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号路过的世界》酸情诗

2、高考

　　临近高考的一个月，默默瘦了八斤，序号一度以为默默着了魔，竟然会为了完成一套模拟题而放弃午餐，默默早就放弃了和序号一起夜跑，只为了努力记住那复杂的化学方程式。序号心疼默默这样日渐消瘦，也曾和默默谈过一次，只有一次，序号就放弃了说服默默。默默说，我知道，高考不是唯一的成功路，但是序号，对于我来说，重点大学是我成功的捷径。我只有考到了好的大学，才能接触到好的资源，才能在我的简历上添一个让人注意到我的条件。序号，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这种对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我不知道我还能为自己选择什么。我不埋怨自己出生在一个没有背景，家境贫寒的家庭。因为父母对我很好，我们身体健康，虽然不富裕，却也不用为温饱担忧。爸妈从没有亏待我，一直努力把最好的生活给我，我十八岁了，我想让他们开始享受生活，我希望他们有一个不为金钱担忧的晚年。序号没有在说话。默默说的都是对的，序号也是这样想。可是序号做不到像默默一样专心。序号每天都按时吃饭，默默不去食堂的时候，序号就带饭给默默，序号每天都去跑步，跑步的时候就想，默默会去到最好的大学吧，可是自己呢。
　　高考前两天，学校放假，很多人都把书本，试卷从高高的教学楼扔下去，序号和默默没有，她们把厚厚的试卷装在布袋里，拿到收废品的阿姨那里卖掉。她们没有回家，依旧留在学校，在寝室做最后的复习，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再说以后，只想等高考过去。
　　高考两天，好像很快，最后一科英语结束时。序号走在拥挤的楼道里，突然就湿了眼眶。一切都结束了，多年的学习，在高考之后，序号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厚厚的书本，笔记，已经不在了，所以，还剩下了什么呢。
　　被人群簇拥着出了大门，序号看着周围接学生的家长，往各个方向走的的同学，序号脑子里一片空白。默默看到序号站在人群里，从后面拍了拍序号，序号回头看到默默温柔的笑脸，默默看到序号茫然若失的脸庞，有点失神。默默和序号拥抱在一起，这两个相像又相似的女孩子，就要分开了。寝室的人都离开了，序号和默默因为离家较远，第二天早上才离校。序号和默默用卖书的钱，买了六瓶啤酒，几个小菜。
　　直到这一刻，序号才问默默，默默，你以后想做什么。默默开了一瓶啤酒，慢慢的说到：我想去念中文系，以后写作，读书，不想做太复杂的事，不想和这个残忍的社会周旋。你呢，序号，你以后做什么，你会留在家长吗。序号喝了一口啤酒，沉默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默默，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四处流浪，一事无成。默默听到序号这样说，没有忍住就哭了：序号，对不起，我一直没发现，你是这样对未来没有希望。你是我最亲爱的姑娘，你又好又善良，你对我这样好，你是这样的好，你肯定会有最美丽的人生，你会遇到爱你的人，一起经营你们两个的幸福家庭，你会挣很多的钱，你和父母会一直健康。序号，你要好好的。
　　序号和默默都哭了。她们一直在说，说未来，说过去。酒喝完以后，她们躺在床上，就在默默快要睡着之前，序号说：默默，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特别讨厌你，你是老师的乖学生，我虽然不逃课，不惹事，按时完成作业，却永远不能像你成绩那么好，你和班里大部分人相处愉快，而我沉默寡言，虽然保持礼貌，却不知怎么与人相处。我羡慕你呀。后来跟你交好以后，发现你真的值得拥有这一切，我无法拥有的一切。你总说我很好，可是我再好，也不能像你一样把什么都做的很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我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害怕多年以后，我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默默，我害怕。我不敢长大。序号说完，就扎在被窝里哭起来。默默看着序号抽动的肩膀，默默从来不知道序号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序号。她只能抱着序号。
　　第二天，两个人一直睡到十点钟才起床，洗漱过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这时候，宿舍楼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就坐在床上等家长来接，默默的父亲先到了，他对序号很客气，非常的平易近人。默默很像他的父亲，长相和性子大都随了父亲。默默走了，序号一个人坐在寝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发呆。大概两分钟之后，默默跑上来，序号问是不是忘拿东西了，默默只是抱住了序号，说了句，我们都要过得好。
　　默默后来告诉序号，那天，她在生活了三年的寝室楼里走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下了，这时候，她脑子里突然闪现昨晚序号的哭泣。默默突然就想给脆弱的序号一个拥抱，跟过去的三年，说个再见，跟最努力的青春告别。序号没有告诉默默，有多少个失落难过的夜晚，序号总会想起默默突然出现在门口。阳光打在她纯白的短袖上，默默就这样带着光紧紧的抱住了序号，为她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在等待成绩和分数线的时候，序号在镇子上找了个收银员的工作。序号每天见到不同的人在超市里，柴米油盐，是那样的直接的融入了序号的生活。有时候，看到那些爷爷奶奶在蔬菜面前挑挑拣拣，说说价钱，序号就想，我以后老了，是不是也要这样打算一日三餐，我以后会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想着想着，高考成绩就出来了。24号晚上，25号凌晨，不知道多少人，彻夜未眠。序号静静等到十二点过了之后，查了成绩，就开始看小说。序号的成绩，比序号想的要低，按照序号平时的模拟情况来看，至少能过一本线一二十分的，可是序号却低了一本线十八分，平常在序号多上名之后的同学，好几个都比序号要多了十几分。序号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是看小说，一直到眼睛睁不开，昏昏的睡去。