官墨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心疾,但是想起大夫们说他时日无多,不禁也有些沮丧。
今日上官墨又连站五个时辰,晚上躺在床上头痛,心口也痛。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有睡着,眼看天就要亮了。
正寻思着天亮后怎么向公主称病告一天假,上官墨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还未睡塌实,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剧的敲门声:“上官先生!上官先生!”
上官墨披上一件单衣,起身开门。
进来的是一位公公:“上官先生,今日皇上要陪公主去西郊打猎,特请先生一同前往。
上官墨揉着还在作痛的心口,“上官墨昨日宿疾犯了,不知今日能否告假一日?”
“公主说了,请先生务必同去。陛下今日难得有空陪公主打猎,公主想把今日场景全部画下带到回纥。公主只信得过先生。”
“哎……劳烦公公了,上官墨这就去准备……”又将是漫长的一天,上官墨抬头看看天边的微白,觉得头也痛了。
皇帝出游,声势更为浩大,身边不仅跟着广阳公主,还有其他几位成年的公主和皇子。随行的仪仗浩浩荡荡。上官墨就在随行的仪仗之中。
昨晚多年的宿疾犯了,再加上没有休息好,他的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上官墨心想,还好只是作画,不是让他随行打猎,不然今天估计自己就回不来了。
广阳骑在马上,不时地往上官墨这边看看。
她一早就发觉上官墨的脸色很差,开始还以为他只是不愿前来,但到现在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广阳才感到不对劲。
“先生今日可有不适?”广阳故意放慢马的速度,让上官墨的坐骑赶上来。
“谢公主关心!上官墨只是昨夜未曾睡好。”上官墨连忙作揖。
“那就好!一会儿到了西郊,你不忙作画,先休息吧!”
“谢公主!”
广阳两腿一夹,身下的马儿加快了速度赶到了队伍的前面。上官墨笑了笑,看来这个小公主还不是很讨厌自己。
到了西郊,两个小太监为上官墨展开了一幅空白长卷,身旁的宫女也准备好了颜料画笔。上官墨就这样顶着日头开始作画。
以西郊的山林草地为背景,王子公主们骑在马背上显得英姿勃发。皇上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紧跟着一身男装打扮得广阳公主,两人在山坡上策马狂奔,好不自在!
上官墨画的尤为仔细,人物的轮廓、神情,山林的连绵、纵横,无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被吸引,忘了远处正在狩猎的皇室贵胄。
已经到了正午,上官墨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有些头重脚轻。
突然头顶上多了一把遮阳伞,上官墨回头一看,原来是广阳身边的两个小宫女。
“上官先生辛苦了,这是公主殿下赐给您的。”其中一位端出了一碗绿豆汤,“帮先生解解暑气。”
“上官墨多谢公主!”说罢,接过绿豆汤喝了一口,把碗继而交给身边的小太监,继续作画。
到了近夕阳时分,狩猎的队伍已经全部收回了,准备回宫。上官墨的“狩猎图”也画完了最后一笔。他扶着案几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终于画完了,上官墨揉着钝痛的心口,眼前阵阵发黑。
两个太监在皇帝面前展开了长长的画卷,皇帝看了连连点头,“难怪广阳说只信任上官先生。”
“谢陛下夸奖!”
“儿臣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父王,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赏先生些什么?”广阳在一旁插嘴道。
皇帝显得很高兴,“当然!当然!回宫后,赏什么广阳说了算!”
“谢父王!”广阳高兴的冲上官墨眨了眨眼睛。
“多谢陛下和公主殿下的厚爱!”上官墨跪在地上连忙谢恩。
“回宫吧!”皇帝振臂一挥,浩浩荡荡的人群就准备出发了。
上官墨正欲从地上站起,心口却突然如被人捅进了利器,疼痛难忍。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叫他,但仔细一听,那人叫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
二更(说的好像这真的是更新似的……栗子还是好想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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